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薄伽梵歌的作者？”文天泽一时之间，似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重申了一遍，“那是一个情境临真的副本，也就是说，你是……”
“是的，整个副本都是我所编写的，包括剧情、解谜、建模和编程，当然我所使用的虚拟现实投影技术，以及将副本封装的灵智球体，都是居薇叶提供的。”雷伊点了点头。
“灵智球体是什么东西？”古琳琳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薄伽梵歌，所以现在的她比起身旁的文天泽来，要更加理智冷静一些。
“是一种用于临时存放情境临真副本数据的储存容器，并且持有者可以随时随地开启其中的副本，进行身临其境的体验——用比较容易理解的例子来说，就像是一个储存了一部电影，还自带播放装置的U盘吧。”
“储色存薄伽梵歌的金球，还有你们应该也见过的，储存了随机都市的银色球，都是隶属于灵智球体范畴的特殊容器，一般人即便有再多的原材料和专业知识，也无法制造出这种神奇的储存器，只能够通过执行官来获得。”雷伊说道：
“当然了，在本扇区中，这种球体的派发权利被居薇叶一人单独垄断了。因为大部分生存者要使用这种球体的理由，是想要自己编写情境临真的副本，并长期留存下来，而居薇叶对这十分感兴趣，很喜欢前来亲身体验。”
“可是——”文天泽一边斟酌着自己的言辞，一边谨慎的说道，“有人告诉过我，薄伽梵歌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奇幻副本而已，它只是披着神话的外皮，在向每一个挑战者暗示关于进化要塞本身的秘密，不管是结构构造还是历史溯源方面。”
毕竟之前文天泽和古琳琳就通过推理，隐约的察觉到进化要塞的管理者，似乎并不乐见生存者们探索这神秘机关的来历和构造，更不允许类似的研究成果传播。
而雷伊明目张胆的将这些情报做成了情境临真，前来体验新副本的居薇叶，本身就比普通人知晓更多要塞的秘辛，在游历副本的过程中，一定会发现许多明显的隐喻和暗示。
作为要塞的管理者，她的立场不应该是彻底杜绝，这种探索和调查要塞自身机密的可能性才对么？
别说是给雷伊一个灵智球体来长久储藏这副本，哪怕她当即勒令对方删除，甚至将其永久囚禁，都才是理所应当的发展。
“是么？他们是那样理解的么？”
听了文天泽的话，雷伊只是笑笑，毫不介意的说道：“或许吧，我在设计神庙迷宫的时候，的确有融入一些影射要塞的元素进去，不过，那并不是我最重要的目的。”
“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做了一个有趣的神话副本而已，毕竟我从小就喜欢看神话，也幻想着自己能够像那些故事中的神明一样，拥有翻天覆地，超越人之极限的力量——”
说到这里，雷伊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
“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极限的，生来便决定的天赋，让我明白人定胜天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我可以利用科学，利用智慧和技术，去制造出心中的神明，来约束庸庸碌碌的人。”
雷伊的话语听上去颇为隐晦，文天泽觉得依稀似乎理解了一些，可更多的仍旧是疑惑。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有关要塞本身秘密的呢？”文天泽追问道，“似乎你所知晓的这方面情报，比林一奈或是童兆洲都要多啊。”
“这是一个秘密。”雷伊不假思索的立刻回绝道，“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我自己恐怕也会有危险。”
“那么，我们来问，你就只是点头、摇头或者无法确定，如何？”古琳琳也补充道。
“不行，至少这里不是说这话的地方。”雷伊说道，“我的确有自己的特别背景，在整个025扇区中，我或许是所有生存者中最特殊的一员，甚至没有经历过三重门试炼，而是自己主动被调到这里的。”
“至于这样做的理由和原因，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们，如果真的忍不住好奇，一定要追问到底的话。”雷伊低下头来，在文天泽的耳边轻轻说道：
“那么，你就争取在童兆洲的赌场中一直赢下去，直到到达最后的目的地吧。”
文天泽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珠下意识的转了两圈，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因为哪怕周围看似是雷伊的私宅，却也同样处在要塞本身的监控之下，两人的对话内容会被一览无遗。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要塞没有除掉雷伊这个知晓太多情报的不安稳分子，但至少只要他做的别太过分，就可以保持平稳安定的生活。
但若是他说出了什么越界的话，那恐怕等待他的，就是彻底无情的肃清了。
“还有，刚刚我说给你们听的那个小故事，如果你们不想只把它当一则神话小品来看的话……”雷伊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如同弯月般的神秘笑容：
“也可以用你们最喜欢的联想去捕风捉影，里面是不是在暗喻着什么——啊，我不能多说了。”
雷伊比起手指，在嘴唇旁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瞳孔却下意识的抬起，望着天花板上的那盏华丽水晶吊灯。
灯光似乎比起刚进来时，色调显得更加暖色了？古琳琳皱起眉头，她隐约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光，从原本明亮的黄白，变为了稍许有些朦胧的橙黄。
她本身就对周遭的环境变化十分敏感，再加上主要和雷伊对话的是文天泽，因此她分出了更多精神，去关注四周的状况。
应该没错，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灯光的改变又是在表示什么呢，难道是一种警告机制么？
“好了，想说的故事说完了，关于我自己的目的和理想，也告诉你们了。”雷伊说道，“现在该是你们给我一个答复了，愿意与我合作么？让我们获得财富，一同前往赌场的最底层。”
“说实话，我还是难以完全相信你。”文天泽看着雷伊的眼睛，直言不讳的说道，“而且跟你的一番交谈下来，只让我觉得你更神秘莫测了。”
“不需要完全的信任，只是单纯的一次合作而已。”雷伊微笑着回道，“如果这次结束后，你觉得值得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今后继续合作。如果认为始终难以放心，你要走我也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