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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查因的生日

“查因,生日快乐!”在最冷的日子到来的时候,兰多诺斯为弟弟办起了一场生日会。

在那天之前,兰多诺斯专门带着罗兰莉去到了莱尔斯第一大街,光顾几家最美名远扬的裁缝店。

“之前还是我……那什么,忙工作的时候,让查因给你买的。”兰多诺斯的笑脸因为自己的话稍稍僵了一下,然后马上一脸开朗地说:“你说他又懂个什么啊,给你做一衣服完全就是方便实用!虽然我也不太懂这些了,但还是见识过像你这种中产阶级的姑娘应该穿什么的。等会儿喜欢什么样的直接和裁缝商量啊!”

刚开始的时候罗兰莉都一直听着裁缝的安排,甚至有些胆战心惊唯唯诺诺的,直到看着兰多诺斯好多次和裁缝商量,而且一直在鼓励自己,才总算是弱弱地提了几个建议。然而哪怕是兰多诺斯也没有想到,后来事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可控了。

罗兰莉对那套在当时诸城中格调算低调内敛的莱尔斯流行风格的晚礼服几下修改,成了一件堪称简朴的纯白不过膝连衣裙。舍弃了那些皮毛的大衣,最后相中了一套自近东境而来,且哪怕在那边也算是领先时代潮流近百年的笔挺白色大衣。

后来她接着又连出点子,把纯白连衣裙又改成了带红色简单镶边和花纹的连衣裙,又要求在大衣上再加了一些银色的简单花边。

最后,上午出来的两人好不容易完事儿了却已经挨到了下午。那老板一副崩溃的表情让兰多诺斯想着就好笑。

“那个,刚刚,我……呃,就是……”罗兰莉尴尬地低着头站在兰多诺斯身旁,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一脸的焦虑与苦恼,还嘟起了嘴,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开始只是,只是想,就是觉得,反正……没想到最后,那个,总之……”

“嗯,总之就是一下子突然就随着性子争起来了呢!”兰多诺斯哈哈一笑,说:“你看你让那老板多头疼。你这个根本就不是女孩子会穿的大衣嘛!我看我都能当正装来穿了……不过我到觉得最后弄出来或许会很好看诶。该说真不愧是初代始祖吗?”

“你……哎!”罗兰莉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问:“我就这么上街没问题吗?”

“你看那老板说了什么?”兰多诺斯耸了耸肩,说:“从来没想到原来现在大家信仰莱尔思圣教都这么形式化了!”

“而且……那衣服……”罗兰莉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很贵……吧?”

“也没多么贵,三个金币而已。”兰多诺斯摊了摊手。

“天呐!我买件衣服用的是金币!而且还是三个!”罗兰莉慌了。

“有什么!”兰多诺斯挥挥手让她安心,说:“都是赚来剩下的钱,咱们现在可真不是穷人了。当然准确来说的话,早就不是了的说。不过身为白石门老板的姐妹,这么把钱当回事儿可不行!”

“姐妹……”罗兰莉扑哧地笑了。

笑脸映在一双眼中,让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瞳孔一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不过被影响的人很快就清醒了。

“行啦,走吧。”兰多诺斯拍了拍罗兰莉的肩膀:“这大街上还是少呆,这么乱……”

于是,在查因生日的那一天,白石门的餐馆歇业一晚。连兰多诺斯都标准的正装上阵,查因自然也是正装。精美的小蛋糕是在同一条街上的一家糕点店买的,据说是莱尔斯老城区的老住户之间有口皆碑的老字号。

然后罗兰莉换好衣服出来了。

明亮的烛光下,映出窗外的雪景,照亮屋内的伊人。茶色的长发甩在身后,带银色花纹的白大衣给在场的两位观众见识到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另一种风格的美。或许在那个年代随便让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讲,都会认为这种装束太过另类了吧,然而在场的两位的观点总而言之是一致的。

那极淡的灰眸中洋溢着温暖与笑意,美丽的脸庞在修养了之后霎时显现出了其本该呈现的璀璨模样。欢快的笑容是那样天真纯净,那是只有经历过那样一年的兄弟俩这种人才会知道有多么珍贵的东西。那一刻,虽然对那些死者不尊重,但房间里的所有人总算第一次抛开了那些沉重的死亡。

我要让这日子持续下去,一直长久地持续下去。

在零零落落的雪花中飘散了的誓言,又是出自谁的口呢?

三个人一同品尝了蛋糕,然后兰多诺斯一脸严肃地表示自己果然还是吃不下去,而查因则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认真地表示这蛋糕的味道和之前希斯尔塔上赫尔墨斯专门预约的蛋糕也没多大差别。

而罗兰莉只是呆呆地沉浸在了无上的幸福之中。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认为长面包就是无上美味了的女孩了,但她也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仿佛只应天上有的美食。

什么都说不上来,但是真的好好吃……

少女吃蛋糕幸福地呆住了,而少年们则是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看呆了。

当罗兰莉回过头来了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在很正常地进行,没有一丝儿违和。怎么感觉好像刚才有人在盯着我看,她心想,怪恶心的,是错觉吧?

为查因举办的生日宴会持续到了半夜。后来兰多诺斯开了一瓶香槟,笑呵呵地给所有人倒上了。刚开始查因是拒绝的,而且有理有据。

“要是我喝多了,明天店里怎么办?”他义正言辞地说。

“开玩笑!”立志带坏弟弟的哥哥一翻白眼说:“以我们这个级数的血统?上回我一个人喝了两瓶烈酒第二天起来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于是三人就这么喝起了香槟。然而罗兰莉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两兄弟是不在乎那玩意儿,结果就是这场宴会最后基本上就成了三个人拿着香槟当啤酒灌,随随便便坐着闲话家常了。

随着酒局的开始,罗兰莉总算是受不住热,把大衣脱了下来。

“咦,我记得裙摆没那么短的吧?”兰多诺斯愣了愣。

“是没有,那家伙自己改的。”罗兰莉鼓着嘴抱怨着,但说着说着声音却变小了:“然而我看着觉着挺赞的,所以就……”

“嘻嘻,你没意见就好!”兰多诺斯哈哈大笑着又给自己加了一杯。

最后其他人都平安无事,只有兰多诺斯一个人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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