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确实消失了啊……”
宋天成说完这句话后，撇下宋乾乾，安排小徐去办理手续，只不过办理的不是转院手续而是出院手续。
从始至终，现在整个病房里知道顾晟易为什么消失、去了哪儿，只有他一人，小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乖乖去办了。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宋乾乾和宋天成两人。
宋乾乾呆呆看着床上平整的被褥，枕头上还有顾晟易压出的褶皱，可人就在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不翼而飞了！
“宋哥……我那会儿走的时候他真的还在的……”她艰难开口，转念又脑洞大开，惊恐地问道：“不会是媒体把趁顾老师昏迷把他给偷走了吧？！”
宋天成额角一抽，也真亏了她想得出来。
虽然拍摄当天威亚会断是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但之后发生的顾晟易重伤、摇臂砸中工作人员这些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现在更好了，顾晟易直接进了宋乾乾手机，之后的计划不仅停滞不动，还得分心应付孙尧東散播出去消息、稳定粉丝情绪，简直焦头烂额。
一想到这儿，宋天成更头疼了！别人家的艺人跟个小绵羊似的听话乖巧，怎么他家艺人就一天天的净整幺蛾子呢？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为以防万一，有关顾晟易会穿进她手机里这件事，还是有必要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的！宋天成定了定神，目光沉沉地看向宋乾乾。
“宋小姐，你先不要慌张，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有点玄幻，甚至是……诡异……”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措辞：“你相信穿越吗？”
“哈？”
本来做了大半天心里建设的宋乾乾被宋天成一本正经问出的问题狠狠惊到了，画风转变这么快的吗？
默默把心里已经掉到地上的下巴捡起来，宋乾乾也打开了话匣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道：“宋哥你也看小说啊？我跟你讲哦，现在穿越题材都烂大街了，重生加穿越才是王道，大女主前期要多惨得有多惨，每次都看得我心肝儿这个揪得疼哦……”
嗯？画风貌似往什么奇怪的地方歪了。
“咳咳。”
宋天成打断宋乾乾的侃侃而谈，认真道：“我是说，你相信我们的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穿越这种现象吗？”
“呃……”
宋乾乾此刻真的真的很想笑，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她很想反驳一句这都九零一二年了，小说里哄哄小孩儿的剧情当不得真。可是……宋天成的紧紧盯着她的目光实在太认真，就算不相信穿越这种无稽之谈，但共事这么久她能确定宋天成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所以，当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问出这种问题时，是比一个神经病问你更严重的！
于是，到了嘴边的反驳的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待在宋乾乾手机里的顾晟易也在屏息观察这宋乾乾的反应。
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宋乾乾躲开对面宋天成深沉的目光，下意识手指收紧，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当然，顾晟易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又过了半晌，宋天成再次开口：“我知道这种事情很不可思议，但是它就发生在你身边，顾……”
“叮——”
被她攥在手心的手机猝不及防响了一声，把本就神经紧绷的宋乾乾狠狠吓了一跳。她忙歉意地低头看向手机，奇怪的是，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进来，而且她也开了静音……
真是活见了鬼了。
“抱歉哈宋哥，您接着说。”她把手机揣进兜里，尴尬地笑笑。
然而对面的宋天成却并没有立马接口刚才的话题，他的目光还落在宋乾乾身上，里面复杂深沉的情绪她看不懂。
“宋哥，办好了！”
恰好此时小徐办完出院手续推门进来，他也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略微诡异的气氛，吞了下口水，弱弱道：“刚刚大夫还说老板的身体不行，出院的话风险很大，我随口扯了谎，说咱么要送老板出国治疗才蒙混过去。而且，门口那群狗仔也没离开，估计还等着堵咱呢，现在怎么办？老板他究竟去哪儿了？”
宋天成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离开，径直站起身，理了理袖口，道：“他自己会回来的，你跟我先回公司准备开记者发布会的事情，媒体方面你让公关联系一下。”
“哎？”
见他起身要走，宋乾乾立马出声叫住：“宋哥，您刚刚到底想问我什么？”
