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没工夫和他们开玩笑，顾不上冲咖啡，赶紧放下杯子，一边往外快步走一边打电话，哒哒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再去见见柳山歌。”颜风冲好咖啡直奔讯问室。
片刻后，柳山歌被再次带进来，这厮居然还睡得着，一副刚被叫醒的惺忪样子。
“该说的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们不去抓魏璋，还折腾我干嘛？”柳山歌打了个哈欠。
“威胁你的可能不是魏璋。”颜风直截了当。
“除了他还能是谁。”柳山歌道。
颜风小臂搭在桌子上，双手捂着杯子，一字一顿甩出三个字：“李墨笛。”
“你说谁？李墨笛？不可能！”柳山歌猛一激灵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可能？”颜风问。
柳山歌嘿然道：“自己杀自己？别开玩笑了，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一封李墨笛留下的信，我读给你听。”颜风打开手机，找到信件照片，逐字逐句读了一遍。
柳山歌听完愣了一会，随即突然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这绝对不是李墨笛写的！”
“凭什么这么说？你对李墨笛又有多少了解？”颜风反问。
“我不敢说我多了解他，但我敢打保票，这封信不是他写的，因为他绝对不可能为余莺那贱人要死要活，他们之间就不是那种关系！”柳山歌的语气笃定无比。
颜风蹙眉：“不是那种关系？我记得第一次问你话的时候，是你说李墨笛纠缠她纠缠的凶，想让她和魏璋分手，还威胁她说要告诉魏璋之类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柳山歌：“当然记得，但我又没说李墨笛纠缠她是因为爱她，你自己想想，如果李墨笛真的爱她，那么长时间他们两的关系为什么没有更进一步？李墨笛好歹也是我们老板，余莺那贱人榜上富二代之前，只要李墨笛开口，她能不答应？可能吗？”
颜风心头微动：“接着说。”
“反正要我说，李墨笛不让她走，是怕台柱子跑了影响人气。你想啊，有多少观众是冲着余莺来的？那海报上简直恨不得把她那两盏大车灯给跳出来。要是她跑了，人气肯定要受影响。毕竟魔术师很多，那么大的美女助手可不多，搁你你乐意看哪个？”柳山歌问。
颜风若有所思，又问：“既然你这么关注她，甚至还偷拍过他们，他们除了亲密，有没有什么别的亲昵举动？”
柳山歌想了想，说：“还真没注意到，除了那啥，我没怎么见他们腻在一起，顶多就是吃饭和彩排的时候。哦对了，我偷拍的视频你们没仔细看吗？每次都是余莺去他房间，基本都是进去就开始折腾，折腾完后有时候会睡在一起，有时候余莺就直接穿衣服走人。”
颜风尴尬咳嗽一声，那些偷拍视频他怎么好意思仔细看？
不过听柳山歌这么一说，李墨笛和余莺之间的关系好像的确不同于恋人关系。
“所以嘛，发现她傍上富二代之后还在和李墨笛那啥，我就看清她了！”柳山歌面露鄙夷之色。
颜风仔细思考了一会，突然问：“假设他们在一起不是因为感情，那他们为什么还会一直保持关系？你也说了，余莺是台柱子，对魔术人气加成很大，就算是潜规则，她也没必要一直妥协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自己也在琢磨呢。难道是因为李墨笛那方面很厉害？”柳山歌说着说着，表情逐渐猥琐。
这种话颜风自然不会接，也暂时没什么好问的，就让人把柳山歌扔回拘留室。
回到大办公室，虞兮已经回来了，钟离也在，还是一身白大褂打扮，显得很有学术气息。
“怎么样？找到指纹了吗？”颜风问。
“找到了六组指纹，经过数据库匹配，其中三组是收发人员，一组是收发室的张大爷，一组是小王，还有一组正是李墨笛。”虞兮道。
颜风：“再没有别的指纹了？”
“没，为什么这么问？”虞兮问。
颜风道：“因为信件是打印的，只有信封是手写的，这很奇怪。如果这真的是李墨笛的坦白书，又是他人生最后留下的东西，这么郑重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用手写吗？为什么要打印？真要打印的话，直接发邮件，设置一个定时发送不是更方便吗？”
“唔唔唔……”韩渺咽下嘴里的咖啡，“没错没错，我们正说到这呢。”
钟离指了指信封：“虽然这上面找到了李墨笛的指纹，但我已经做过笔记鉴定，这上面的字和李墨笛曾经写过的字，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就像是临摹下来的一样，而正常人哪怕字体形成了风格，在写同样的字的时候，每次也是略有差别的。”
颜风眼前一亮：“能确认这封信是伪造的吗？”
“还不能，但可能性很高。如果真是伪造的，你们需要找到一个能够让信封粘上李墨笛指纹，并且能够掌握他过去的书写资料，从而进行模仿的人。”钟离道。
其余几人都在思考这样一个人会是谁，颜风却直接蹦出一个名字：“余莺！”
“余莺？”韩渺和郑越都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怀疑到她身上？”虞兮问。
整个案件中，被灌醉当诱饵，被偷拍，被报复，被怀疑，余莺都是受害者的形象，是一个可怜的无辜的女人，无论怎么想，也不应该怀疑到她身上。
颜风将刚才和柳山歌的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同时又有点如梦初醒的感觉。
一直以来，对案件的调查，都是建立在余莺和李墨笛感情甚笃的基础上，余莺和李墨笛的过往，都是从余莺的回忆中得知，并由此延伸出感情纠葛导致的作案动机。
可是现在，颜风和柳山歌的这段谈话，直接对这个基础产生了质疑，虽然还不至于掀翻，但诞生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思考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