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肩宽腰窄，走起路来背脊依然笔直。
照片嘛！
那时候读高三，总会时不时的要填一些表格，还要求附带证件照。
学校里统一拍的那种寸照，别说不给修图，就是角度也没给调整。
林静那时候发现班里不少同学去外面的照相馆拍了一套证件照，就心痒痒得不行。
终于在一个下午，在打听好一切事宜后，拖着黎烟去拍。
小姑娘总归是爱美的，能够拍美美的照片，心里都会有些跃跃欲试。
两小妮子统一战线兴致勃勃的忙活了一下午。
拿到照片是在一周以后，黎烟揣着照片去了沈以珩家如常补习。
只不过一整晚她都心神不宁，眼神飘忽。
终于在结束的时候，她将藏了一整晚的小心思吐露，“把你的钱包给我一下。”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看了她一眼拿出钱包递给她。
她打开他的钱包，指着中间的空白部分，故作苦恼的样子：“这里孤零零的，不完整。”
沈以珩猜不到她下一步的行动，静静地看着她自导自演。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孩不知从哪摸出一张照片，自顾自的填进空白处，扬起来给他看：“好不好看？”
“你以后一直带着它，好不好？”
……
回忆的潮水退却，黎烟上午没有手术，查完房就在办公室里看病例。
科室饮水机的摆放位置不在值班室，在通往医生休息室的长廊，紧挨着护士休息室。
快到午饭时间，黎烟攥着保温杯去打水，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谈笑声听得真切。
“你们去过61床没？是警察耶，昨天送过来的时候一身血，黑乎乎的好吓人。”
“我今天管一组，没注意。”
“我也没看到……”
“我知道，昨天是我接到病房的。”
“真的吗？听说有个过来陪的警察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把握机会哦。”
声音渐小，不一会传来她们的打趣笑闹声。
“滋。”
热水接满的保温杯溢出滚烫的水溅在她手背，她急忙松开按着的开关，一时手忙脚乱。
过来找她的商路刚好撞见她这幅样子，自动接手帮她收拾剩下的残局。
他长相出众，黎烟是早有领会的，高三他出现在学校，虽然严肃总板着脸，但前仆后继的小姑娘还是层出不穷。
自己曾经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即使多年过去，看来某人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烟接过商路递来的杯子，问道：“你找我有事？”
商路晲了她一眼，“你这没良心的，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能能能。”黎烟连说了三个能，想到刚这人还帮自己处理烂摊子，不能忘恩负义。
“这还差不多，”得到尊重的商路大手一挥，“行，今天本少爷请客，随你点。”
他们一路说着往回走，出了长廊，远远瞧见一个人提着东西在和护士说话。
偏头撞见她的护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一回头她才认出是“大白牙”。
大白牙一见她眼睛就发亮，一落在商路笑意盎然的脸上就暗了暗，他在她们面前站定，把手里的袋子往黎烟面前递了递，说：“嫂子，沈队让我给你送午饭过来，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一声嫂子咬字清晰又笃定，把一旁的商路雷的外焦里嫩，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黎烟抚了抚额，“你以后……别这么叫我，也不用给我送饭，有食堂的。”
“要的要的！”大白牙依旧坚持，手里的袋子又向往她面前移了几分，“我得回病房了，沈队回局里了。”这话一出口，黎烟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等他一走，商路立马凑过来，挑眉看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什么时候成了人家嫂子了，我还蒙在鼓里。”
黎烟盯着手里沉甸甸的午餐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把塑料袋往商路面前一送，“要不，你拿去吃。”
商路想到刚刚那人一幅防御状态，八成以为他是撬墙角的，惹不起，惹不起！
“小爷我从不吃嗟来之食，哼！”
……
逃脱的两名嫌疑人很快逮捕，分开审讯，里头沈以珩还没说话人就一五一十的开始交代。
时间，作案动机，作案手法，两人都一致。
罗平说:“这还头一次碰到这么痛快的，以为得费点劲才能撬开他们一张嘴。”
“沈队，你觉得呢？”
“结案。”声音不轻不重。
证据确凿，人抓到了，口供也有了，不结案还能怎么样呢？
一个能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的人是谁呢？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再加上那个家属，好像总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提醒着他。
……
下午不忙基本工作就是指导实习生换药，两边的组长即黎烟和商路，都在换药室各自忙碌着。
知道黎烟的八卦后，商路心里的疑问句式都快堆积成小山了。
他和黎烟从国外认识，一起读完大学考研，到回国又在一起工作，他从未见她和任何一个男人走得很近，就算是和自己成为朋友前也是真的意识到他对她仅仅只是欣赏，并未存其他心思。
她看似洒脱，实则心思通透又纯净。
“上午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趁着喝水休息的空挡，商路终于逮着机会追问。
“问题？”黎烟喝了口水，好笑的看着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八卦？”
“你别想岔开话题，”商路不甘示弱，“以前学校里的那些男生，你看都不看一眼，这才回国多久，你就有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