宋天成轻轻一笑，和刚刚截然两个人，道：“没事，我这几天没说好随口问的，晟易他接下来在接触的剧本里有这个方向的。”
被宋乾乾手机限制了的顾晟易直想翻白眼，就老宋这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不演戏都屈才了！
“哦……”
虽然心里还是有疑惑，但对方显然不想说下去，宋乾乾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晨雾已经散了干净，几朵大肚子的胖云压得很低，天气还算舒爽。
宋天成深深呼出一口气，刚刚正说到关键处宋乾乾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出来打岔，他当然知道肯定是顾晟易搞的鬼。只是为什么他不让他继续把真相告诉宋乾乾？他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
从医院出来后，宋天成并没有带宋乾乾回剧组，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顾晟易给她在他家隔壁安排的房子里。
临走前，宋天成只交代了她一件事——别乱跑，别发声。
一个多月前出发去剧组的前一天晚上被顾晟易撬坏的门锁早就修好了，她从物业取来钥匙，进门前，她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预料之中，并没有人回应。
她自嘲地笑笑，她刚刚竟然在怀疑顾晟易会不会从医院自己偷偷跑出来回了家。
“喵呜~”
宋乾乾本来在给从宠物店接回来的旺财添水，添着添着一时失神水从猫碗里溢出来一大片，被打湿了前爪毛发的旺财蹦出三米远，不满地喵喵叫着抗议。
“砰砰砰——”
恰好此时有人敲门，宋乾乾一打开门就见白念儿扛着好大一个购物袋挤进来。
“你不是在剧组吗，怎么来这儿了？这是干嘛，抢劫了超市啊？”
白念儿没理她，把购物袋往餐桌上重重一扔，揉着被勒青紫的手指，仔仔细细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末了，拍拍胸脯道：“那天兵荒马乱的我也没来得及仔细问你有没有受伤，现在看来除了两天没洗澡有点臭以外胳膊腿儿也还健在。”
“去你的！”
宋乾乾推了她一把，追问道：“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白念儿道：“本来吧剧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给外界一个交代之前工作人员都被限制在酒店了，但是那会儿宋哥来剧组亲自发话，说对你不放心，特意允许我过来照顾你。”
说完，她整个上身往桌子上一趴，下巴抵着桌面，颇为郁闷：“你说我之前跟的组跟一个扑一个，现在好容易跟了个大佬剧组，居然还出了这事儿，我怎么就这个手黑啊？！”
宋乾乾现在也没心情安慰她，心里还在想着顾晟易突然消失的事情，随口问了句剩下两个工作人员的手上情况。
白念儿摆摆手，暂时算是稳定下来了，说着说着，她倒是也提出了一个疑惑的地方：“安全绳断裂是多大的事情，而且那天也是替身的完成度不行顾老师才坚持要亲自上阵的，所以投资方想要把责任都推给道具组和武替，但是偏偏作为武替老大的阿勇脱身干净，你说奇不奇怪。”
闻言，宋乾乾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立马抓住白念儿话里提到的阿勇，问道：“意思是阿勇没受牵连？”
“对啊，而且人家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安全绳断裂！武替！武术指导！阿勇……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一个很大胆可怕的猜测在宋乾乾脑海里浮现出来——就在顾晟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曾在装着道具的卡车旁边碰见了行为诡异的阿勇，她还把他当成贼打了一板砖。每个演员现场佩戴的威亚和防护绳基本上都是不变的，如果是阿勇在顾晟易平时用惯了的那套威亚上动了手脚的话……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喂！乾乾？”
白念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拉回神来，自顾自地继续说起来，“你也肯定吓坏了吧，也是倒霉，谁能想到不过是客串个群演都会遇到这么吓人的事情，差点被砸成个肉饼。”
“念儿！”
宋乾乾突然用力拉住白念儿的手，面色惨白，“念儿，如果我说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要害顾晟易所以才在他的威亚上动了手脚的话，你相信吗？”
“哈？！”白念儿先是吓了一跳，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犯法的，更何况还是顾影帝这种咳嗽一声都能引起动静的名人。我看你是阴谋论的小说看多了吧？”
顾晟易听完宋乾乾的猜测也惊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真相。
白念儿虽然不信，但架不住宋乾乾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于是她试探性问道：“既然你说是有人要害他，那这个人是谁？”
“孙！尧！東！”
宋乾乾一字一顿地蹦出这个名字，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