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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酒馆里的凡开尔

少女的名字叫媪妮,没有姓,不过酒馆里的人都直接叫她“灰眼睛的小婊子”之类的。后来兰多诺斯发现这个名字和霍李欧老头恋恋不忘的那对奶子的主人的名字其实是一样的,不过他也同时知道了一路流浪到这里的独身少女来时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字,这名字是酒馆老板给取的。

少女在这里已经干了三个月了,老板以包她吃住为代价请了若门萨丁合法的律师和公证人让她签了份卖身契。尽管在阿伦塔特的多数文明城邦那时已经开始敌视奴隶制度和卖身契这种东西,以阿伦塔特为首的几个最大的城邦甚至已经开始法律禁止奴隶制度了,但是在包括若门萨丁以内以达格巴斯为首的尚武,混乱一些的城邦还是承认这玩意的。

少女每日的工作是从早到晚的。或许因为老板也看出来哪怕兰多诺斯长得很像敌国的皇储,这么一个还算有些身体素质的年轻男人总能够找到点儿活儿做的,而且他个人天性也还算是开朗热情的,所以他对兰多诺斯的待遇与媪妮可谓是天差地别。白天擦地,倒水洗碗,整理酒馆;晚上揽客,招待陪酒,最后暖床。这可谓是媪妮生活的真实写照了。

至少兰多诺斯为酒馆端茶倒水的那些日子里,他是亲眼看着酒馆老板每晚最后拍卖媪妮的身子时那热烈的氛围。

“好,又到点了,今天五个铜币起啊!”

“嘿!十个!”

“十三个!”

“十五个!”

“二十个!老子出二十个!”

“操!还是你个屌!”

“看来今晚这小娘子归你了,好好享受吧兄弟!嘿嘿!”

差不多就像这样。有一次媪妮还被拍到过三十五个铜板的天价,据说那是老板第一次出售女孩。那次一群醉鬼为了争夺她的初夜都红了眼睛,结果最后拍到的人却惊讶地发现那已经不是媪妮的第一次了。

“操你妈,你个婊子养的死东西!”那是新涌现出的一批客人中最稳定的常客,一个不穿上衣满身横肉的大汉,两条堪比兰多诺斯大腿粗的胳膊上纹满了刺青,酒馆中的流言是这么形容那天这人和外表威慑力相仿的老板之间的对话的:“不是卖的这小婊子的初夜吗?他妈老子怎么没见着血?”

“老子只说过是第一次作暖床的卖,又没说自己没有先尝尝味道。”老板架起宛若古树交织在一起的根茎般同样纹满了东西的胳膊:“操你妈,自己不问清楚,反倒跟老子屌上了?狗日的不会先找那婊子问一声儿?”

“他妈老子不是以为她害羞才没说吗?”大汉依旧怒目以对:“要他妈早被你这杂种玩过了还他妈低着头不说话?”

“嘿,谁知道那婊子干嘛不说话!”老板嗤之以鼻:“说不定她也知道被误会了能多少提升一下她的价值,所以干脆就不说了咧?”

大汉理解这事儿用了挺长时间,搞明白了以后怒气冲冲地带了支马鞭回房间去了,老板看了看似乎因为刚刚确认就冲出来闹事了而没过多久的时间,嗤笑了一声“秒射男”也没管。

那晚上酒馆阁楼上传来的惨叫持续了一两个小时,后几天工作量一分没减少的媪妮走路完全是一瘸一拐的,身上全是各种红印。据说那段时间酒馆的顾客们还喜欢玩把盐撒媪妮身上玩的游戏,不过毕竟盐很贵所以想来大概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吧。不过看酒客们回忆起来时的表情,他们显然得到了足够的乐趣。

发现这种操法会影响媪妮工作效率了的老板也在没有允许谁带着危险的东西上阁楼。不过哪怕是那几天媪妮的阁楼也没有消停下来罢了。

想着自己第一天去到酒馆时见到的那少女的身躯,还有表情,再想到自己和弟弟的境地,兰多诺斯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某种哀志。他开始照着巴兹利尔·梅尔吉思的话练习了起来。

他每天七点起床,领了灰水就去绕城跑。跑到中午再领一次灰水,然后跑完最后一圈就马上会地窖,不带休息的就开始挥剑。之后换上新拿到的粗布短衣,领了最后一次灰水就去酒馆,干完了活儿回到地窖倒头就睡。他几乎已经开始忘记这些动作与他来讲都伴随着全身的酸痛,并还在不断地为他带来新的酸痛。

现在别人开始叫他“小公主”了,想来别人也开始觉得他有些太过俊美的同时脸上写满了“奥克里希姆皇室”了。尽管他自己到莫名地认为可以自称“来自地窖的凡开尔家族的兰多诺斯”,但想着都完全是玩笑话,所以他也没跟谁这么戏言过。现在他再也不想灰水的出处了,毕竟连味道都习惯了,没毒是可以肯定的了,而且那老太婆显然只有太好心了才有可能会用老鼠肉。

