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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一段落

“水德星君大人,的确如您所言,小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女子,不过,自小女结识辰仙,爱上对方以来,遭遇过诸多事件,遭遇过足以动摇三界的重大事件,见识过住在小女一直以为只有童话故事中才可能出现的人们之生、死、喜怒哀乐,而且,很幸运地和那些人结下不解之缘。下定决心和辰仙分手以来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碰到一些非常不可思议的缘份,竟然被托付了龙王之争的关键。”

云裳像要包住玉石似地双手捧着玉石。

“小女觉得,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将这块玉石交给辰仙,小女就达成了任务。然后,小女就会回到凡间过着凡人生活,辰仙登上龙王之位,凡间就会恢复平静吧……然后……小女的冒险旅程也结束了。”

“然后,过着凡人的生活?”

“没错,当然了,我会活到一百岁。”

“不可能,你腹中怀了龙子。”

云裳伸手摸着肚子,“是的。”然后点点头继续说道:“怀龙子的后果小女非常清楚,不过,小女决定不再烦恼这些事情,古人不是说过吗?船到桥头自然直。”

水德摇摇头,“别逞强,说实话,很害怕吧?对逼你吞下天浆丹的我,必定恨之入骨吧。”

“这……”咳!云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小女一直把那句话给忘了,记得您好像说过,‘现在,你一定很恨本星君,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本星君的。’”

水德显得很烦躁似地回答道:“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要赋予你离开辰仙的动机,我原本认为,你一定会讨厌辰仙到连见面都不想见面,早早自行离去了……”

“感激不尽。”

“什么?”

“赐予这个孩子……小女觉得能够认识辰仙已经够幸运了,没想到还能怀上他的孩子,小女真的很高兴。人生实在是太神奇了,小女从未对这样的际遇感到如此地高兴、快乐、感恩。”

云裳深深地低下头去。

“水德星君大人,小女在此向您致上最深挚的谢意,倘若您认为……小女不合适送上关键之钥……那么,就请您收下,然后,请务必代小女交给辰仙。”

云裳依然低着头,然后朝着水德递上玉石。

云裳等了许久。

终于……

“你的冒险可以结束了。”

耳边传来低沉的说话声,云裳抬头时,水德星君已经转身背对着云裳,准备离开。

云裳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周边的光景。

河水不再泛滥,水依然淹没大面积的地面,不过,水面上已经风平浪静,连小小的涟漪都没出现。

云裳转头看着北侧的山峰,山上的兵士们也都消失了踪影。

水德星君停下脚步,云裳吓了一大跳,因为发现水德身旁慢慢地冒出一个黑影似的东西。

抹上浆糊似的黏呼呼黑发,头发和全身缠绕着质地非常粗糙的黑布,长相穿着非常奇特的人,左半边脸为黑色,右半边脸为红色,塌陷的鼻梁,高高吊起的眼睛,金色的眼眸。

是宝瑰,已经变身为人的姿态。

河水因此而变得风平浪静吗?方才在水底听到的哭泣声,云裳果然没有听错。

宝瑰看着云裳,描上黑眼线似的金色眼眸不停地流着眼泪。

“宝瑰……”

“他的任务已经达成。”水德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接着说道:“辰仙成为龙王的日子不远,因此,我正准备将骚鱼带回天界。”

宝瑰原本为饲养在天界鱼池中的鱼,对宝瑰而言,被带回天界理应是好事。

宝瑰寻找的公主不在凡间,继续留在凡间,只能无端地引发骚动、伤害凡人、夺走无数生灵,结果,终究会伤害到宝瑰本身。

宝瑰流着眼泪,表情却显得很平静似地看着云裳,为了对他说几句道别的话,云裳慢慢地朝着宝瑰走去,背后却传来了一阵野兽咆哮声。

云裳回过头去,发现阿白和背上乘坐着娥瑛的绮罗从空中飞奔而来,朝着云裳飞来的一行人转瞬间就降落在她面前。

“阿白。”

“让、让你操心了。”

阿白眼中含着泪水,拼命地舔着云裳。

“到底是怎么获救的呢?”

“那是因为宝瑰……”

云裳伸手指着,却发现宝瑰已失去了踪影,水德星君也不知去向,水边显得格外宁静。

呼~云裳叹了口气,环顾着被水淹没的大地。

房屋、树木、稻田,许许多多的东西都被水淹没了,到底失去了多少条生命呢?

绮罗变身为人的姿态,看着北侧的山腰。

云裳悄悄地问着绮罗,“离开了吗?”

为了复兴翠国而结合在一起的兵士们,显然是离开了。

绮罗点点头,“我想他们是回兰城去了,紫琳接受了我的建议……肯做出那样的决定,真是感激不尽。”

“是的,一定是,因为凡事都会有好的进展。”

云裳露出灿烂的笑容,绮罗苦笑着。

“一定是你的优点已经传染给我了。朝着骚鱼跳入水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云裳的作风!”

娥瑛咧着嘴笑着,云裳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低声说道:“那是因为……发生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应该说听到不可思议的声音才对。”

离开阿白,朝着宝瑰扑了过去时,当然,云裳犹豫过,也害怕过,不过……

“走吧!”

