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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失窃案、尖喙雷蜥

乌石城被屠城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陈国,甚至南隆大陆的其他国度也都知晓了此事。纵使民怨颇深,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君王而言,自然可以充耳未闻。事情并没有简单的结束,在乌石城被肃清两个月后,另一道圣旨从皇城传出:乌石城方圆五百里内全部划为禁地,凡敢擅闯禁地者,罪行当诛!

但是,所有陈国君民完全不知晓的是,禁地被圈定后不久,一支神秘的队伍悄然进驻了乌石城区域,开始在地下深处开建矿井,把挖到的一颗颗黑金色矿石陆续运送出来……

“这究竟是哪?”

映入汤寒眼帘的是一大片岩石重叠蔓延的荒凉地带,经过小半个时辰在黑暗中摸索,他终于从地窟中翻开土石,寻到了一条出路。

“咕噜”汤寒深咽了一下口水,微微缓了下劲,之后再次确认地窟外部的环境。

举目四望,自己似乎身处一处广阔的山谷,浓重的雾气将谷内平原笼罩,在气候环境上完全可以用“恶劣至极”四个字来形容,不仅看不到鸟兽树木,更有凛冽的寒风卷起灰白的尘土,将人搞得灰头土脸。

没有生机,没有多少光亮,让人心生绝望。

汤寒感受到了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无力感: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大逃杀,失去了亲人的音讯,还有几日断食缺水和内外伤病给身体带来的痛苦,他经历的太多,承受的也太多,失去的,也太多。

“我得活着,活着走出去;我要变得强大,找到失散的至亲,或者,为他们报仇雪恨!”想到这里,汤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散乱失神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他振奋精神迈步向谷中腹地走去……黯淡的光照进谷内,映出汤寒恍惚的影……

乌石城向南六百里,攀云镇,点纳房。

“汤浩的遗物里少了一枚玉佩挂件?”捻着自己稀零的几根胡须,曹云翔狠狠瞪着汇报的管事询问道。

作为负责本次乌石城战后清点的审阅司,一想到此事若被上峰知晓,自己所要承受的可怕后果,曹云翔的后背就直起鸡皮疙瘩。

“大人息怒啊,小的们之前按照您的吩咐,把那城主府内的所有物件都运到了指定的库房,对于那城主的贴身之物更是特意安排了一个箱柜装殓,外面还安排了数十名蛇甲军好手看管……没成想……这,这刚要运往皇城却发现少了枚玉佩……还望,不,还求大人饶命!”离曹云翔不远处,一名头戴方巾,仆役打扮的中年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

“没用的东西!哭你个大头啊!去,随便找块形似的玉佩补上充数!”思量片刻,曹云翔立时有了决断,见那手下唯唯诺诺地应和而去,他轻吐一口气,重新坐定。

“估计是蛇甲卫中有哪个小王八犊子起了歪心思,给我来了个监守自盗。哼,罢了,也没几个人知道汤浩身上都有哪些遗物,这次,皇城入库的时间在即,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曹云翔心中暗想,之后,他重新打开了桌面上的一页狭长纸薄,上书“乌石城牒奏”五个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件乌石城屠城的始末,其中一行字这样写道:

城主汤浩家眷三人,妻王氏、子汤寒,女汤小暖,于百香林中坠崖,尸骨无寻……

阴翳的沼泽地,汤寒和一只怪物紧张地对峙着。

汤寒在徒步跋涉了数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了荒芜的山谷,进入了这片沼泽地。数日没有饮水进食,再加上有伤在身,汤寒虚弱无比。所幸,这片沼泽不时有野鸭出没,汤寒虽身体带伤,但也是打通了八处气窍的武学好手,他以矫捷的身手捉到了几只,打算充饥。

却不想,好不容易升起火来,烤鸭的肉香竟引来了一只怪物!

这怪物形似一只放大了十几倍的蜥蜴,但是,你说什么蜥蜴的嘴会长有一根纤长的尖喙?在这尖嘴怪物绿油油的身体上,还倒竖起五六根尖利的背刺,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但最令汤寒觉得诡异的是,这蜥蜴不是趴伏在地上,而是和他一样,双足站立,粗硕扁长的脚爪上不时还闪起几道绿色电弧!

“呔!能,能听懂人话不!给我滚开!”被眼前怪物的模样吓个不清,但不到十岁就随父亲外出狩猎的汤寒倒也没吓破胆,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汤寒抄起刚才生火时用的一根燃起来的长木杆子,一边挥舞着,一边向怪物吼了一句。

怪物恍若未闻,绿白相间的大眼珠子却盯着还在炽烤的半只野鸭不离开分毫,嘴里不自觉地流出了一大滩的口水,不,应该说是涎液。怪物尖长的嘴巴一咧,露出了森然雪白的两排尖牙!

