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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离心之种

海盗联盟七大舰队的司令,都有各自的武技绝招傍身。派欧迈的烟锤无人能敌,斯黛夫人的两条软鞭用得出神入化,劳埃德的刀盾术攻守兼备,梅聘的剑法攻势凌厉。在海战方面经验不足的吉姆,却是个天资聪颖、实力不俗的魔法战士,是海盗联盟中唯一能与派欧迈在武力方面抗衡的司令;摩根则是个自称召唤师的神秘人物,谁也没见他出过手,连海神舰队的人都不知道他能召唤什么。

而矮人短指,就是所有冒险故事中都会存在的那个隐藏高手。短指从小在磐石堡长大,过着跟普通矮人一样的平凡生活,白天采矿,晚上睡觉。但在一次跟随父亲的探矿队出门的旅程中,他们侥幸杀死了一只受伤的长角刺猪,贪吃的短指偷偷地在锅里捞出这只魔兽半生不熟的心脏,咬了一口,倒机缘巧合地平添了一项能力——钢骨术。

这种能够将短指全身的骨骼变得比精钢都硬的技能,让他迅速成为了待遇优厚的护矿人员。不过短指的野心很大,就像突然捡了一万金币的暴发户一样,短指想得到更大的权利和更高的地位。他暗中贿赂雷焰的护卫队长,谋划刺杀国王的行动,妄图取而代之。不过假意逢迎的队长早就将短指的计划告诉了雷焰,短指的阴谋胎死腹中,他靠着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跑到十七日岛成为了一名海盗。

经过这次失败,短指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有些幸运的普通人,跟那些人上人玩耍,他还不够格。靠着钢骨术和一双铁拳,短指也成立了自己的舰队,只不过他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连普通人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舰队始终维持在十几艘船的规模,他也只能跟在上川浪的屁股后边喝点残汤。

巴德到十七日岛搭救朵格等人,只用了一两天的时间,虽然当时所向披靡,但目击者斯黛夫人并没有大肆宣扬巴德有多厉害,所以其他的司令就算知道了双子舰队被灭,也把原因归结为上川浪不过是只纸做的老虎。短指也没见过巴德,他倒是对那个能够飞行,并能吹出强风推动大船的魔法师有些忌惮,至于接舷战,他可不怕。

见到自己的旗舰被缆绳拽了过去,短指挽起袖子,从艉楼上走了下来,伫立在船舷边,粗矮的身材看起来竟如同一座小山般沉稳。十几名矮人各执斧锤站到了短指身后,矮人聚堆儿生存的天性比人类强得多,十七日岛上的矮人都在短指的手下,这些铁疙瘩的战斗能力,让赤狼号成为接舷战实力最强的海盗旗舰。

四艘战船接连发出“砰砰”的声音,与命运之魂号轻轻撞在一起,其他三艘战船有水手试图砍断缆绳,但都被站在命运之魂号主桅杆顶端瞭望台上的妮雅射死了。巴德小队分成几股,纳斯抱着拿破仑轻巧地飞上了海影号,枪杖连挑带撅,炸弹四处开花;乔乔和赞打上了开山斧号上大开杀戒,齐格飞跟在两人身后弹着鲁特琴,启动战斗吟咏;巴德一个纵跃跳到了大鹅号的甲板上,反手一锤就砸断了主桅杆。妮雅和朵格没有出击,留在命运之魂号上保护旗舰。

冲到赤狼号上的人,是氐宿主。短指只感觉一个体型庞大的阴影从头顶飞了过去,回头一看,三只全身紫红色的四臂恶魔背向而立,每一只手里都握着三四把武器,冷冷地望着周围的矮人们。短指心里一凉,这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比幽暗地域的夺心魔和寇涛鱼人都不好惹啊!而且明明只跳过去一个,怎么就变成仨了?