查因的身体也渐渐好一些了,但兰多诺斯还是不让他去找份工,主要是因为查因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多梦失眠,以至于精神非常之差。兰多诺斯估计他左手和左眼皮不停的颤抖也是这个原因。

“拜托,你这样洗不了碟子,招呼不了客人,搬不了重物,还谈什么工作呀!再躺一段时间吧,估计还是……查因,那次你杀了那么几个强盗,不要太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兰多诺斯要求查因呆在家里,并自己为他的多梦失眠找了个理由。

“好吧。”好在查因也是个理智的人,想通自己的状况以后他不得不同意自己确实没办法做什么事:“……不要为我担心。幸苦你了,兰多诺斯。”

“这点儿小事!”兰多诺斯哈哈大笑。

在远远没有痊愈的旧伤下持续着的每天高强度训练,本应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然而,或许是兰多诺斯的努力总算得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那里打哈欠的上帝略微的注意,一下子提醒了祂这个正挣扎在善恶与生死的最后一线上的少年好像是自己选民般的人物来着?这才施施然让兰多诺斯第一次体会到了“天赋权力”一词代表的多少便利中的一项。

绕城墙三圈,挥剑一千下。

那天他没有算对时间,一次都没能完成,灰水都少喝了一次。

绕城墙三圈,挥剑一千下。

第二次他完成了全部,但还是少喝了一次灰水。

……

绕城墙三圈,挥剑一千下。

第五次的时候,他已经制定好了后来坚持的那个计划了。

……

绕城墙三圈,挥剑一千下。

第十次的时候,当他喝下作为晚餐的灰水时,身上一切暗伤忽然就这么自己消失了,身体素质也不讲理地提升了一大截。兰多诺斯知道那不是魔术,所以能办成这种超凡之事的就只能是一种力量了——凡开尔家族的天赋权力。“真是便利的力量啊!”他不仅感慨。

那天在酒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与身边的那些混混是平等的,因为他有了力量。他第一次应邀和一个被叫做黑牛的家伙掰手腕。

一帮人起哄着:“小公主大战黑牛啦!”

他心想,这次之后我要你们再不敢叫我什么小公主!

然后他就被黑牛那比和他的腰一般粗的手臂死死压在了木桌上。撞击,创伤,与无力带来的痛苦几乎没有什么征兆地就这么降临在他的身上。那一刻,在那个乌烟瘴气的破败小酒馆里,在一阵接一阵“哟哟,奥克里希姆的小公主”的呼声中,兰多诺斯第一次差点就要落下了两滴泪。似乎是因为凡开尔的反射神经都比较慢,所以兰多诺斯也并不是因为掰手腕输了或者被嘲讽了这点儿小事而含泪。

那一刻,他想到了西斯廷斯,想到了不知名的马车夫,想到了远在科里亚奇诺堡不知是否安好的希斯尔塔和克莱薇尔,想到了飘雪的来路,想到了在屎尿巷子的那两天,想到了自己这些天毫无尊严的苟且偷生,想到了那些“绕城墙三圈,挥剑一千下”,最后,他想到了查因黯淡的眼神和媪妮麻木的痛苦。他惊讶地发现本该最有意义的那十几年的记忆如今竟淡漠如斯,而这几天的故事却让他那样深刻。

“认输呀小公主!”黑牛笑起来酒馆的天花板都在抖:“放心吧,我会找来我们最霸气的王爷来待你的!”我才不要落到那个虐待狂同性恋手上!兰多诺斯想要挣扎,然而他并没有得到机会。原来自己确实改变了很多,只是就自己原来的素质再怎么提升一下子也不可能和这些人比。他忽然觉得就这样陷入绝望或许也不错,就像媪妮那样,毫无尊严地活着,然后有一天被某个人一不小心踩死。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媪妮灰色的大眼睛,一瞬间解封的情感好像在说:“不要自己堕进来。”

她坐到了黑牛的大腿上,然后与黑牛舌吻在了一起。等到兰多诺斯被忘记了,黑牛的下体狠狠顶住媪妮了,这漫长的一吻才结束。

“你该感到羞耻,小公主!嘿嘿,老板我看今晚可以享受免费服务了吧!啧啧啧……”黑牛一把扇开了兰多诺斯,哈哈大笑着走上了阁楼。

“哟,和灰眼睛的小婊子处得不错嘛,小公主!”

“其实你就是个娘们儿吧?我看得扒下裤子检查一下!”

“嘿,好呀!要是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哥几个就能尝尝奥克里希姆的皇储殿下在自己身下叫春的味道了!”

“好呀!操他妈,干!”

那天晚上兰多诺斯被一群酒鬼扒了裤子,总感觉有一个同性恋打算趁机后入自己没成,光着屁股跑回了地窖,后来都只好穿自己原来那件破烂裤子。羞耻充斥了他的心,但那不是他全部的感想。

从那之后,那个灰色眸子的少女成为了兰多诺斯心目中仅次于克莱薇尔最伟大的女性。尽管她是个妓女,女奴,还是性奴。但是正是那一个吻和那一个眼神让兰多诺斯坚持过了那一段黑暗的时期。

那是兰多诺斯·凡开尔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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