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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生4

凤倾城大汗淋漓的醒来,着急的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自己早已回到天界,正躺在帝阁内自己的床上。

凤倾城唤道:"来人!"

万俟泠从门口进来,单膝跪地,道:"陛下。"

凤倾城让他起来,道:"谁送我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泠头微微低着,道:"陛下在神坛内晕倒了,臣接到消息赶去妖界,将陛下接回了天界。"

凤倾城道:"谁救的我?"

万俟泠道:"是妖王救的陛下。"

妖王?凤倾城拧眉,可是当时在里面的分明是那个人...

万俟泠道:"妖王说纯火吸入体内过多会令人产生幻觉,陛下可是看见了什么?"

凤倾城道:"我没事了,你下去吧。"

幻觉?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凤倾城抬手揉了揉额头,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或许真的是幻觉...

白忧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体内的灼热已经消失不见,左肩除了伤口微微的疼痛感已没有其他不适,他此时已在自己的房间,墙上依然是公子寒的画像。想到自己晕过去前所发生的事,白忧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朝外走去,却在门口撞上了给他端药进来的青黎。

青黎手中的药碗险些被白忧撞翻,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道:"你才刚醒来,这是要急着去哪儿?"

白忧见他面色如常,端药的手也很稳,才又转身走回去,在桌边坐下。青黎将药递给白忧,白忧便一口气喝光了,却是不说话。

青黎道:"你这一睡就睡了三天,将聚宴都睡过了。"

白忧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看着桌面,低声道:"你是想告诉我,公子寒如今已不在寒冰宫中了,是吗?"

青黎点头道:"公子昨日便离开了,不过他让我转告你,在李生财的心愿达成之前,你妹妹会很安全,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

白忧猛地抬头看向他,视线撞到青黎浅粉色的双唇时却又快速移开,沉默了一会才道:"多谢。"

青黎笑了笑,拿起药碗,道:"既然你妹妹这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事,你便安心住下吧,你的内力已经恢复,公子也不会再限制你在宫中的自由,只是你随意看看风景倒是可以,有些地方可千万别乱闯。"

直到青黎离开了好一会,白忧才试着运功,果然他的功夫都已经恢复了,而且还感觉自己的身体较之以前更为轻灵了,难道是因为青黎损在他体内的修为所致?

想到青黎用内丹为他压制天火,白忧的脸突然红了,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唇上,他抬手擦了擦唇,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脑海,才起身朝外走去。

寒冰宫修建在一座山上,占地十分庞大,山中灵力充沛,靠近山顶的几处殿宇四周还有白雾缭绕,恍若仙境。白忧一路行来,路上几乎没见着几个人,实在是冷清得可以,行到接近山顶处,耳中突然听见一阵敲击木鱼的声音和低低的念诵声。白忧朝山顶看去,只见寥寥白雾中,一座佛祠出现在眼前,这佛祠没有挂牌匾,但修建得极为讲究。

白忧站在门口朝里看去,佛祠内檀香弥漫,正中央供奉着一座巨大的佛祖雕像,佛祖面容慈悲,五官却掩在淡淡的烟雾中,叫人看不清楚。佛像前有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跪坐在蒲团上,竟是一位穿着深灰色僧袍的僧人。这位僧人右手敲击着木鱼,左手握着一串檀香木刻制的佛珠,正在低声诵经,对白忧的到来仿佛毫未察觉。

没想到这寒冰宫中不仅修了佛祠,竟还真的有人在这里面修佛。白忧的父亲白月是一个信奉佛祖的人,家里便一直供奉的有佛祖的画像,白忧从小受父亲影响,虽然并不迷信,对佛祖却也心存敬意,以往看见有佛堂寺庙都会走进去给佛祖上一炷香,此时看见了,自然也是要进去拜上一拜的。

白忧抬脚正要进去,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斥道:"佛祖面前,岂可造次!"

白忧将抬起的脚放下,看向眼前一动未动的背影,道:"在下并非故意扰了大师清修,只不过想进来拜一拜佛祖,又何来造次之说?"

那僧人严厉道:"你身上还带着血腥之气,如何能面见佛祖,还不速速退下!"

血腥之气?

