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己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北瑶的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阵笛声再次幽幽响起。
“不好!”凌霄微微蹙眉,朝北瑶的方向吼道,“快避开,她现在的心神由持笛者控制,认不出你的!”
北瑶却好似没有听见似的,怔怔地看向樊知己。
那天樊知己受伤的时候,他还没有认出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等后来去到樊门时,他忽然想起来了。
这是……
这是……
北瑶握紧了双拳,微微启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该说什么?
说……你怎么活过来了?
说……好久不见?
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樊知己拿着短刀朝自己刺来,却无动于衷。
“殿下!”这个当口,谌昭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急切地吼了出来。
鸣耀猛地出鞘,飞到了北瑶身前,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那个女孩儿还是那么美丽动人,比起当年十五岁时的青涩模样,多了一分成熟。
“傻子。”殷凉冷哼了一下,语带嘲讽,“他怕是久居深宫都没见过什么女子吧。这货色都能看呆。”
“你当谁都是你这种万花丛中过啊?”兰屿嗤笑一声,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随即继续吹笛。
众人此刻还沉浸在惊讶之中。
殿……殿下!?
久居深宫!?
这人……面前这人是皇室之人!
还是云舒率先反应过来,朝北瑶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替方才那位纪小公子打擂?”
北瑶一言不发。
谌昭刚想帮他拒绝,却被凌霄朗声的回答打断:“不错。为他点上香吧。”
云舒点了点头,将那根已经燃完的香倒进身旁的桶里,重新插上一炷香。
“凌墨澄!”谌昭低声喝道,略有不解甚至带着几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凌霄满不在乎地扫了他一眼,戏谑道,“我这不是帮北稷梁和他那小知己叙叙旧嘛。”
“你……你!?”谌昭干瞪了他一会儿,只好作罢,转而看向北瑶。
和殿下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殿下和什么女子走得太近。
曾经他还悄悄问过殿下身边的侍女或者太监这些。
他们的回答全都是清一色的——
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与任何一女子说过无关紧要的话,就连交集也不怎么有。
谌昭还记得自己以前怀疑殿下有龙阳之癖。
“咳、咳。”想到这里,他不自然地轻咳一下。
殿下他哪是有龙阳之癖啊!?
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心有所属了!
北瑶看着樊知己木然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本就不善言辞,又天生一副清冷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喂,你们倒是打起来啊……”兰屿无奈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樊知己,笛声愈发凶猛急促,杀意毕露,“之后还得驯化一下才行……”
“驯化”!?
北瑶听到这个词,眉心一跳。
樊知己立刻冲了过来。
北瑶仿佛觉得那柄短刀上的寒光是在冷冷地嘲笑着他。
是你没有护好她!
是你自己活该受罪!
锐利的刀锋插了进来,北瑶闷哼一声。
饶是再冰冷再麻木的樊知己的眸中也闪过一丝茫然。
“殿下!”谌昭担忧地望向他,被自己压住的鸣耀也微微轰鸣,“你没事吧?”
凌霄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放心,北稷梁不会死。”
北瑶的面上越来越苍白,缓缓低下头看向腹部正汩汩流着鲜血的伤口发呆,也不去捂住它止血。
“瘸子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纪尘微微蹙眉,嫌弃地看了北瑶一眼。
凌霄没有回答他,只是略微扫了樊知己一眼。
只见樊知己的动作停了下来,愣愣地抓着手中的短刀。
“这么快就恢复了?”兰屿小声地嘟囔着,将笛子丢还给殷凉,朝后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一点儿都不好玩,小爷我就先撤了。”
“樊知己?”北瑶忍痛问道。
只见她空洞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明起来,脑子却还有些迟钝,含混不清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你……你……木头哥哥?木头哥哥……”
北瑶的心脏立刻怦怦直跳。
他的耳根有些泛红,眉眼中似乎卸下了几分冰冷,换上了一些樊知己专属的温柔:“咳。是……是我。”
“真的……真的是你啊?”樊知己弯了弯唇角。
众人现在已经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怎么回事?
不是药人么!?
只有对此事心知肚明的凌霄冷冷一笑,低声喃喃着:“北稷梁,为了你的小知己,我可是把仅剩的那点儿人情都赔出去了。”
“木头哥哥?”
“嗯。”
“木头哥哥?”
“嗯。”
“……木头哥哥?”
“我在。”
二人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些对话。
樊知己没有想要逗他的意思,只是……太高兴了。
那日她见到他,还以为是死之前的幻觉。
她没有叫住他,他自然也没有认出她。
樊知己带着满腔的失落昏了过去。
可她没想到自己能醒来。
还是在……醒来之后被迫做成药人的情况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清醒过来。
可能药效去了?
可能又有兰屿的仇家在搞鬼?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她看见木头了。
樊知己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如沐春风:“木头哥哥,我们先下去吧,这擂台站着怪不舒服了。”
北瑶双颊通红,木木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云舒也跟众人一样,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还是花落有眼力见,瞬间顶替了他,从容地走上擂台,清了清嗓子。
“各位侠士先行休息,一个时辰之后,还是在这里集合。我毒轩岭将有大礼奉上!”
众人明显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径直走出了这个空旷的院子。
很快,这里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北瑶的额头掉下一滴冷汗。
樊知己这才发现自己亲手伤了他,心中满是愧疚。
“木头哥哥,你受伤了,先回你们昨日所住的客栈休息吧!”、
北瑶此刻疼得厉害,顺从地点了点头,被谌昭扶着走回客栈。
只有凌霄敏锐地捕捉到樊知己话中的漏洞。
昨日所住?北稷梁,你这小知己还真是行啊,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装就装吧,还做出一副假意关心的样子。恶心。
凌霄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告诉谌昭自己去散散步,随即转身推着自己的轮椅离去。
纪尘看了看身边的布衣青年,一个闪身窜了过去。
“……纪温良?”布衣青年带着笑意的温润嗓音响了起来。
纪尘立刻停止了在他面前逃走的想法。
毕竟……
这真的是不切实际啊!
是谁告诉他临悸不会武功很好欺负的?
他要一枪捅死他!
啊……
临悸好像确实不会武功……
那他为什么还被耍得团团转啊!
啊……
又想起来了……
是师傅告诉他临悸好欺负的……
好吧,他认栽。
纪尘郁闷地看了临悸一眼,乖乖向前走去。
临悸温润一笑,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那边闪过的紫色身影一眼。
二人快速离去。
今天写了一个校园番外,各位有兴趣的可以找我要......
(拿另外一个号和朋友搞了本搞笑的书,各位可以看看,同人分类里的《最终幻想:混乱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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