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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莲州之主

这是一个细雪纷飞、寒风凌冽的日子。

时值黄昏时分,大街上不见一丝人影,绮罗孤零零地走在唯一一条通往客栈的路上。

她不时在民宅之间的细缝或树木下等较为阴暗的地方停下脚步,并发着牢骚,“真是累死人了!”

接着又继续向前走,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住她。

“喂!”

绮罗回过头去,马上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

她虽然想转过身逃跑,却未能如愿。

“咱找你有何目的,想必你也心里有数吧!”有着一头白色乱发的少年,突然从背后扭住绮罗。

“你干嘛,没头没脑的,你可别乱来!”

“少装蒜了,有人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从民宅的围墙后方步出一道人影。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眸,是个身材高挑的少年。

“云裳在哪儿?”

对方连声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云裳的去处,绮罗立刻确认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背后的白发少年不难对付,不过,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黑色眼眸闪闪发光,他又往前逼近两步,“云裳才刚来到这里就和你扯上关系,未免也太巧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想接近云裳然后偷走水玉环吧,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银色的火焰在黑色眼眸中跳跃,绮罗泰然自若地回答道:“若是我说不知道呢?”

刹那间,扭住绮罗脖子的力道加重了,少年在同时一跃而起,跳到凡人绝对办不到的高度,刷地站在绮罗面前。

他的手上未持兵刃,也没有摆出使用任何法术的架势。

只是悠然地站在她的面前。

但是却充满杀气。

绮罗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想杀我?”

“有必要的话。”

绮罗淡淡地笑着,“原来如此,你身上的确流淌着金龙之血。”

阿白倒吸一口气,然而黑发少年只是诧异地皱了一下眉头。

绮罗紧接着说道:“凡人也好,妖魔也罢,其实最不讲理的就是天界之人,除了自己和心中认定的极少数人的性命之外,根本不会把其他事情挂在心上,那些人连蝼蚁还不如,因此,你才能断然拒绝英招濒死的请求,平常当当方士药师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真正的你,根本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下流胚子!”

在连珠似的侮蔑言词攻击下,少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默默地站着,反而是阿白帮腔说道:“哦,你还真了解辰仙!喂,辰仙,原来你已经臭名远扬到莲州来了!可是,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早在你们刚到这座城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绮罗轻笑着。

隔了许久,辰仙才迸出一句:“是吗?”然后他又语出惊人,“原来方洞子的银露草就是你的杰作?”

“不会吧!”阿白傻眼,自言自语道。

“还喜欢吗?”

“吹出啸声的也是你?”

“没错,你应该要感谢我,这个城里的仙人用的都是远比蛊毒恐怖千百倍的法术,我早就警告过你,要是真的重视那位姑娘和你的狗,就必须小心一点。”

“是三斋将啸传授给你的?”

“那个老头怎么可能教别人法术,我是偷学的,偷窃从以前开始就是我的拿手绝活。哼!我偷的东西可比那个臭老头从山上盗来的东西可爱多了。”

“你不打算说出你真正的身份吗?”

绮罗耸了耸肩,“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女,因为现在缺钱用,所以只好答应三斋那个臭老头做做他的线人,赚点零钱花。”

“骗子!”阿白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个凡间的小姑娘,哪可能会使用啸这种恶心的法术啊!而且……”阿白突然闭上嘴,把鼻子凑了过去,嗅着绮罗头发上的味道,“原来如此!咱上次因为受到香水干扰而没有闻出来,这个味道咱好像在哪里闻过。”

“别碰我!”绮罗的手肘猛力地击向阿白的腹部,阿白呻吟一声后松开手,绮罗顺势低下身子,用腿扫向阿白,然后纵身跃向后方。

她翻了个跟斗,从倒在地面的阿自身上跳过去,又继续翻着跟斗,停在民宅外那高耸的围墙上。

辰仙纹风不动,静静地站在阿白的身旁。

不过,他的手指已经指向绮罗的眉心。

这下不妙!

绮罗大声放话:“想救那个姑娘的话,就再去槐江山一趟。”

对,无论如何都必须请他再去一趟。

辰仙讶异地放下手,“为何?”

“都已经到莲州来了,我绝不容许你回避槐江山所面临的问题,快到山上去吧!然后,再拜会拜会长老。”绮罗顿了一下,稍作思考过后又接着说道:“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只是一天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保住云裳。”

抛下这句话后,绮罗便腾跃而起,跳向围墙的另一侧。

……

冬日午后的阳光照耀着宽广的庭院,五层楼台被飞檐装饰得美轮美奂,有大有小的池子、花木、小径巧妙地融为一体,衬托出自然且无与伦比的美景。

然而兵士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穿梭其中,让人感到美中不足。

这里是州候的府邸。

住在这里的州侯于五年前走马上任,自他上任以来,莲州的警戒一年比一年森严,州侯的宅邸每走十步便可见一名巡逻兵士。

云裳长吁一声,从窗帘的细缝中把脸缩回。

她身处一座房内,家具用品一应俱全,上了黑色螺钿的木桌搭配西域来的猫脚椅,随处装饰着奇珍异宝,墙上还挂着栩栩如生的山水画。

和庭院一样,最令人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天气明明这么好,房间却大门紧闭,窗子也被厚重的窗帘遮住。

