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杯水来喝。”
花花公子将他的吉他轻放一旁，张口就来。
我将手中剩了一半的酸桔子扔给他，真当我是店小二啊。
花花公子笑笑，不以为意。
“陈欢，唱得这么好听，差点都迷上你了。”
“荣幸之至！”
“这小嘴甜的，你不去当偶像可惜了。”
老师还是懒散的样子靠着门，手中的瓜子永远也吃不完。
“已经可惜了，就没啥可惜的了。”
“怎么学着白凡说话，没出息。”
一下子就从当偶像变成了没出息，中间只差了一个我。
面对老师的话语，花花公子只是一笑带过。
“赵老师，你也可以表演一个，同学们可都期待着呢。”
“跳不动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玩。”
总感觉今晚的老师有点意兴阑珊的意味。哦，估计是触景生情，看来是真的老了。
花花公子不再多说，反而是微笑着将桔子吃了个干净，真厉害，不愧是欢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那种。
“我看夏苗跟彭燕她们关系挺好的呀，事情过去了？”
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我，还好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助手的助手当习惯了，自然就成了一面镜子。
我将老师的视线反射给花花公子，当事人出面效果杠杠的。
“应该算是吧。其实都是芷涵同学的一席话让夏苗醒悟，她一主动融入彭燕她们，自然顺风顺水。”
从下午撞见她们，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花花公子的用词还真是恰当啊，顺风顺水？那是自然咯。水往低处流，自然一路畅通无阻，而人往高处走，就没那么容易吧。想出重力这玩意的家伙真是个天才，于是一切都有了好的解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总是被“重力场”给环绕着，如果不那样的话，就容易飘，像我那个大表哥一样。
呵~无聊。
“白凡同学，你如果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可以说出来哟，老师会一一纠正的。”
这个老师，唯有在折腾我这方面总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所以才成了我的心理阴影？我觉得我应该往心理辅导室跑一趟了，正规的那种。
“我一个老实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摊摊手，不知为何，老师和花花公子同时露出不信的表情。这年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还不少，老实人可真难。
“陈欢，你信不信？现在把他脑袋撬开，绝对能看到五彩斑斓的黑。”
“嗯，现在老师你对老白他的任何评价我都相信。”
花花公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随即附和道。
可怕，真的可怕，这都什么人啊，我是小白鼠吗？
“咱能不能好好欣赏节目？”
我小声建议到，这也没办法，还是小命要紧。
在老师的插科打诨中，一个过场节目不知不觉就结束了，我都还没看出是个什么名堂。
“赵老师，重头戏要来了，我先回座位上好好欣赏。”
听完主持人的报幕，花花公子跟老师告罪一声，回到了他的位置上，正好挨着纪律委员。
不要你的大宝贝了吗？
“我听说下午你跟陈欢在操场上促膝长谈，同被而眠？”
我差点没把瓜子壳咽下去，你都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言？大白天的谁会在操场上眠啊？真是的，都说谣言止于智者，看来老师一点都不“智”啊，是放弃治疗了吗？
“只是听他说了一些无聊的话罢了。”
以彭燕为首的一群女生站起身来，陆陆续续入场。一旁正跟花花公子窃窃私语的纪律委员立马给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原来你还是没有上场呀。
“知道我什么先后将颦儿和你都拉入心理辅导吗？”
难道不是你的个人喜好？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口。
“有些话你们这些当学生的绝对不会跟我说。就算平日里我尽量保持朋友的身份跟你们相处，但始终摆脱不了成人这一事实。老师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这个年纪对成年人所抱有的戒心，所以才有颦儿和你，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嘛。”
看老师说得有理有据，差点我就信了，确定不是因为你太懒散的缘故？况且，虽然不知道李某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我不认为自己起到了老师说的那种效果。人家只是看在我嘴严的份上才多说了两句。
节奏有点欢快的音乐响起，场上的几个女生也有模有样舞动起来，那头发甩得，跟安塞腰鼓似的。
“我和陈欢只是聊了一下天气。”
其实，不跟老师聊，估计是觉得没必要吧。我是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情的，因为我绝对没有想跟老师聊的心思。再者，以陈欢在老师面前塑造的形象，老师绝对被划拨到了不能说的那一批人里面。
虚伪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既不会谋财害命也不会引发战争。因此，谎言就一定是双刃剑？不见得吧，万一是个锤子呢？
“那么，是怎样的天气呢？晴朗？阴雨绵绵？多云？还是……局部有雪？”
我看着欣赏着舞蹈的老师，不知她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无论是哪方面，此刻的老师都让人摸不透。当然，如果非要去深究的话，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还有，局部有啥？不至于不至于。
“应该算是阴转晴吧。其实，我觉得像花……像陈欢这种人，在向别人征求意见前，往往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且不会轻易就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左右。”
所以，除了了解到花花公子意外的性情以外，其实真的啥也没聊。而且也并不想同那家伙聊，冷不丁再冒出一句“惺惺相惜”什么的，真的会出人命的。
“阴转晴吗？似乎也不赖嘛。你说得对，陈欢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同样，他也懂得妥协。就性情来说，他跟颦儿还真是不分伯仲。诶，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是我们那个玩泥巴的年代可比的。想当初……”
我还竖着耳朵想听听老师有什么能让我高兴的言论，可惜舞蹈很快就进入了高潮部分，那徒然拔高的分贝，淹没了老师的话语。透过闪耀的灯光，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除了某个家伙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