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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善门难开

第二天清晨,辰仙和阿白按照计划动身前往槐江山。

辰仙离开客栈前,亲手交给云裳一样东西。

“把它藏在衣袖中,希望你能随时带在身上。”为了慎重起见,辰仙不忘再三叮咛。

云裳在晌午以前一直乖乖地待在房间里,因为辰仙他们迟迟不归,于是她决定先去用个午膳而离开客栈。

来到早市的街上时,才发现铺子几乎都已经打烊了。

云裳心想,既然这样就回客栈吧,毕竟自己已经答应辰仙不会跑到太远的地方。

但是耳边响起的乐曲声让云裳不由得停下脚步,在前方数第二个路口的地方聚集着一群人,还不时发出欢呼声。

可能是江湖艺人正在杂耍或表演?

云裳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自幼起就非常喜欢看热闹,不禁被那轻快的乐曲吸引,走上前去一探究竞。

街口处早已围成一堵人墙,云裳站在人墙后头,蹦蹦跳跳了老半天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穿越人缝、不断地向前挤,云裳才好不容易挤到可以看到表演的位置,此时正好听见旁人发出赞叹。

原来是舞娘正在翩翩起舞。

薄纱迎风招展、轻飘飘地在空中舞动,每当舞娘起跳时,戴在手腕和脚踝的铃铛就会发出悦耳的铃声。

天气这么冷,舞娘身上的穿着却极为清凉,露出了肚子和上半截手臂,头上和脸上则用轻纱包裹着,只露出眼睛,她的肌肤雪白、身段苗条,全身散发出妩媚迷人的风采,站在云裳身旁的男子几乎都在痴痴地紧盯着舞娘。

站在场边的数位男女大概是她的同伴,有的敲着大鼓,有的吹奏笛子。

云裳对舞娘那轻盈曼妙的舞姿感佩不已。

已经好久没看过这种表演了,云裳看得面露微笑,鼓声越发急促,舞蹈渐入佳境。

就在这个时候,舞娘突然扯下包裹头部的纱巾。

云裳轻声惊呼道:“啊!那不是绮罗吗!”

舞娘有着一头漂亮的秀发和一对绿色的眸子,没错!她正是企图从云裳身上扒走手环的绮罗。

云裳惊讶地注视着绮罗,两人的视线正好交会,眼见绮罗灿然一笑,一边跳舞,一边从身旁的男子手中接过一个乌黑的东西。

那是曾经威胁过云裳的凶器,如今看清了才知道是飞镖。

观众们激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云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发现远处的街口出现了一块大木板,一位和绮罗相同打扮的年轻姑娘正以抬高双手的姿势被绑在那块木板上。

绮罗则站在年轻姑娘的正面。

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云裳和周围的百姓一样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看接下来的表演。

应援声越来越高亢,绮罗准备抛出飞镖。

距离相当远。

尽管如此,锐利的月牙状凶器还是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轻松地飞向目标,正好掠过姑娘的腋下,插在木板上。

欢声与掌声四起,绮罗优雅地向观众行了个礼,接二连三地从男人手上接过飞镖,所有的飞镖都惊险万分地射中目标周围。

云裳已经完全沉浸在一般观众的气氛当中,哇哇地惊叹着,热烈地为绮罗鼓掌。

……

另一方面,辰仙和阿白动身前往山林中探路。

两人走在槐江山山脚下的那片森林里,这片林子坡度极陡,阔叶树与针叶树各半。和白苑山一样,山坡附近没有积雪,只有泥土被冻得硬梆梆。

不久,两人来到渺无人烟的地界,阿白立刻变身为兽姿,用鼻子到处闻来闻去。

“应该是这里!”夸口说自己的鼻子比狗还灵敏的阿白、抢先辰仙一步钻进茂密的树丛中,不断地往前迈进。

辰仙也一样身轻如燕,从这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从高处紧跟着阿白。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河边。

妖魔的气味因为水而消失,阿白暂且在河岸边绕来绕去、不断把鼻头凑到地面上寻找气味,然后沿着河岸开始往上游前行。

“找到了吗?”

“交给咱准没错!”

