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那个跑进洛丽塔展区的男人不是……谭嘉华么？”文天泽失声嚷了出来。
那个和林一奈童兆洲齐名的，看上去已经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居然一头扎进了洛丽塔服饰街中，而且一点都不像是走错路的样子。
“也许……他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季春蕾也有些惊讶，手中画笔差点掉落下来。
“喜欢穿女装？不可能吧——太颠覆印象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可要瞎了。”文天泽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对象。
“那我们要跟过去看看么？”
“呃……还是算了吧，他本身五感就非常警觉，我们跟踪在后面一定会被发现。而且仔细想想，他爱好什么跟我们有啥关系，就当做没看到吧。”文天泽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我们和他也不是很熟。”季春蕾一边点头附和赞同，一边继续勾勒指尖的图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手中的ID卡上响起：
“您好，Master,检测到您停留在原地许久，是已经结束展览了么？”原来是奥菲妮见文天泽迟迟未移动，从休眠程序中自动醒来。
“不是，我们只是在休息而已，过一会儿可能会去别的地方。”文天泽解释道。
“原来如此，很抱歉打扰了，那我继续进入休眠状态……”
“等一下！”就在这时，季春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文天泽你不如带着奥菲妮到处逛逛吧，我正好想在原地把这幅图画完，你不是希望能让她变得更人性化吗，多接触一些展览的人和事物，应该会成长的更快吧。”
“可是，master已经答应过陪您同行了，我这样会导致……”
“没关系，文天泽刚刚已经陪了我一段，我正好也要休息会儿，奥菲妮你有什么想看想学的，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呀，平时可几乎碰不到其他扇区的人呢。”
“春蕾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就带你到处逛逛吧。”文天泽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您了。”奥菲妮礼貌的回答道，但看得出，她似乎十分高兴。
“那春蕾你就坐在原地等我，不要走远了，如果有特殊情况一定要立刻联系我。”文天泽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关照道。
“嗯嗯，你们去吧——”
然而，就在文天泽走远后不久，春蕾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虚拟画板，一头朝着洛丽塔街再次冲去。
“那么，master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待文天泽走出一段距离后，奥菲妮才问道。
“这个嘛……呃……”
——是啊，我们两个这样的组合，应该去哪里比较好呢？文天泽的心中的确没什么特别明确的主意，毕竟他从没跟一个人工智能AI一起逛过街。
不过，既然居薇叶说奥菲妮的模拟人格是女孩，那出于绅士风度，果然应该先询问她的意见和倾向更合适吧？
于是文天泽便说道：“你觉得呢？奥菲妮有什么建议吗？”
奥菲妮顿了顿，才回答：“我可以将这条指令理解为，是您需要我推荐去处吗？”
文天泽立刻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是交给你来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您是说，让我来选择……喜欢的？”奥菲妮像是有些短路了一样，说话居然有点卡壳。
居然是这个反应吗？看来对她来说，即便已经可以和人类畅通无阻的对话，但要像真正的人那样，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需求并表达出来，还是一件困难的事啊。
“嗯，简单来说，你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只要选择所有区域中，能让你感兴趣的选项就对了。”文天泽补充解释道。
没想到奥菲妮却忽然说道：“这也是一条令我十分为难的指令，因为作为一个以学习人类知识文化为目标的AI,这里的每一处展区，对我来说都是可以吸取新的知识养分的地方，所以完全没有不感兴趣的选项。”
嘛……这话倒是的确像奥菲妮说出来的，文天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作为一个学习越多越好的人工智能，她在基本程序逻辑上就不可能反感任何一处展区。
当然，同样的逻辑触发，当然也没有特别偏爱任何哪个选项的原因。
想到这里，文天泽望了一眼不远处摩肩接踵的人群。虽然这里中央核心区的展厅面积，肯定大得惊人，却还是架不住如此密集的人流。
“一下子拿不定注意也没关系，先随缘到处逛逛吧。”文天泽随口说道。
“嗯，只要您喜欢我都可以。”奥菲妮立刻礼貌的跟着说道。
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吗……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啊，奥菲妮。
当然，这话文天泽暂时说不出口。因为现在的奥菲妮，或许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中，文天泽就经过了火热的动漫区，大约是自从进入要塞之后，就许久没有接触过动漫和二次元文化的关系，周遭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怀念。
好歹自己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许多个放学后的夜晚与周某，都是在追着一集集的新番中渡过的。
虽说文天泽不是那种铁杆漫迷，大部分时候只是浅尝辄止的路人，但再一次看到各种熟悉或陌生的动漫形象出现在四周，他的心中还是泛起不少波澜的。
文天泽走在许多精心打扮，完美还原的Coser之中，而周围摊位上，则陈列着许多周边商品和印有动漫角色的日常用品……这让人在眼花缭乱的同时，又无比的怀念。
不过……有些等身抱枕上的动漫人物，肉体的暴露程度果然还是太高了——哪怕奥菲妮只是一个虚拟的女性人格电子程序，但文天泽也感到了有种“在女生面前看黄书”的羞耻感。
于是文天泽不经意的瞥了一眼ID上投影出的屏幕，却发现此时的奥菲妮，居然十分认真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就像是试图把所有景象都印刻在数据库里。
——要是她过会儿真的问我些很尴尬的问题，我是不是该装傻啊？！文天泽这样想道。
“master喜欢这些物品么？嗯……，从定义词库来看，学名叫动漫周边？”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文天泽感觉自己暗自在心中立了一个巨大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