短指对氐宿主的实力评估照实际情况差了不少,刚一交手,氐宿主三个分身十二条手臂,仿佛飞速旋转的刀盘一样,顺着甲板转了一圈,短指的矮人突击队就只剩三四个站着的了;转了两圈,还活着的只有两人,还都缺胳膊少腿儿的,哼呀哈呀地躺在地上,看起来马上就会断气。短指用拳头和肩头硬接了两记攻击,被震得全身散了架一般。他的防御力确实不一般,不过力量和速度就差得远了,战斗经验也根本没法和氐宿主比。

氐宿主压根儿就没把短指当盘菜,见到这个矮人被砸了两下砍了一刀,竟然没事儿,估计是有什么防御技能,也懒得跟他一板一眼地比划,佐坦之刃横过来用刀面一拍,就把短指从船舷旁扇到了海里。短指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风浪中的船上生活,不晕船了,但由于矮人的骨骼密度太大,在水中根本浮不起来。短指掉进海里,挣扎着喊了几声,可赤狼号上的海盗此时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救他。短指划拉着短手短脚,双眼惊恐地望着海面的光亮渐渐淡去,沉入了无尽的海底深渊。

四艘战船的战斗结束得很快,虽然登船的人很少,但巴德小队的队员个个都像怪物一样,开山斧号上的海盗还勉强抵抗了一会儿,海影号和大鹅号已经被纳斯和巴德弄沉了。众人回到命运之魂号上,妮雅走上去埋怨道:“葛德温大人让咱们尽量多俘虏一些船,你俩就不能收着点?”

巴德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有两艘嘛!”

妮雅推了他一把,笑着揶揄道:“平乱过后百废待兴,多点船总是好事儿。金牙,把海盗都集中到开山斧号上,让海洋霸主号把这两艘船先押回欢喜天的港口,俘虏关起来,船帆都给下了。”

这是命运之魂号改造后的第一次实战,火炮的威力让金牙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他也从没见过一艘船同时和四艘海盗船进行接舷战,还能胜利的事情。被巴德小队的实力灌注了满腔豪情的金牙,听到妮雅的吩咐,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就去安排了。

纳斯站在船边,指着已经驶远的九头犬号问道:“那艘船怎么办?要不要我追上去弄沉它?”

巴德摇摇头说道:“不,它已经快与本队汇合了,你飞在空中很危险。”

“下一次该我上场啦!我的格叽也很厉害啊!”朵格坐在栏杆上晃着脚喊着,脚下的格叽已经长到和一只中型犬的大小差不多了,正瞪着一双铜铃眼,骄傲地仰头咕咕叫着。

“好吧,只要你保证别得意忘形地跑到海盗船上去就行。”朵格给巴德演示过她和格叽的配合,巴德都认为这种犀利的战力用于自保太浪费了。

“怕什么,我会隐身,谁能打到我?唉?大猫脸,你咋啦?”朵格忽然发现齐格飞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齐格飞抬头看了朵格一眼,又四下扫了一下,眼神定格在妮雅脸上,低声说道:“那个犬头半兽人死了。”

妮雅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齐格飞恨恨地说道:“只有你们这些卓尔精灵,才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拿破仑蹬蹬蹬地紧跑几步,下了船舱。朵格赶紧跳下栏杆,拦在齐格飞的跟前,大声喊道:“大猫脸,你吃错什么药啦?怎么老是跟妮雅过不去?海盗咱们也没少杀,双子舰队那些人投降了,咱们不也该杀就杀了?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个狗头人是妮雅杀的?”

“他把那个半兽人的手脚关节都卸了,船舱中的木桶滚了下来,把他砸死了。”

巴德把目光投向从船舱中冒出脑袋的拿破仑,拿破仑听到了齐格飞的话,点了点头。命运之魂号刚才那场战斗中,几次变速过于激烈,船舱里堆得山高的火药桶被甩了下来,那个犬头人的脑袋被砸得都看不出模样了。不过这事儿实在是不能怪妮雅,她让囚犯失去行动力,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巴德和妮雅留了这个犬头人一条命,已经是给了齐格飞面子了,带着俘虏非常不方便不说,最后还是要把他放走,而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这种敌人绝对不会良心发现的,只会对他们不利。

有些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的齐格飞,冒险经历太短了,对这个世界的险恶还是了解得太少,除了与朵格关系还可以,和其他人的友情仍不稳固。但是巴德小队不是学校,巴德等人也没有义务去为齐格飞塑造人生观、价值观和生存观,犬头人探子的死亡,已经将一颗微小的种子,埋在了齐格飞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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