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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不要跟着我。”薛婉茹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薛老爷和下人说道。

薛老爷和其他下人都止步了,他们看着薛婉茹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不由得叹息。

薛婉茹来到了软禁这付宇的房间里,此时的付宇正在想办法挣脱身上的绳子。

“你还是想去找那个女人吗?”薛婉茹停在付宇的面前,垂眼下视着他,“即便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也要去找那个女人吗?”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为了夫妻,但我心里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玉梅,她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我的错,我必须去承担我犯下的错。”付宇虽然满头冷汗,但却坚持着要离开薛府,去找他心爱的女子。

薛婉茹看着他执着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男人,竟是如此不中留。

也罢,留不住的人即便是用绳子绑起来也留不住。

“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是入赘到我薛府来的,我会给你写一封休书,但是。”薛婉茹轻轻叹息,说了句转折,“有条件。”

“什么条件?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付宇喜出望外,迫不及待想离开薛府。

“明天陪我去游湖,不准想任何人,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度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天。明天过后,你我陌路。”薛婉茹走到桌边,拿起剪子剪断了付宇身上的麻绳。

付宇没有逃跑,因为这个交易做得过,只要过了明天,他便可以去找玉梅,他们有情人会终成眷属,他终于可以逃出薛府这个牢笼。

“好,我答应你。”付宇站起身,答应了薛婉茹的要求。

薛婉茹也因为他的点头而轻轻拥抱了他一下,随即去转身准备明天出去游玩的事情。

次日,薛婉茹装扮得如同出闺之前一般温柔尔雅,她和丫鬟站在院前,等着她的夫君从寝室里走出来。

付宇走出来时,阳光正好透过流走的云层落在她身上,斑驳的影子是飞鸟和流云一并走过的痕迹,那些痕迹在她身上轻轻拂过,一如风那般温柔地轻触着她发髻间熠熠生辉的花簪,垂落的细碎花钿轻轻摇晃,不是风动,是心动。

付宇垂眼,轻然叹息,心中感慨着,若他们早些相遇,若他们在他爱上玉梅之前相遇,或许他会爱上她。而现在,他不忍心看着玉梅置身苦海,陷于仇恨,即便要辜负眼前的妻子……

念及此,付宇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迈步朝着薛婉茹的方向走来,像是为了和她度过最后一天而尽最大的努力。

“夫人想起哪里?”付宇的脸色仍有一丝苍白,因为他受到蛊虫的影响身体十分不适,但为了重新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和想要的生活,他强忍着身体的不舒适,冲薛婉茹保持着温柔微笑。

“去湖边泛舟吧,我想多看几眼不如街西湖畔的风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薛婉茹说着,转身走在了前面,并没有等走上来的付宇牵她。

付宇看着她的背影,努力地回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并不是在西湖畔相见的,他的记忆里,他第一次遇见薛婉茹是在赶考的都城里,薛婉茹随着薛员外入城探望亲属,他和她隔着轿子擦身而过。

那时候,薛婉茹掀开了帘子,看了他一眼,冲他嫣然一笑。

“姑爷,你快跟上来吧。”丫鬟见付宇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赶紧转身回头催促。

付宇的思绪被打断,急忙迈步跟上薛婉茹,两人一同去了不如街水桥下的西湖畔边,他们站在姻缘树下仰望了许久,一直沉默着。

薛婉茹望着姻缘树的某个方向,眼中的光渐渐暗淡,而后转身登上了预先准备好的小舟,和付宇一同坐在小舟上游湖。

湖面上的鸭子和鸳鸯在游着,岸边的杨柳垂落在水边,倒映着天空和不如街两侧的景色。

薛婉茹望着水桥另一端的河堤护栏处,她便是在这个位置看到付宇的,那时候的付宇是个翩跹少年,一袭白衣,站在护栏边上默读诗词,那时候的付宇从第一眼就走进了薛婉茹的心里。

她喜欢那样的翩翩公子,即便他并非名望世家出身,她也希望能有一天站在他身边,她为他抚琴,为他起舞,为他生儿育女,携手归老。

可惜,这些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付宇,你看,那水中的两只鸭子多有意思,你说他们是一对的吗?”薛婉茹指着水面上的两只野鸭子,依靠在付宇的怀里,像是要生离死别一般。

“我猜应该是。”付宇看了那两只野鸭子一眼,而后看着怀里的人儿,她今天特别温和,可他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玉梅,还在美妆阁受着蛊虫的折磨,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到她身边,给她温暖,带她走出恨的深渊。

薛婉茹听着付宇宁静的心跳,像是听出那跳动并不是为了她一般。

她垂眼,苦笑。

“陪我看日落吧,我很久没有看过不如街被黄昏笼罩的模样了。”薛婉茹轻轻叹息,一直依偎在付宇的怀里,望着远处的天光一点点暗去。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依靠在一起了。

过了今晚,他们将会分道扬镳,回归陌路。

一如最初的擦身而过。

黄昏落满了不如街远处的天边,不如街的屋檐阁楼被镀上金黄,天边的云层搅拌成不同的色彩,薛婉茹不由得在心底呢喃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时间转眼便又过了一日,不如街上十分热闹,人们都知道了薛员外的入门女婿被一纸休书赶出家门的事情,这个消息也很快地传到了夏枳的耳里。

当然,传来这个消息的人自然是八卦之源——何霖君。

“夏枳,重大消息!”何霖君一大早就奔跑告急,来到了夏枳的美妆阁,气喘吁吁地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夏枳等人,“薛婉茹休了付宇!付宇被逐出薛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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