“别太靠近窗户,卜卦的先生说了,今天东南方出现了不吉利的卦象。”对方轻声说道。

云裳转过头去,望着说话的人。

一回头就发现那人似乎真的很担忧,而且还一脸苍白,不过他昨日的气色比这还更严重。

他就是莲州的州侯,宋秀成。

听说他年届不惑,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老了个二十多岁,一头白发加上没有光泽的肌肤,骨瘦如柴的身上穿着织工精致的袍子。

“来我这里。”

听到宋秀成的话,云裳听话地点点头,赶紧回到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座椅。

云裳身穿桃红色的丝绸衣裳,头上缀满花饰与发簪,耳垂上戴着沉重的耳环,一走起路来就不停地摇来晃去。

眼前摆放着花朵图样的茶具,里头的茶水不断地散发出香气,云裳呆望窗外之际,侍女们已经为她沏好茶,旁边还摆放着五花八门的糕点,一看到当中有自己最喜欢的油炸点心时,云裳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正要把手伸出去的时候

“果然很像……”宋秀成专注地看着云裳有感而发。

看起来颇为浑浊的眼眸中漾满泪水。

云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把伸向油炸点心的手缩了回来,宋秀成则偷偷用衣袖拭泪。

“玉枝也是个非常适合桃红衣裳的孩子。”

玉枝是宋秀成独生女的名字,五年前来到此地时去世了。他的妻子死得早,他和爱妾亦未生下子嗣,所以对他而言,玉枝是他唯一的家人。

听说玉枝是和宋秀成一起去槐江山山脚下的溪边春游时,被妖怪杀死的,似乎是被一只长着两对翅膀的妖鸟袭击,八成是酸与所为。

而宋秀成与数名家丁侥幸逃生,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

从此,他不断加强城池的戒备,并请来了三斋,命他扫荡妖魔。

“她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每天都会为我沏茶,她沏的茶有如本人一般温润无比,灵动的眼睛非常像你,嗓音的话,那孩子稍微高一些吧。”

看宋秀成泪流满面,不断对坐在对面的云裳诉说自己的女儿有多可爱、多乖巧,自己花了多少心血来照顾女儿。

然后,他突然满脸惊恐地继续说道:“她是个好孩子,不该被那万恶的妖怪吃掉!”

语毕,他便掀开右手的衣袖,听说他当时也受了重伤,那妖怪还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清晰的伤痕。

“旧伤一入冬就痛得要命,右手臂抽筋、甚至失去知觉都不足为奇,三斋师父说这是因为妖怪留下的毒没有完全拔除的缘故。”

云裳苦恼着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但最后还是开口问出心中最疑惑的问题:“槐江山的妖魔为何会袭击贵千金呢?”

据闻过去并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云裳很难想像原本居住在深山里的妖魔会突然下山、跑到溪边去袭击凡人。

“妖就是妖,本性难移!”宋秀成不快地将眉皱成一团,侍女正好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老爷,该吃药了。”

大大小小的茶壶和纸包等,在托盘上堆得像座小山。

“那、那些全都要吃下去吗?”云裳讶异地问道。

宋秀成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因为旧伤,我的头痛一年比一年严重,气温骤降就会咳个不停,关节总是隐隐作痛,不但视力衰退,内脏的衰竭也十分严重。”

他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不舒服的病痛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所以我需要能够治疗各种症状的方士,三斋师父甚至还特别为我调制了珍贵的丹药。”

他一边说,一边在云裳面前把托盘上的药汤饮尽,吞下药丸、丹药、药粉,接着又吃了人参,让看他吃药的云裳都觉得自己生病了。

宋秀成或许是注意到云裳的眼神,于是无力地苦笑着说道:“你一定觉得我很虚弱吧?”

“没有!”云裳摇摇头。

一想到对方经历过那么多折磨,也就不得不对那戒备森严到有点可笑的做法寄予同情了,一想到他遇过那么恐怖的遭遇,就不难理解他的心情。

不只是药物,他也很依赖占卜,靠兽骨卜卦好像是古时在此地盛行的方法,特别是在乡下地方,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信了。

宋秀成异常痴迷于占卜,一听到日子不好就会取消当天的外出行程,一听到北方是吉位就会命令官员变更执行公务的场所。

自己到底能为这个人做些什么呢?云裳陷入思索。

他手中的茶水似乎已经完全凉掉了。

“要不要再泡一壶?”这是现在的云裳唯一能做的事。

宋秀成打从心底露出了愉快的神情。

品茗时间结束后,云裳被送回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事实上是一间牢房。

由冰冷的石材铺成地板和墙壁、设有粗粗的铁栏,还摆放着粗糙的木床和小桌子。

她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与妖魔有私交,现在是如假包换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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