沿着河岸走着走着,河道越变越窄,有时蛇行、有时钻入地底下,有时又突然从岩石下露出脸来。

当他们发觉针叶树数量大增时,阳光已经被遮挡住了,坡度也越来越惊险。

接着,又来到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遇到的河川潜入地底之处。

辰仙和阿白停下脚步。

两块巨大的岩石排列在一块儿,像扇门似地挡住去路,岩石表面不但长满青苔,还爬满了蔓藤。

“做得好!”辰仙确信这里就是真正的出入口。

环绕槐江山的结界就是以这两块巨石为中心,因此,闲杂人等应该无法进出才对。

只要妖魔们没有下山,人们也不会随意上山。

但是这样的形势已经遭到破坏。

穿过树叶间的阳光洒落地面美不胜收,远处传来悦耳的鸟啭,比起那天企图从空中入山而遭到攻击的骚动,现在林子里反而静得有点诡异。

隐隐约约地可以感受到岩石的那一头,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这边。

并非友善的目光。

辰仙心想,没有让云裳跟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走吧。”

辰仙绕过前方的岩石,踏上两颗巨石之间的羊肠小径。

然后,蹙起眉头。

他发现第一块岩石的后方已经出现无数条裂痕,不只是一两条而已,而是呈现放射状、由岩石的中心往外扩散而去。

裂痕的中央有一个圆形凹孔。

“是那个吗?”

这或许就是当初埋藏阵石的地方。

辰仙继续往里走,阿白也紧跟在后。

往内延伸的山路让人感到格外地深不可测,而且因为阴暗潮湿而显得加倍阴森,远处可以看到绿色的光芒,可能是阳光照射树木的反光。

辰仙和阿白朝着那个方向继续走在羊肠小径上,没想到绿色的光却突然消失。

刹那间,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传来的鸟啭也倏然而止。

耳里似乎能听到什么人的呼吸声,以及移动的声音。

接着便传来一声咆哮。

“阿白?”

无人回答,阿白的气息已经远离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野兽味窜入鼻腔。

看不到任何东西,连影子仿佛都被黑暗吸收了。

在这种状况下,即使张大眼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辰仙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好让视觉以外的知觉能更加敏锐。

一个人、两个人,不对,应该是好几“只”。

共有十只妖兽在步步逼近。

这里到底设下了什么机关,路面越来越宽,却依然不见光亮。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每个方位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杀气。

首先从左侧逼近。

辰仙蹲低身子避开对方的攻击,就空气的刮声来判断,挥来的应该是锐利无比、状似长爪的东西,对方反复发动攻击。

辰仙倒退两步,跳向侧前方。

正后方响起一阵风声,从发梢呼啸而过。

每当空气流动之际,辰仙便会往上跳、蹲低身子或是后退以避开攻击。

辰仙心想,继续回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因此他打算一边闪躲对方的攻击,一边施展法术。

随着“疾!”的一声,辰仙的手指同时往各方点去,低沉的呻吟声接二连三响起,不久后终于回归平静,四周也恢复了色彩。

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辰仙已经回到那两颗巨石的正前方。

阿白紧跟着辰仙,也气喘吁吁地被弹了出来,胸前还染着鲜血。

“你没事吧?”辰仙问道。

“当然了!”阿白傲娇地回答后,开始用舌头舔去身上的血。

天马的肝脏不仅是炼制丹药的绝佳药材,受伤时的自愈力也高得惊人,和大多数的妖魔一样,只要脑袋没被砍下就不至于毙命。

四周有好多状似猿猴的妖兽在地上打滚。

这可不是普通的猿猴,它们的体型壮硕如熊,脸上和皮毛带着鲜艳的青色,只有两只尖尖的耳朵为白色、长长的手臂前端还长着锐利如镰刀的爪子。

那是被称为狌狌的妖兽。

躺在地上的狌狌们有的抱着手腕,有的仿佛身子被折断般痛苦呻吟。

辰仙点了它们的穴。

不只是人,只要是体内有血液流动的生物身上自然有气脉、血脉等维系生命的重要命脉。

暂时阻断该命脉,即可封住对方的行动。

继续阻断该命脉,就会致使体内的五脏六腑坏死,即使妖兽没有被砍下首级也会一命呜呼。

辰仙将手掌朝上,轻轻吐气。

解开穴道后,狌狌们接二连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明明双脚不断颤抖,却还是伸出利爪准备继续攻击辰仙和阿白。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沙哑的声音阻止了狌狌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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