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的出现让韩卫东愣了愣，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让李老坐下之后便问道，“李老，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是今天晚上的票吗？”
李老要回来的消息其实前几天就有说了，但真正确定时间还是昨天晚上，法医室那边的人通知，说李老会坐今天晚上的票回来。但看着现在外头还明媚的太阳，韩卫东感觉一阵无语，这有时间误差也就算了，误差这么大真的可以吗？
“哦，这个啊。”李老摆了摆手，似乎没有当作一回事，“我本来的确是坐今天晚上的票，但后来有人帮忙，所以我就改签了今天早上的票回来了，幸苦是幸苦了点，不过能回来也算值了，对了不说这个了，老梁呢，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现在在哪，他办公室里吗？”
看着李老，韩卫东忽然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之前张医生就有说过，别和他说李家的事情，但现在李乐变成这幅模样，而且还和这个案子扯上了关系，不说又似乎过不去，但………
想了想，韩卫东还是决定说实话，“李老，梁老现在不在局里，他去医院了，和张姐一起。”
“医院？”李老有点诧异，“他去医院做什么了，还有小张，难道是他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韩卫东说道，“其实…还是李家的事情，李老你离开辽市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只能和你说，现在辽市里风云变幻，形势很不明…。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医院，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韩卫东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十分沉重，这让李老不禁心里一惊，又想起之前在海市那边看到的新闻，李老心里就忍不住又是一沉，而之后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韩卫东说出的那些消息确实让他十分震惊，过了半响才说道，“那…现在李家怎么样。”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韩卫东试图含糊的说道，“不过虽然李家已经破产了，但听说李老夫人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在医院里有吃有喝，衣食无忧的…。”
“要真是不错小乐就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李老毫不留情的拆穿韩卫东的谎言，又长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些…。以后再说吧…先去医院，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感觉到李老忽然沉默，韩卫东在心里长喘了口气，他多担心这些消息会把李老激出个什么问题来，到时候还没出现就先倒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梁老和张姐交待，不过李老的心里承受压力也出乎韩卫东的预料，听完了这些之后也不过大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像张姐说的那么脾气暴躁。
韩卫东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好奇的瞄了眼，才发现是李老一拳打在了玻璃上，原本光滑无暇的镜面瞬间出现一个凹痕。
“抱歉。”李老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之后，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而韩卫东则是不留痕迹的往旁边躲了躲，生怕李老冷不丁的给他来这么一拳。
把人送到医院之后，韩卫东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路上他生怕李老火起，一拳把这车打出个什么问题来，那样就糟糕了，但还好李老也只是砸了玻璃一下，又把原本放在车前面的一个玩偶打成碎片之后，才冷着脸的走下来。
停好车，两人一路赶往医院的五楼，张医生和梁老就是送李乐到这里治疗的，韩卫东他们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梁老和张医生，刚想说话就被李老打断，“小乐人呢。”
梁老这时也发现了一边的老友，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小乐…小乐她还在重症病房那…”
“重症病房？”李老瞬间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什么大碍的吗，怎么现在会在重症病房里。”
“是…是精神。”梁老支支吾吾道，“医生诊断，她的精神因为这段时间的折磨，出了很大的问题，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但想要回复到以前的模样，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
“……带我过去。”李老说道，“我亲眼看看，到底小乐变成了…什么模样。”
梁老想拒绝，但看着老友的眼神，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来，只能带着韩卫东和李老，三人一起走回到重症病房那里。
看着走回来的梁老，张医生本来还有点奇怪，但又看到出现在他身后的李老和韩卫东，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默默的让开，让李老看清里面的情况。
透明的玻璃里，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疯狂嘶吼着，她披头散发，却能看得出大致的模样，双手处被交叉打结了起来，只能紧紧的围在身边却不能动弹，但即便是这样，医生和护士还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总算把她制服下来。
李老看着出病房里的李乐发疯，然后被人打针，最后镇定下来，神情一片冰冷，眼底的意思让人看不清，却不禁后背发冷，韩卫东从没见过这幅模样的李老，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远离比较好。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老才坐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初步推断…应该有几天了。”张医生接话道，“医生们推测，应该是那些殴打，还有折磨，让她整个人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那她还有恢复的希望吗？”李老问道。
“应该…有。”梁老说道，“医生说了，她被虐待的时间不久，如果持续治疗下去，时间长了，或许她就可以忘掉那些事情，重新变成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能变回来就好。”李老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坐了下来，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也不这么对劲，韩卫东不懂，但张姐却拉住他的手，让他放李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等到走远后才告诉韩卫东，“李乐…其实可以算是李老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