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个时辰过去,凌霄和花柔还呆在那个房间里。
阮舟咬牙切齿地踹了那医馆内的板凳一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自己来!”
“别急。”宁靖的声音就如他本人的姓名一般宁静、淡定。
阮舟继续焦虑地来回踱步。
“咚、咚。”
医馆的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宁靖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垂着头盯着手中的玉镯发呆。
阮舟应声望去。
只见一青年慵懒地倚在医馆的门边,眼角有着一颗泪痣,手中拿着一把朱漆纸伞。
“不好意思,今天医馆不营业。”阮舟只当他是普通顾客,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我不是来看病的。”青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阮舟微微一愣,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那你是……”
青年轻笑道:“阮舟,你还是太小了。让你二哥和我说话吧。”
阮舟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宁靖站起身来的动作打断。
“稀客啊。”宁靖扯了扯嘴角。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森寒,“好久不见了。”
“是啊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个面瘫。”青年微微一笑,那把纸伞在他手中旋转着。
阮舟有些不解:这人……是二哥的旧识?那他是来……跟二哥叙旧的?
“阿舟。”宁靖的脸色有些青。他沉声道,“你在医馆内守着,我和他出去一下。”
感受着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阮舟心中也明了半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宁靖转身,与青年走出医馆。
医馆门前有一块较宽阔的空地,刚好方便了二人大战一场。
青年撇了撇嘴:“真无趣……本来还想再玩玩的,可惜啊……你一下子就给我来了出正戏。无趣……无趣啊!”
宁靖微微蹙眉,一言不发。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青年舔了舔唇,“等会儿再打吧。”
宁靖抬眼,眸中尽是疑惑。
“好歹信我一次嘛。隔一会儿赵睿衡和赵云浪的人就来了。比起你,我还是对他们比较感兴趣。他们来了我就去试试水。”
“但是……”
“如果他们被我打败了的话……你还是得和我一战。”
宁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到底你还是要跟我打一架。”
“是啊是啊。”青年得逞似的轻笑着,“那要不你直接让我把人带走吧。”
宁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若是他与他一战,胜算多少?五分?四分?
青年挑了挑眉,突然站起身来。
“来了啊。”
一柄长刀破风而来,直冲青年飞去。
青年拿起伞轻轻一挡,那柄长刀便被弹了回去。
一个蓝衣青年缓步而至,接下了那柄长刀。
他身后跟着一个白衣青年。
这人的面容极其眼熟,让持伞青年也不由自主地愣了愣,随即笑道:“白常,还真是你啊。”
白常勾了勾唇角,冷冷地喊了一声:“毕不恭。”
正手持长刀的蓝衣青年僵在了原地。
不恭不敬,冥幽堂的一对杀手,天下杀手榜排名第二。
而白常……黑白无常,也曾隶属冥幽堂,天下杀手榜排名第三。
蓝衣青年看了看白常,随即握紧长刀,朗声道:“在下景宁生。”
“哦?”不恭邪魅地扬了扬嘴角,“是你啊。景和琐的儿子。”
景迟的面色微微一白,忽然脚尖轻踮,掠到了不恭身前:“少废话。让开,把那个人交出来。”
他没有明确地指出那个人是谁,站在院子里的各位却都心知肚明。
那个人,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那个人,是个修邪术的鬼才。
不恭轻轻耸肩:“算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先和你俩一起带走他,之后再抢回来吧。”
宁靖的瞳孔微微一缩,站到几人面前,右手紧握腰间长剑的剑柄。
“让开。”景迟有些不耐烦,猛地挥刀。
宁靖侧身,腰间长剑迅速出鞘,挡下了这刀。
二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姓景的小子,多谢你啦。”不恭微微一笑,抬腿欲走进医馆。
守在房门前的阮舟有些沉不住气了。但他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冲出去帮助宁靖。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
宁靖立刻收回与景迟僵持的长剑,挡在不恭面前。
不恭还没做什么,白常就已经抬腿压在他的剑上。
宁靖努力想将剑抬起来,撬翻白常。但他的双臂却一直颤抖着,将所有力气都用上,依旧抬不起来。
不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金刚脚?梁山寺那臭老头儿死也不肯教我这个。你怎么学的啊?教教我呗。”
白常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将宁靖的剑压下去。
“二哥!”阮舟在那屋门口能隐隐约约望见院内几人的状况,赶忙焦急地喊道,“用不归剑,用不归剑破!”
宁靖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按住剑柄,俯下身子,脚尖划过,剑尖在原地转了个圈,刺向白常。
白常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他剑上的腿,表情有一些古怪。
不归剑,一剑不归,破金刚,斩天地!
不恭的脸上多了一丝赞赏之意:“姓凌的眼光还挺毒。剑法天才配上御法天才。御法天才啊……百年难遇……”
御法,便是防御之法;御法天才,乃是在刹那间就能想到武功的破解方法。
宁靖不再等待几人主动攻击,自己持剑冲了过去。
银白的剑身闪过,挽出一朵绚烂的剑花。
景迟紧握手中的长刀伏魔,对上宁靖的不归剑法。
“麻烦。”不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极其不耐烦。
白常轻轻动了动手指,背后的一柄长刀就飞了出来,配合着景迟的伏魔向宁靖攻去。
他们是杀手,不是比试武功的江湖中人,不会遵守一对一的规则,也不会给对方留下余地。
“二哥!”御法天才阮舟自然认出了这失传已久的飞剑术。
景迟与白常的两柄刀这么朝宁靖刺去,他已经预想到了后果。
宁靖一语不发。
他有很多次,很多次都处于死亡的边缘。
今日……怕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
景迟的伏魔刺入了宁靖的腹部,白常所控的那柄长刀刺进了他的右侧肩胛骨。
“咳、咳咳!”宁靖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但他的面上却满是疑惑与惊诧。
方才……方才他应该是会被这两柄刀结束生命才对啊!
怎么……怎么会……会……
阮舟愣愣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宁靖。
“二哥……二哥……”阮舟轻轻启唇,声音沙哑。
他担心宁靖,自然担心得要死!
可……可他……不能走啊!
阮舟握紧了双拳。
宁靖不顾身上汩汩流出鲜血的伤口,艰难地伸出手,扯住了不恭衣衫的下摆。
不恭没有说话,只是抬腿踢开了他的手,欲进入医馆。
景迟拿着伏魔,冷冷地看着他,挥刀过去。
“二哥!”阮舟的嗓子已经接近嘶哑的地步。
再见了……
阿姊……
阿言……
还有……
宁靖撑开眼皮看了那个紧闭房门的屋子一眼。
柔儿……
明晃晃的刀光闪过,宁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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