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好想，听错了，你能再说一遍吗……你想做什么？”唐蜜凑近于淡言。
于淡言用余光看了唐蜜一眼，而后再一次说道：“我想把那家店，打造成网红店。”
“我记得你刚刚明明说那家店地区所处的消费力不足……”
“加大广告投放力度，拓展知名度，拓宽市场。在本地营销号上投放广告，再找一家媒体跟拍，当然，首先要确定这家店的一切证件都是齐全且正规的。”于淡言回答。
“那产品单一，创新不足。”
“设置固定餐单，以固定菜单形式售卖。避免了顾客抱怨菜单一，也加快了制作进度。而顾客对于这种无法自主选择的菜单，反而会觉得高级。”
“还有设施老旧，影响食欲。”
于淡言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唐蜜，而后淡淡说道：“你知道，什么叫情怀吗？”
唐蜜：“……”
奸商，十足的奸商！
“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完全可以从你的表情里你看出来。”于淡言处理着包云带来的公文，手上飞快的签着字，可是却并没有看着唐蜜。
“我在想什么？”唐蜜不服气问道。
于淡言放下手里的笔，而后抬起头看着唐蜜的眼睛，他轻轻笑了一笑，说道：“你心里在骂我。”
——这个奸商怎么唯独对这件事情那么敏感……
“因为商场上见过的这种表情太多了。”于淡言又打开电脑，指尖敲键盘敲的飞快，“不过呢……我就是喜欢看他们这样的表情……”
这是什么恶劣的爱好……
“而且你还和老板签订了三十年的合约，还有养老合同。”唐蜜又问。
“这个男人五十岁，三十年后，八十岁，而以他的身体健康程度，工作到八十岁不成问题。至于养老，你不是说过吗，企业会以公益来为自己打广告，你不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很好的广告吗？他为唐风工作一辈子，唐风就帮他养老。对于其他员工而言，不算是一剂强心针吗？”
竟然连着考虑到了……
“那个地方那么偏僻，你确定你不会亏本？”唐蜜反击道。
于淡言仿佛早已经猜到了唐蜜心中所想，他微微敲了敲键盘，外面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图案：“你知道渣男理论吗？”
——说白情？这是唐蜜的第一个想法。
——这和渣男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唐蜜的第二个想法。
唐蜜虽然没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了。
“你身边有没有那种人，明知是渣男，还偏偏念念不忘，不愿意分手，总是给对方找理由，或者欺骗自己的。”于淡言问。
唐蜜想了想回答：“没有。”
于淡言：“……”
唐蜜：“因为我朋友很少，平常都是一个人过的，过去工作的同事也只有关颖一个，你知道，关颖结婚了，还很幸福。”
于淡言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我们假装有。”
“好吧……”唐蜜“大气”妥协。
“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吗？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放手呢？”于淡言问。
唐蜜想了一想回答：“因为渣男善于迷惑人，会说话，亦或是这些女性本身骨子里自卑，觉得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或者她们需要人陪伴，也只是单纯的需要别人陪伴。”
于淡言点点头：“你说的这些，都对，不过，却不是我将要提及的那个点。”
“那是……”
“重点是，付出。”于淡言淡淡说道。
“付出？”
“因为这些女性往往会在渣男身上付出很多东西，感情、金钱，而一个人在付出很多东西之后，最起码的心里状态是什么？”于淡言提出一个问题。
“得到吧……付出对等的是得到……”唐蜜试探的问。
“是啊，得到，可是这就是矛盾的来源了，既然这位男性是渣男，那她就不可能得到，或者说，她得到的东西会比付出的少很多。”于淡言看了一眼唐蜜，他的眼神突然混沌了一下，语气，也有些沉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唐蜜皱了皱眉，而后想了想回答，“可能会观望一下吧，毕竟两个人相处久了，是有感情的……”
于淡言不知为何，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有可能会立刻断绝关系吧。”唐蜜又说，“如果对方真的太过分了的话。”
于淡言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游离向窗外，他不敢去看唐蜜的脸……
“可是，这和那家馄饨店有什么关系？”唐蜜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于淡言的异样，她更在意的，是那家馄饨店。
外面斑驳的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包云把车子停在了树荫底下，此时于淡言按下车窗上的按钮，窗户落下，外面温暖的阳光照进了车里……
“唐蜜，你不觉得寻找那家不起眼的偏僻小店的过程，和女人付出的过程很想吗？仔细寻找，然后失望，然后发现那家店，那种惊喜，就好像在渣男身上付出了许多之后，突然有一天得到了回报了一样。”当于淡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突然吹来了一阵风。
那是午后独有的一种风，温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有些逡巡，也有些暧昧，而更多的，却是怡人的舒适……
当这两样完全无关紧要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之后，唐蜜只觉得神奇。
她看着于淡言的眼中，突然莫名有了一丝崇拜，她对他一开始的直观感受是什么？毒舌、势利眼、看钱太重，哪怕现在，这些感受也没有一丝变化，可是，人总是复杂的东西，于淡言这个人身上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呢？
唐蜜知道，他很宠自己的妹妹，因为妹妹结婚，而招纳新的厨师，包容妹妹的任性，将花系几万的蛋糕变成了“一次性的陪衬”，然后，便是聪明了，这一份聪明在商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将腐朽化为神奇。
有些人，就是被神所爱戴的宠儿。
比如于淡言。
当然，一切神所赐予的礼物，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他有他的优点，也有永远无法告诉别人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