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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口风与试探

我不太喝酒,不过还是点了杯生啤酒陪她喝了一点。罗子敷闷头喝了两杯伏特加,这才再度开口。

“第六司的人把我师兄带走了。”她有些闷闷不乐,又有点莫名烦躁,手指不断转动着酒杯:“原因只是说他涉嫌违反相关法规,带他去协助调查。”

“就这样?”

我有点吃惊,第六司虽然一直就很警惕竹山教,却没听过随便抓人的先例。一来第六司严格来说不算是执法机构,二来竹山教祖上的确有污点,但许密藏销声匿迹后到现代几百年,竹山教几乎已变成一个普通民间松散组织。

此番第六司突然抓走徐青宁,给出的言语相当模糊,也不知道徐青宁是犯了什么事。

“还能怎么样?”罗子敷脸红红的,嘴里一股子酒气,老大不高兴:“说抓就抓,完了才告诉我师傅。也不知道按照哪条法律逮捕的人,第六司是看不起我们竹山教,但也不能这么明白着欺负人嘛。”

我轻声安慰她说:“只是协助调查而已,说不定是徐青宁看到听到了一些什么内容,不要这么消极。”

“那你说是看到听到了什么啊?”她瞪着我,气鼓鼓问:“我们也降妖除魔啊,每次道门法会我们也去,为什么就要对我们区别对待?就因为祖上问题?谁往上数家里没几个败类,没做几件错事儿啊。”

我举杯和她碰了碰,又喝了一口。

眼下罗子敷并不需要一个人替她正三观或者过多分析,她只是心情郁闷,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发泄一通。

此前我就听说,罗子敷和徐青宁常年山上修行,俩人名为同门,实则亲如兄妹,罗子敷性子倔强跳脱,眼下徐青宁被第六司调查,她自然烦躁难耐。

罗子敷趴在桌子上,双臂枕在下巴上,侧脸看着我:“听说陆阴阳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哦。”

我嗯了一声。

某种程度上,我和罗子敷算是同病相怜,也能够理解她眼下的这种情绪落差。

她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说起来,她到底为什么不见了?你把她给气走了?还是她又被什么奇怪虫子给吸引走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太多人问过。

不过我都是同样的回复。

“不知道啊。”

一个人的遇见和一个人的离开有时候都是没有道理可言,每一天这个世界都有太多秘密,有太多的不解和困惑。

罗子敷却是嗯了一声,自言自语:“她会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这回换成我有些听不懂。

“她需要你。”罗子敷用左手食指将酒杯轻轻一拨,空酒杯轻巧得原地一个前空翻,变成底朝上口朝下。

“陆阴阳需要你。”她重复了一遍,目光有几分迷离:“道门中人都知道,每个人都需要一些东西来激活自己,就像是我师兄和七杀,我和阳神青帝,孙倪和她的白鹿刀。”

我觉得有问题:“道士需要法器或者妖魔鬼怪辅助也是正常的,不过为啥到陆阴阳这里,就变成我这个正常人了?我又不是她的符箓法器。”

“因为陆家本来传统就不一样。”罗子敷左手中指又在酒杯底一波拉,酒杯又一个前空翻头上脚下稳住。

“陆家嫡传自有天官后,天生就会受到尸蠹影响神经,或多或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对陆阴阳来说她需要的不是什么身外之物,而是……怎么说呢该。”

她自言自语着,皱眉想了一会儿:“应该说叫‘催化’,你知道,改变是最难的事。但同时改变是让人进化和增强的最快方式,虽然会让人初期很痛苦。保持原样,也就是现在说的停留在舒适区,的确会让人不难受不痛苦,不过这等于是原地踏步。你给她的改变挺大的,陆家人以往基本上都是独行客,不怎么和其他人同行打交道。第一次看到她很多事都和你商量,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以为你是她姘头。”

我听得有些楞,罗子敷很能喝,眼下说出的话逻辑清晰。

或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我总觉得陆阴阳一直没变,依然是那个最初看到的坐在大皮箱上独自等待的古怪女人。那副形象也一直定格变成了我对陆阴阳最大的形象留影,当时我以为她在等周游,其实现在想来并非如此,她到底在等什么,是命运的一个拐点,亦或是一场不期而遇的催化,我不得而知。

她依旧绝情戒欲,这不是她能控制的,而是天官植入体内后陆家传人的宿命,不再被感情所影响,因而陆阴阳能做到常人所不能的诸多事。放弃了一部分人性,就获得了一部分超然。

可在罗子敷眼里,陆阴阳却在不断变化着。

或许是因为我过于贪心,总希望陆阴阳能够变得和普通女人一样,会因为一点小事恼怒,也可以为一个莫名画面而开心好久,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就能明白她可能未来的路,既定的过往就决定了陆阴阳终究与常人迥异。

被罗子敷几句话点醒,我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放松。为什么一定要尝试去改变别人呢?哪怕是朋友之间,也应该是接受并且容忍对方的自我,大概是我这个人性格过于鸡毛讲究细节精准的缘故,一直耿耿于怀。眼下我终于从这个牛角尖里解脱出来。

“马烨,马烨?想什么呢?你醉了?”她拍了我两下,原本很大力的手也是软绵无力,看来真有几分醉了。

我打了个哈哈:“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哪个酒店?”

“没酒店,来了我就到这来了。”罗子敷打了个酒嗝:“反正你家大,去你家住嘛。”

我想了想说:“也行,你什么行李也没带?”

她根本没什么行李,用手抓住银环王蛇达尔克缠在脖子上,摸着蛇头玩儿。而这条剧毒之蛇表现得相当温顺,就像是也体谅眼前姑娘的低落情绪。

耳边突然传来宋老板的声音:“达尔克,玩的差不多了,让罗子敷走了。”

随着这一声,银环王蛇如同泥鳅一样从罗子敷脖子上溜走滑到桌子上,转瞬钻入后边一个抽屉里。

宋珍妮递给我一杯像是橙汁的黄色饮料:“喝点,醒酒。”

我尝了尝,酸酸甜甜,还不错。

扶着罗子敷一路往外,她勉强还能走,就是腿脚软得厉害,就像才出生还不会使用腿脚的小马驹。门口处我突然看到了那条脏兮兮的小流浪狗,它摇着尾巴趴在地上,看了看我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而后又趴下来,下巴贴在地上。它脖子上拴了一根狗链,面前还有一个狗食盆,里头有颗粒状的狗粮。

我回头看了看在里头用手指逗弄达尔克的宋珍妮。明明说着冷酷的话,其实宋老板依旧还是于心不忍嘛,这条狗或许是命够硬,通过了她的考验?

把罗子敷带回家抱上床,开了空调的房间还是有些凉,我给她盖上被子。这时候酒劲也上来了,我晕的厉害,索性就躺在沙发上睡下。

隔天迷迷糊糊一阵电话声把我拉醒过来。

抓起手机一听,那边传来刘邦的声音:“马烨,叫上罗立,和你们谈一件事儿。”

他又强调道:“一件大事儿。”

我找遍了屋子,只有一床乱糟糟的被子,罗子敷人去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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