“罢了,罢了,你想吃烤鸭我给你便是!”察觉到怪物目光中的贪婪与凶残,汤寒苦笑一声,用手中木杆一拨,将那半熟的野鸭拨到怪物脚下。之后一个掠步,悄然向后退去。

可那怪物明显灵智不低,口中发出数声“嘶嘶”的声音后,几滩涎液从口中流出,尖嘴一口叼住烤鸭的同时,猛扑向前,一只利爪直接抓向汤寒面门,瞬间发动了攻击!

汤寒一惊非小,回撤木杆横扫向怪物前爪,无奈那利爪蕴含气力不小,杆爪相碰,“咔嚓”一声,木杆应声而断。

不过那木杆尚燃烧着火焰,烧在怪物爪子上令它负痛之下,一声嘶吼,把利爪收了回去。

“畜生休要得寸进尺!着!”暗暗心惊怪物前爪所蕴含的气力,汤寒丢掉折断的木杆,连续两个后滚翻再次稍微与怪物拉开距离,之后飞起一脚,把地上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踢向怪物的脑袋,然后也不看是否击中,迅速扭转身形奔逃而去。

那怪物甩了甩被火焰燎过的爪子,见汤寒逃跑,眼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戏谑之色,只见它四肢着地,微微一扭头就避过了飞来的石块,尖嘴几下撕扯就把烤鸭吞进了肚子,然后异常快速地向汤寒追去,几个纵跃之下,竟然轻松的再次欺身而近。

背后一阵冷风吹来,汤寒心知这怪物已经追到背后,恼怒之下,他一个“回马游枪”式,骤然转身,连出三拳,捶向怪物眉心、前额、眼窝等薄弱处!

见“猎物”瞬间回头,那怪物也惊了一下,又见到对方三拳捶来,怪物也不硬扛,而是一个腾挪闪避开去,但也不忘一挥长尾,“呼”的一声扫向汤寒腰腹。

三拳落空,又见长尾袭来,汤寒同样立刻闪避,但是那长尾来得实在迅疾,“嘶啦”一声,又给汤寒的衣衫划开了一道口子;汤寒暗暗稳住心神,变拳为抓,内气灌注在十指尖上,正是年少时随父习得的“龙爪功”!汤寒眼中寒芒一闪,一把抓向那怪物尾巴……

交手几个回合,汤寒发现这怪物实力俨然不输人类中的九窍力士!汤寒越斗越心惊,暗想即使自己处于巅峰状态,手持趁手兵器,也不见得可以奈何得了这怪物。

不过这怪物虽然气力不俗、速度迅捷,但毕竟不是傍身武技的人类,十几个照面下来虽然把汤寒衣衫抓咬得稀碎,但尚未将汤寒重创。那怪物似乎失去耐心,开始不断发出一声声“嘶嘶”的低吼,伴随嘶吼,周身上下竟然开始闪烁起青黄色的光点,更显妖异。

虽然眼睁睁看到了怪物身上的异象,但是汤寒根本抽身不得,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只能强凭武技周旋,一点点往沼泽深处退去。

几分钟后,当怪物身上的青黄色光点胀大到了酒杯口大小时,那怪物的眼珠子也从绿白相见转变成了赤红色!只见怪物一个跳跃竟然主动拉开了一些与汤寒的距离,也不容汤寒反应,尖利的口中一下子吐出了十几颗闪着电火花的“电光球”,夹带了一连串的光影,激射向汤寒身体各处!

若是有修士在场,立时就可以知道,这“电光球”就是这种妖兽的“本命神通”!天地有灵,异兽凝练妖气,淬炼妖体,当妖体初成,真正成为妖兽时,可以获得一些“本命神通”——喷水、吐烟、雷火、风刃……不一而足。

那电光球速度极快,远超之前怪物的任何攻击,汤寒眼见攻击袭来,虽然竭力扭动身体避开了大部分电光球,但还是有四枚光球击中了他的身躯。

汤寒“啊呀”一声惨叫被击飞而去,滚到了沼泽一处蓬蒿丛里,生死不知。那怪物见“猎物”被自己的神通击飞,似乎颇为得意,却不急着去蓬蒿丛里查看,而是原地打转,恢复了人形站姿,昂起脖子朝天空“嘶嘶”叫了起来。

“咦?尖喙雷蜥!”就在怪物自鸣得意之时,一声人类的惊叫在不远处的蓬蒿丛中响起,几乎在同时,一支火箭从发声处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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