白忧仔细闻了闻,此处除了檀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哪里来的血腥之气?何况他这几日一直在昏迷,怎么可能会沾上血腥,而且他左肩的伤只是内伤,也并未流血,疑惑道:"不知大师所说的血腥之气从何而来,在下这几日可从未沾过血。"

僧人越发严厉道:"阿弥陀佛,施主若再不离开,可别怪小僧不客气了。"

见白忧果真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僧人终于停下敲木鱼,站起身朝白忧走来。

白忧看见他的脸,却是微微一怔。眼前的人眼睛处蒙了一条厚厚的白布,挡住了大半张脸。白布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嘴唇红润,虽然是个光头,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只是可惜了这双眼睛,竟然是个看不见的。

见对方已走到了近前,白忧正想说话,却见这僧人竟毫不留情的出掌向自己击来,赶紧闪身躲过,眼底却浮起了寒意,冷声道:"佛门之人竟也是会随意伤人的吗?"

僧人见白忧躲过了自己这一掌,似是有些诧异,道:"功夫不错,你是何人?"

白忧道:"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只是你这样的人,怎配侍奉在佛祖跟前,那血腥之气,只怕是说的你自己身上的吧?"

方才那一掌力道十足,要不是白忧躲得快,只怕早已被他拍断了肋骨。

闻言,那僧人也不生气,反而勾唇一笑,笑容竟带了一丝天真无邪,道:"我手中从未沾过血,方才不过是试探你而已,我下手自有分寸,必不会真的伤了你,你又何必动怒?"

白忧抿紧唇不说话,那人又道:"我并不是胡说,你身上的确有血腥之气,只是你自己察觉不到罢了。你若真想拜佛祖,还是过几日再来吧,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踏进来半步的。"

说完,他便又回到蒲团上,继续敲木鱼诵经。

白忧冷眼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果真转身走了。

过了五日,白忧果然又来了,他这次很认真的沐浴了一遍,才去了佛祠。倒也不是他有什么非要拜佛祖的执念,只是那僧人让他心底有些好奇,忍不住便想再去看看。

离佛祠还有一段距离时,白忧便听见了木鱼声和诵经声,只是今天的声音较五日之前有些不同,声音微微急促,仿佛诵经的人正心神不宁。

白忧又朝前走了几步,往佛祠内看去,便看见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正靠在柱子上,身姿慵懒,一缕发丝垂下来挡住了他小半张侧脸,正是公子寒。公子寒微低着头看着脚边的地面,而那僧人依旧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很直,对公子寒毫不理睬。

白忧看见了他们,公子寒自然也发现了他,只见他抬眼朝白忧看来,深紫色的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白忧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抿了抿唇,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公子寒朝白忧道:"来找他?"

蒲团上的人身影轻轻一颤,木鱼被那僧人敲得大响一声,公子寒便又朝他看去,道:"你紧张什么?"

僧人不答,公子寒也不追问,白忧走到佛祠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公子寒又道:"既然来了,就进来。"

白忧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脚迈了进去,这次那僧人却是没有再阻拦他。不去看公子寒,白忧径自去香台边取了香点上,对着佛祖拜了三拜,便要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谁知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白忧的动作,正是那个僧人。

白忧眉头微蹙,反手便要挣脱,没想到这僧人动作比他快了不知多少,竟顺着他的力道又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指还按在了他的脉门上,叫他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白忧右腿微动,刚想踢开他,却听见公子寒道:"睿儿。"

那僧人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猛地甩开了白忧的手,转身朝公子寒狠声道:"帝倾寒,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叫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公子寒半点恼意也无,道:"你本来就不是人,怎么,这名字你不喜欢?"

僧人道:"自然不喜欢,你起的这是什么破..."

公子寒眉尖轻轻挑起,道:"嗯?"

"..."僧人红润的唇轻轻颤了颤,勉强道:"本来就是嘛,我自己有名字的,谁需要你乱给我起名字了?"

公子寒面上看不出喜怒,问道:"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僧人像是被他气到,涨红了脸,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却是没有回答他。

公子寒又道:"既然说不出来,那便是没有,我还是会叫你睿儿。"

此时白忧已插好了香,也不理会那两人,转身便走。一道浅浅的白光闪过,白忧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再挪不动半步,他转头看去,公子寒已走到他身边,道:"你跟我来。"

话落,白忧的双脚便能动了,公子寒转身朝外走去,白忧抿了抿唇,看了犹在生气的僧人一眼,终是跟了上去。

公子寒走得并不快,白忧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公子寒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白忧低声道:"嗯。"

公子寒道:"看来小青将你照顾得还不错。"

这句话白忧不知该怎么回答,便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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