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你这样夸一句，还是挺难得的。”文天泽不禁有些感慨的说道，“在三重门试炼中，第一次遇到你时，觉得你是一个很难接近的女孩呢。”
“除此之外呢？”古琳琳似乎对文天泽的话题有些兴趣，莞尔一笑，却又猛地有些害羞，别过头去问道：“除了很难接近之外，那时你还觉得是个怎样的人？”
“唔，我想想……”文天泽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见到古琳琳时的情形，还有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酝酿片刻才说道；
“你十分敏锐，而且睿智果断，行动力极强，一旦心中得出了正确结论，就会坚定不移，毫不犹豫的朝目标进发，这一点上我要向你学习。”
古琳琳仍旧没有转过身去，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丝弧度。
“不过，其实也不全是好印象……”
听到这话，古琳琳身子微微一震，嘴角刚刚昂扬的弧度，一下子又扒拉下来，声音也稍微变得冷淡了些：“哦，还有什么呢？”
“比如目的性强啦、还有心狠手辣、见死不救啦……”不知道是作为一个没啥感情经验的标准直男，根本没有察觉到古琳琳那微妙的情绪变化，还是单纯没把这细节放在心上，文天泽便又开口继续说道。
“喂！你说什么啊？！”
古琳琳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回过头去，却迎上了文天泽一张像是刚捉弄人成功的笑脸。
“……你，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古琳琳楞了楞，望着对方的笑容，才意识到似乎上当的其实是自己。
“是啊，不然你都不肯回过头来，平时难得见你笑，结果你要么就是马上收敛起来，要么立刻转过头去不让人看。”虽说听上去都是些很混账的话，但文天泽的语调却异常的认真：
“我本来以为你一定是笑的太难看了，所以才老是板着个脸，但其实你的笑容，明明就很动人吗，为什么平时里不更开心一点呢？”
听到对方这看似调笑，却发自肺腑的话语，刹那间，古琳琳像是有些呆住了。
她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生，脑海中却忽然涌现出种种过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想过的更开心，更笑口常开一些呢。
同样身陷在这钢铁林立的进化要塞之中，被迫为了生计每天与人斗智斗勇，为何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异化，依旧这么乐观自然呢？
在进入要塞之前，他一定有一个充满幸福和温情的人生吧？
真是羡慕啊。
“你……怎么了？”文天泽看到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鼓足勇气问道，“我有什么话冒犯你了么？”
“没有。”古琳琳低下头摇了摇，再次抬起时，却是一张不算太灿烂，但有些阳光的笑容。
看得出来，这张笑脸并不自然，更多像是勉强挤出来的，但的确出自她的真心。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试着多笑笑的，不过，只是在你面前而已。”
说完这话，她嘴角那不自然的昂扬，便又松弛了下来，重新变回往日平静的表情，只是其中稍稍带着些许微笑的弧度。
“唔……话说，你之前火急火燎的拉我一起匹配，究竟是为了试探什么？”文天泽问道，“结果这场情境临真一共就只有四个人，你我和元筱雨、吴浪禹，莫非你对那两人有些兴趣？”
不等古琳琳回答，文天泽便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不对，从你之前反应来看，你原本就不认识那两人，他们也不认得你，直到这次挑战过后，才会开始注意你。”
“没错，和他们没关系，我当时也不知道具体会匹配到谁。”古琳琳淡淡回道，“我之所以急着要匹配这个副本，是因为刚才侦测到发生了跨扇区波动。”
“跨扇区波动？什么意思？”文天泽惊讶道。
“简单来说，就是有其他扇区的人——而且并非寻常生存者的普通偷渡，而是有执行官一类的人，来到了这个地方。”古琳琳解释道：
“在进入情境临真的瞬间，虚拟现实的代码会在我们身边瞬间展开，修改我们周遭的现实情报，只要用ID卡上的基层程序重新溯源方才的代码，就可以确定当时周围有没有不属于本扇区的因子了。”
“……呃，虽然你说的每个字我大概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听到她口中报出的一大堆专业名词，文天泽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唉？到这里这么久了，你还没有了解过充斥这座要塞的核心虚拟现实程序，以及ID卡运行基本程序么？”古琳琳惊道，“我以为这是每个生存者初入后的必修课呢。”
她顿了顿，才用更简明的文字解释道：“实际上，整个进化要塞被分割成了无数扇区，虚空主脑和神经元森管理生存者的日常作息时，也是以划分扇区为基本单位的。”
“至于虚拟现实的VR程序，则是一种可以直接投射电信号影响入脑，刺激相应神经中枢，在脑中形成虽是模拟，却几近逼真的虚构世界来。情境临真和天演副本使用的都是这种技术，而ID卡的核心芯片中，就有一片区域搭载了这项功能。”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只要站在原地，点下ID卡上的确定键，就可以直接进入情境临真中，而不需要到什么特定的房间中去，或是佩戴什么特殊仪器。”文天泽恍然大悟，但随即惊叹：“原本我以为将全息投影功能，浓缩在一张小小的ID卡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虚拟现实这种黑科技。”
“的确，进化要塞中科技水平的发展高度超乎我们想象，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也都在我们认知的科技蓝图内，无非是技术更加成熟、精致和完善，使用起来更为方便高效而已，并没有什么跳脱基本科学认知，超自然般匪夷所思的东西。”古琳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