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芙猛然回头，不假思索地拔出手枪。
“谁在那边？”
意识到口误，她马上改换了俄语，“Кто здесь！我看见你了！”
在凯芙身后，一个身影慢慢探了出来。
“出来！”凯芙厉声命令道，“举起双手，到这边来，快点！”
她向后退了几步，进入轨道下方的阴影中。她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车道空无一人，但她不敢肯定巡逻队会不会突然出现。
对方照办了。
“我是MSF的医生……”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手术制服，用不甚流利的俄语努力沟通，“呃，请你————”
“废话少说，”凯芙的眼神短暂移动至她胸前的“MSF”徽章，保持射击姿势举枪瞄准，“你来做什么？
“那边……有两名伤员，呼吸道受到严重的灼伤————”医生的面部被口罩遮挡，但是从她紧皱的眉头来看，她正在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词汇，“药物不够用，我————正要去找我们的领队……”
“你一个人来的？有其他人跟着你吗？”
“我……现在是一个人，”医生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们刚刚已经被你杀死了。”
一阵沉默。凯芙没有放下枪口，而医生也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呃，凯芙？”无线电“滋滋”地响了一声，“对面是什么人？有敌意吗？”
凯芙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医生，她似乎正紧张地等待着回复。
“没事了，奥嘉，”凯芙按住耳机，小声说道，“是无国界医生……没有发现敌意。”
她不理会医生，收起手枪，转身就要离开。
“嘿！你要到哪去？”
凯芙没走两步，身后的医生突然叫住了她。
“和你无关。”她冷淡地丢下一句。
“我们得谈谈，”医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继续道，“你是谁？”
凯芙的脚步停止了。
“你杀了你的同伴，”医生朝她接近了一步，这次她换回了纯正的美式英语，“你不是俄罗斯人。你的英语很流利，你的手枪也不是俄制武器————你不是他们的人，对不对？是————特勤局派你来的吗？”
“敢向其他人透露一个字儿，我就给你一刀，”凯芙头也不回，严厉威胁道，“医生，少管我的事。”
医生没有放弃。
“你不能像这样走掉。”她坚持道，“你在这里留下了两具尸体，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们失去联系。到时你该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凯芙转过身，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狐疑起来，
“要我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无国界医生，”她的手再次不自觉地伸向了枪套，“药物短缺？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你只不过是想借机走动而已。告诉我你的身份。”
轨道桥的缝隙中透出一道光线，医生的半边脸在探照灯下反射出模糊的光影，让人捉摸不透
“你大可把枪收起来，神秘的小姐，”医生短暂地笑了笑。“如果你不是他们的人，却来到这里。那么，这说明……我们可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有强烈的预感，也许————我们可以合作起来。”
“我不是你的盟友。”凯芙摇了摇头。
“哦，说不定呢。”医生没再反驳。她慢慢蹲了下去，伸出手在尸体身上探了探，“我会通知MSF，帮你把他们处理掉，怎么样？作为我们之间信任的第一步？”
“但是，你为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医生无视了凯芙的疑问，低头看了看手表，“他们就要准备电视演说了。神秘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我们的大本营找我。柏林塔前方的广场，那个叫unbrunnen的喷水池附近，有一辆救护车。我想，那里可能有你想联系的人。”
凯芙一头雾水。她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医生摆了摆手。凯芙看见她随手拿出一个对讲机，“是，是我————请你们派些人手过来，好吗？这里有两名伤者，呃————”她低头查看了一下尸体，“重度昏迷，需要紧急治疗。对，两副担架……谢谢。”
“就这样吧，神秘小姐。”她收回对讲机，朝凯芙点了点头，“希望十分钟后，能再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