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夜闻言，微眯着眸子盯着冉微光看。
随即笑道："上去吧。"
从面色到语气，都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动怒。
可越是这样，冉微光反而越是忌惮。
她垂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车门下车离开了。
连声"再见"都不说。
席长夜从车窗里看她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一点点隐没。
所有人都喜欢温和无害的家养犬。
而荒原上野性凶恶的野狼，人人避而远之。
*
冉微光开门回家的时候，冉母正在煮饭。
"微光？"冉母闻声过来，没想到冉微光这么早就回来了。
冉微光一边换鞋，一边叫她："妈。"
冉母手上带拿着锅铲，有些惊讶的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边结束得早，就直接回来了。"冉微光说完不禁有些想笑。
她以前从来不对母亲撒谎的。
这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真的是什么都学会了。
除了低声下气的求人，还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撒谎。
冉母闻言，微微叹气："早说了让你在外面跟同学们多玩一会儿啊，不要这么着急回来，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的。"
冉微光笑了笑："我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帮你做饭。"
"我不用你帮！"冉母冲她说道。
*
吃饭的时候，母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显得有些冷清。
冉母大病一场，已经逐渐显出老态，现在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吃饭也是。
冉微光有心事，也吃得慢。
她抬头看了冉母片刻，下定决心一般的问道："妈，爸爸以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冉母听了她的话，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即便是现在，在家里提起父亲，也还是件让人难过的事。
冉母放下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随便问问。"冉微光不敢和冉母说她知道的那些事。
她怕母亲会受不了。
冉母缓缓出声说道："你爸爸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生意场上难免有勾心斗角的事，会得罪人也很正常。"
冉微光问："那有没有可能，父亲入狱也是别人害的？"
冉母立即出声否认："不可能。"
否认得这么快，反而让人起疑。
"妈！"冉微光的语气重了几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入狱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证据确凿，但我相信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一直想给他翻案。"
冉母怔了怔："既然你相信他，就不必在纠结这些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难言的苍凉。
在这件事上，冉微光不认同的冉母的说法。
她总觉得母亲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有些奇怪。
冉微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出声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冉母目光闪烁，左顾右盼也不敢看冉微光的眼睛："没呀，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冉微光以前从来不撒谎就是受了冉母的影响。
冉母也不是会撒谎的人。
冉母这样，就说明她的确是有事瞒着她。
冉微光摇头："妈，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