那个声音从背后推了一把。

“咱好像也听到了。”阿白小声插嘴说着,“否则,你怎么可能从我背上跳下去呢?”

云裳惊讶得瞠目结舌,然后,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肚子。

还看到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孩子,那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不过……

“走吧!”阿白催促着云裳乘坐到自己背上,绮罗也变身为英招的姿态,娥瑛噗地跳到背上。

“好。”

前往阳虚山,希望能早点将寻找星之杖的关键送到辰仙手里。

水缓缓地退去。

水德在一望无际、像大海似的水面上行走着,黑衣男子宝瑰无精打采地跟在不远处。

前方突然传来招呼声。

“初次见面,玉皇大帝陛下最宠信的水德星君大人。”

水德停下脚步。

同样在水面上,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上坐着一个男人。

略带蓝色的雪白长发看起来像极了银色,头发上散落着无数颗珍珠,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双眸,缀缝银线的白色袍子,一点也不担心被水打湿似地,朝水德微笑着。

水德一眼就看出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因为,对方如此靠近,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而且,充满着看一眼就不容他人避开视线的压倒性震撼力。

“敢问阁下是……”

水德低声问着,既没有听到衣物摩擦声,也没有听到水声,男人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赤裸着雪白的双脚,离开了水面,站在圆木上,原本应该很不稳定的圆木竟然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莫非是……泛林的……”

水德半信半疑地问着,男人扬起眉稍,“阁下丝毫不像我父身边的宠臣,我的确是泛林之王,一群不见容于这个世上的人们聚集之地的王。”

水德沉默着。

内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眼前这位充满非比寻常气息的人,显然就是天帝未曾公诸于世的孩子,早在千余年前,天帝和龙族公主所生,不容许存在世间的孩子。

为何不容许存在世间呢?

因为他的额头上长着据说世上不容许第二人存在的竖眼。

那孩子差一点就因为那个原因而送命,是东海龙王傲广救了孩子一命,并靠星之杖的力量暗地里藏到某处。

这就是傲广违背天帝旨意,终至被捕入狱的真正原因。

水德并非因为身为天帝身边宠臣而知悉该事实。

当然,天帝完美地封锁了该消息,生下孩子的公主锒铛入狱后惨遭杀害,乳母、服侍公主的下人们,凡是和公主有些微关系之人不是被夺走了性命,就是被除去天界之籍,流放下界。

水德曾独自偷偷地调查过该事件,自从当今天帝的实力开始笼罩阴霾之日起。

“在下名叫冰夷。”

男人以清亮悦耳的声音报过姓名后,水德终于开口说道:“阁下…「为何来到这个地方?”

“显然是有怪鱼在此作乱,在下想过来钓钓看。”

冰夷瞄了一眼水德身后,宝瑰突然缩了缩身子似地,赶忙提起衣袖挡住脸庞。

冰夷将视线移回水德身上。

“显然是我的知己姑娘早先一步安抚了他,然后又到哪里去了吧。”

“知己……?”

话才问了一半,水德就闭上了嘴巴,冰夷咯咯地笑着,“阁下难道是急着想避开那位姑娘吗?”

“此话怎讲?”

“不要隐瞒,姑娘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或圆圆的眼睛总是让某些男人感到难以平静下心情,也就是那些心里充满着自信或野心的男人。阁下收养的孩子,那傲气十足的银龙不也是如此么。在下……当然,阁下也不例外吧?”

“何以见得?你我素未平生。”水德不解地回问着。

水德认为自己是活的时间不比冰夷短的神仙,而且,和对方不一样,自己长年设籍天界,深受天帝的宠爱。

既是水德星君,为何语气像叛逆期间的少年呢?

水德完全被对方的气势震摄住,在银色眼眸注视下,丝毫无法在水上移动半步。

实力差异……水德咬着嘴唇,然后,脸上微微地浮出笑容。

显然是应该沉着应对的时候。

“阁下现身,莫非知道我的野心。”水德问道,听得冰夷哈哈大笑。

“没错,知道你的野心,此时此刻我非常非常开心,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尝不可。”

“助你……一展雄心壮志?”

“就我而言,并非野心,勉强言之,应是天意。”

冰夷若无其事地回答着,然后,将手指摆在唇上,嘘~地吹出声音。

马上就看到白色的野兽慢慢地从高空中降落下来。

原来是双头龙,长长的白色颈项酷似蟒蛇,胴体巨大如牛,尾如蛇,背上长着巨大翅膀,冰夷翻然跨上那条奇妙的龙背上,低头看着水德说道:“水德星君呀,在下打算不久后便前往天界。”

直到现在,天帝显然还拼命地寻找着的禁忌之子。

水德选择的是一条沉着应对的路。

注视冰夷片刻后,水德终于垂下头去。

“经过南天门……届时就由我来为您开吧……”

“感激不尽。”

冰夷微微地笑着,然后,背上乘坐冰夷的双头龙和出现时一样,慢慢地往西方的天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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