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少羽也是拿凌紫凨没办法，不禁叹息道：“没想到这么久了她的性子还是这么犟。”
“不过少羽，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你不觉得这样对碧痕很不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的？”
“她以前都已经原谅你了吧？可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封印她的记忆，只留下她对你的仇恨？难道她就不能像你一样有其它活下去的理由吗？”慕容练灵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背负着仇恨去活着有多累她怕是也清楚。
说起来独孤少羽这不是在折磨何碧痕？
只不过说到何碧痕的事，独孤少羽似乎并没有感到有太大触动，仍然是微微笑道：“你觉得恨一个人累吗？”
“难道你觉得恨一个人不累？”慕容练灵这可就就纳闷，不管他是长生不死还是活了千百万年，都能理解恨一个人的累吧？
然而独孤少羽却又是说道：“那你觉得爱一个人呢？”
“爱一个……”慕容练灵刚要说什么却是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不禁愣了一下，“你不会是想说她……”
“她与我朝夕相伴了万年之久，对我的恨意却从来没有忘记，直到一百多年前，她决定忘记过去的一切，也许是太累了，她便是让小邪将她封印，于是事实上等她醒来时她已经忘记了过去，除了她的主人独孤小邪，她再也想不起来谁，直到有一天小邪死去了，她也彻底崩溃甚至堕入魔道，炽雪剑的戾气也开始横生，无数生灵皆死于剑下，直到有一天它回到了我的手里，炽雪剑的戾气遇到我自然褪去，她再次醒来，而我却代替了小邪的位置，在她的世界里，我就是唯一。”
虽然慕容练灵无法理解其中的凌乱，可是唯一能让何碧痕从魔性里苏醒的也只有独孤少羽了。而独孤少羽的柔情，与他朝夕相伴又怎么可能不会爱上他？
“你知道的，我命注孤星，这个世上所有在乎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只能唤醒她的记忆，却不能让她徒留在我身边，也许恨一个可以恨的人，比爱一个不可以爱的人会更好受一些吧？”
听了独孤少羽的心思，慕容练灵突然感到有几分凄凉，何碧痕也实在是可悲，作为主人她却不能为她做什么！
独孤少羽又是微微笑了笑：“有些时候吧，活着总需要一个理由，也只有这样，炽雪剑才不需要陪伴在我身边，也不会再有戾气！”
“可是碧痕呢？离开炽雪剑太久她不也会总有一天戾气横生？”
“也许吧，只是不知道何时她的戾气会突破我的封印罢了。”
“如果她突破了你的封印呢？她怎么办？成为一个屠杀生灵的大魔头？被所有人给排挤？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悲哀？”
慕容练灵不禁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着独孤少羽根本没去考虑何碧痕的感受。
然而独孤少羽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所以她才必须恨我，必须永远都跟着我刺杀我，只有她永远都放不下仇恨就永远不会远离我！”
不得不说独孤少羽的用心良苦，想要让何碧痕远离炽雪剑，也许这才是唯一的办法。而有独孤少羽在，何碧痕的戾气始终都会被封印起来。
慕容练灵也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难选择送玉兰回去也不愿意留在枫灵皇城了。
只是慕容练灵想起那天凌紫凨对自己说的话，便是又心生疑虑，“可是如果碧痕放下了对你的仇恨呢？”
独孤少羽摇了摇头，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看着独孤少羽脸上的笑意，慕容练灵不禁邹了邹眉，似乎感觉到独孤少羽自己心里有数。
“我明白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你放心，等我安顿好沙雕之后我一定会带着炽雪剑离开的。”
“你能明白就好，只不过江湖多风雨，你能留下来陪着他不是更好？”
“人各有志，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多一点，况且我想他更喜欢小兰吧，而且小兰看起来和他更适合一些，如果这次能治好他的脚，让他随玉兰而去也许会更好，算了，不说他了，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你为我吹笛一曲如何？”
独孤少羽轻轻点了点头，便是拿起腰间系着的天蓝玉笛，放在嘴边缓缓吹了起来。
天上的孤月显得暗淡无色，一阵夜风吹来，不觉带来一阵寒气，而熟睡的张玉杰却是已经感受不到半分寒意，只是伸手挠挠脖子便是转身又谁去了……
按慕容练灵所说的，第二天他们在古墓里兜兜转转了许久才走出了古墓，虽然花的时间不少，但是比起爬山可要轻松了很多。
不过天土林的灵兽不是一般的多，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要不是有独孤少羽在，怕是他们根本就寸步难行，更别说走出去了。
出了天土林后又是走了两天，他们也终于是到了邯郸。
慕容练灵和玉兰率先入城打探了一番，确定夏侯子敬死去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才放心把独孤少羽和张玉杰带进来。
邯郸城并不算小，不过也如慕容练灵所说的，这里大多都是文人雅士，江湖中人极其少见。即便如此，张玉杰还是需要小心翼翼，至少慕容练灵给他做了个面纱斗笠。
张玉杰虽然走路自带拐杖，但是看戏的还真没几人，看起来要比江湖的其它地方要文明多了。只是慕容练灵手中的那幅白挂布最为显眼的，许多人都有注意到她这“白发神算子”的字样。
慕容练灵看着这里到处都是文明人又安静，心情自然而然好了起来，虽然不算是什么世外桃源，可是能做到一座城看起来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也是没谁了。
“嘻嘻，看到没，我就说邯郸到处都是文人雅士，你看那边河边他们好像在比赛吟诗呢！”
对于慕容练灵来说，来到邯郸城这里就是一种格外的轻松，不会有江湖的刀光剑影，也少有仇恨的味道，当初要不是自己过不了天土林都不会选择去万里常城了。
张玉杰怕是最讨厌的就是念书了，这十几年来没日没夜被逼着学做一个文人雅士，他到头来还就只学了个屁，看到那些文弱书生就是感觉他们在装。
“哼，装什么装，都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要说吟诗本沙雕读的可不见得比他们少，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