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姚姝与眼珠一转，扬起嘴角，一脸坏笑，看得小眼睛男生心里一凉。
“那我先来提两个。”女生毫不客气地道，“第一，在你把这个自行车修好之前，你的车子要让他骑。”
“这是自然。”小眼睛男生立马点头答应。
“第二嘛，下次月考，语文、数学和英语这三门，你都不许过六十分。”
女生一本正经地说着，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听到姚姝与的古怪要求，楚灵溪惊讶得捂住了嘴巴，露出一双月牙般弯弯的眼睛。
楚寻溪满头黑线。
一阵轻风吹过，男生小小的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闪烁着明晃晃的泪花。
他愣了一会儿，刚想要据理力争，女生却又开口了。
“要不就把你作弊的事情告诉老师！”
男生连连摆手，面带苦涩。
“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至于其他的要求，你问楚寻溪吧。”
小眼睛男生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合着刚才那俩要求，纯属是你自己提的呗。
楚寻溪摇了摇头，表示这就已经够了。
小眼睛男生长舒一口气。
姚姝与轻叹一声，“小寻啊，你还是心肠太软了。”
楚寻溪无奈轻笑。
“行吧，那就先放过你。”
闻言，男生悄悄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对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欺负楚寻溪，看到一个，我打一个！”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男生吓得跌倒在地，他慌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小跑回了教室。
彼时的姚姝与，身高一米六五开外，是跆拳道培训班里出类拔萃的存在。
班里个子最高的男生——也就是楚寻溪目前的同桌，曾经叫嚣她，说如果自己打赢她，就要她做‘压寨夫人’。
第二天，那个男生在道馆擂台上被打得找不着北。
此后，班里爱挑事儿的几个男生，见了她都绕道走。
这件事之后，在小学最后一年，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楚寻溪。
“这小眼睛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不过传递情报的工作做得还挺不错哈！”
卧室里，姚姝与躺在床上，嬉笑着对楚妹说道。
————
想到过去，楚寻溪的步伐又轻快了些。
夕阳下，清秀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那段漫长而美好的童年时光。
————
此刻，1216寝室却是一副黑灯瞎火的样子。
林桐薇低头打开手机，关掉播放的催眠曲，小心翼翼地从上铺下来。
看着娇小女孩熟睡的模样，她轻呼一口气。
转眼间，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不许笑我！”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林桐薇愣了愣神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定睛一看，上铺的女孩儿翻了个身，翘起一条腿，压上小熊维尼玩偶，继续沉沉地睡去。
“呼——”林桐薇轻呼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原来是在说梦话，吓我一跳。”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室，再悄悄地带上门，忍不住笑出了声。
————
一个小时前。
英语单词开学测验后。
回寝室的路上，洛辰撅起嘴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怎么了？”
见状，林桐薇轻声询问。
“要问为什么，就是我和这些单词不熟。”女生的声音中带着幽怨，“唉，这下又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英语高级班了。”
“额——”温柔女生试探道，“昨晚记单词的方法没有奏效？”
“啊！快别说了。”洛辰停下脚步，双手抱头，竟直接蹲在了地上。
林桐薇又向前走了两步，一转身，却不见了女孩儿的身影。
回头，看到了一脸委屈、蜷成一团的洛辰。
“哦！你说那个单词？”
林桐薇快步走到她身边，脑海中回想起考试时出的单词，还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对啊！那个单词！”
洛辰左手拍着马路，右手扶住额头，颇有种捶胸顿足的味道。
“vorticity，谁知道啥意思啊！”
“昨个儿不是刚背过吗？为此，我还打了你一下呢。”
林桐薇无奈抚额。
“对啊！可我哪还能想起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你打了我一下！”
洛辰索性一屁股坐在马路上，嘴巴嘟得都能挂上菜篮子了。
“噗，哈哈哈——”
温柔女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许笑我！”
洛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刁蛮地说道。
“好好好，不笑。”
“那你写的什么？”
“胜利！”
刁蛮女生摆出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
“噗，哈哈哈——”
“不许笑我！”
“好好好，不笑。”
“不过这两个单词确实很像哦。”
“……”
于是两人接着往前走。
可回到寝室，在收拾桌子时，洛辰又发现了昨天的单词册。
所谓触景生情，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
“呐，小桐薇，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笨呀。”
夕阳的笼罩下，刁蛮女孩儿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愁容。
洛辰的心事不多，知道她心事的人更少，林桐薇便是其中一个。
看到对面女孩儿伤心的模样，温柔女生下床关了灯，轻轻地、悄悄地爬上了带着粉色蚊帐的床。
“来！姐姐给你一个温柔的拥抱！”
闻言，洛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但眼中的晶莹仍不停打转儿，在幽暗的黄昏中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我不要——”
话还没说完，自称为姐姐的女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趁她愣住的瞬间，双手将其拥入怀中。
刁蛮女生没有挣扎，因为这样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感受着怀抱中传来的温度，失去的能量仿佛又回来了。
————
楚寻溪漫步在校园里，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寻溪，你让我找的新生典礼现场图片，我有眉目了。”
“那太好了！”
“嗯，听说你要找的那两个女主持，一个是计算机系的系花，另一个是建筑学院的鬼马精灵，都是1216寝室的。”
闻言，楚寻溪愣了一下，感觉这个数字有些熟悉。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姚姝与所在的寝室。
“不会吧——”
他眉头微皱，略微思索，回想起来那个熟悉的寝室，自言自语道，“我去！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挂断电话，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楚寻溪眼神微眯。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放眼望去，远处林立的高楼灯火通明。
少年终于还是要面临内心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