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难料，没想到王万居然没来求你，而是去求了我，我利用录像揭穿了你的假装，你听到这些，怕是不是滋味吧。呵呵。”
石磊静静地听着，嘴角居然还在笑，最后抽了一口烟，修长而优雅的手指弹着烟圈，淡淡道：“一切都是你的臆测，沈警官，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诬陷！”
“于莺的日记。”我道。
石磊笑得越发明显了，像是讽刺。
“很显然你做了涂改，涂改都是你强行加入的那个谎言故事——于莺早就看上你，不停纠缠你之类的，这也就是这个日记，为什么逻辑混乱，因为涂改的谎言，跟原来于莺的内容不搭调！做了这些之后，你小心翼翼地把一切指纹都擦去了，其实反而是欲盖弥彰，因为于莺的日记，不可能没有于莺自己的指纹，这就是证据！”
石磊却嗤嗤地笑，笑得要岔气，指着我道：“沈警官实在找不到证据，就来这一招？那指纹即使没有别人的，也不能证明是我擦去的，对吧，我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好吧，即使王慧张玲陈丽那些事情，已经难以取证，然而于莺的佛牌已经检查出了致幻剂成分，于莺的日记被擦去了指纹，杀死宋师傅的假扮录像，你住的小区的监控人为被破坏，你打电话给王芸的时间已经确定，王芸亲口承认你让她从后门走，你家玻璃窗忽然改造……所有一切，都是偶然？”我一字一句地质问。
“佛牌里致幻剂，我可不知道。”石磊摇头：“这个你们可以去泰国找那个阿赞嘛，至于什么日记本，没有指纹，你就要诬陷我擦的？别开玩笑了，还有那个录像，你们也根本无法证明是我假扮的，至于小区的监控为什么坏了，找物业问问就是了，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而王芸打电话的事情，跟王芸来我家的时间有矛盾吗？她就不能爆胎吗？爆胎跟我有什么关系？沈警官的逻辑是体育老师教的？至于玻璃窗，更邪乎，我自己的家，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们管的着吗？”
他到了这一步，反而放松下来，把身子靠在墙，抱着胸，悠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呐。”
我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伸出手，摊开。
“什么？”石磊蹙眉。
“这是你给当时给我交谈时下毒的烟灰，我现在还保留着，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石磊忽然又笑了：“那沈警官就留着呗。”
我脸色越发阴沉，恶狠狠地道：“我们会再次起诉你的。”
石磊扬眉，抱着胸，噙着笑，讥笑道：“那沈警官就去做吧，若是赢了算我输！”
……
“这货怎么这么嚣张？”
下了楼，小张放下监听器，恨恨道。
小李坐在后排哼了一声：“因为人家吃准了沈警官是吓唬他而已。”
“吓唬他？那个烟灰……”
“烟灰是假的。”我截住小张的话，苦笑了笑：“我这次谈判就是要诈他的，前面是心理铺垫，让他慢慢开始崩溃，烟灰作为最后一击，击破他的最后防线，然而，他没有上当。”
“那怎么办？”
小张急了：“有了这么多证据，还不够弄死这小子，这可真是邪乎了，讲真，若是明面上弄不倒这货，我就……”说了半截，忽然不说了，只恨恨道：“简直是个畜生，踩着这么多女人的血一步步升级，他是不是变态啊。”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我低头看去，王队的，刚才王队已经从视频上看到了，气得头顶冒烟：“咋办？小沈，我的意思，不管这货怎样，咱们就拿这些证据起诉就是，就冲他干的这些恶心事，一枪崩了都是便宜他，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我迟疑了下：“可能未必能判。”
“不判也怼他，消灭人渣，人人有责！”王队怒挂电话。
“没让石磊承认，队长飚了吧？”小张支棱着耳朵问。
我“嗯”了一声：“先回警局吧。”
小张发动了车子，出了停车场，驶出医院门，忽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白大夫。”我叫了一声。
女子看到我们，脸上现出几分红晕来，平凡的五官显得越发妩媚，跑了几步，又停下了，讪讪地道：“刚才你们一会儿不见了，他们都问你们去哪儿了，这不找到了，你们……要回了？”
“是啊。”
小张忽然探出头，扯着破锣嗓子：“大夫，我们先回去，要不留下小李留在这里继续治疗？记得让他多吃药少吃饭。”
“你作什么死？”小李坐在后面大怒，斥道：“现在什么时候，你开玩笑？影响办案，我回去告队长！”
小张听到这话，缩了缩头：“开个玩笑嘛，白大夫我们回去了，还有事呢。”说着，掉头飞快地向外驶去。
白大夫听得有些怔忪，愣愣地站在门口，白色大褂随风飘摇，头发也有些凌乱，月光映着脸，有些白。
我不由回头看向了小李，小李白皙的脸上有些红，见我看他，瞪了一眼：“石磊既然被我们看穿了，会不会跑？”
小张听了这话，“啊”了一声道：“对啊，对啊，让他跑了咋办？医院也拦不住这货。”
我摇头：“他仗着我们没实在的证据，不会跑的，也舍不得跑，他布下这么一盘大局，眼看手到擒来，怎么忍心跑？讲真，跑了倒也好了。”
“怎么好了？”小张奇道。
小李哼了一声：“智商低是硬伤！”
“你他妈的……”小张拧眉正要怼。
“好了，别扯淡了。”我出口拦住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找证据，更实在的证据，弄死这个人渣，队长说活了，消灭人渣，人人有责。”
小张猛地点头，“哎”了一声道：“你真是做梦想不到这种男人……怪不得什么女人都被他迷住了，白领啊，学生啊，大小姐啊，我草，后宫学啊，哎哎，对了，能不能让王芸站在我们这边，作证人呢？”
“王芸迷他迷得不行。”我想起当时问王芸时，她的表情，深陷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她是不会相信石磊要害她的。
“王芸也罢了，毕竟阅历浅，王万就奇怪了。”小李在后面忽然开口，打开了笔记本，“噼里啪啦”地敲着字道：“据说这位老板白手起家，草根出身，经历过三次破产，三次起复，现在是亿万富翁，上下混得开，是响当当的大人物，竟然由着女儿上了这个人渣的当。”
“他不是坚决反对女儿跟石磊在一起吗？”小张解释：“所以这人渣才想出这么神鬼之计，对了，沈哥，你咋不问问那个无头女尸，是个什么状况，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咋做到的。”
小张说了半天，见我没反应，侧头盯着我问：“沈哥？咋了？”
“掉头。”我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