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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雪夜埋伏

玲的猜测准确无误,面具男的确就是从熊爪港来到帝都的明。他看着玲走出办公室后,心里突然一阵烦闷,于是他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他觉得不能老是待在办公室里,要多在下属面前走动,多露露脸,这样能增加自己的威信。

灯笼鱼酒馆的地下室,也就是侠盗兄弟会的总部,并不是一个豪华的地方。这座建筑年代久远,墙皮已经大片脱落,红砖上都生出了青苔和水垢;天花板只比正常人高出一头,空间显得狭窄压抑;没有自然光照明,只靠蜡烛,整个地下建筑,都笼罩在一层昏黄的光晕中,待得久了,还没有出现心理问题的人,要么是神经极其大条,要么就是瞎子。

明走过负责酒馆和总部行政管理的副头领办公室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楼上酒吧里的酒保,正在和副头领说着什么事儿,声音时大时小。明没有在意,不过就在他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从办公室中酒保的口中,隐约传出几个字——“半身人小姑娘”。

明瞬间停住脚步,转身冲进了副头领的办公室,揪住酒保的衣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酒保不明白头领为何如此激动,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副头领。副头领上前拉住明的胳膊,说道:“头儿,你先放开他,让他从头说。”

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双手,拍了拍酒保的肩膀,说道:“别害怕,我只是对你刚才说的事情很感兴趣。”

酒保点点头,说道:“那我再把刚才跟副头领说的事儿,跟您再说一遍。下午的时候,酒馆里来了四个客人。他们就是普通客人的样子,我也没有太留意。前几天来酒馆唱歌的那个半兽人吟游诗人,唱了没一会儿,就跟一个客人发生了冲突。那四个客人中的一个半身人小姑娘,上了舞台为那个唱歌的解围,还大方的扔出一个金币,说要包那个唱歌的一个小时,陪她喝酒。我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这不是跟副头领聊天的时候,就说了出来。”

“那个半身人小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个子不高,年纪不大……”

“不要说废话!”

“好好好。她穿着一件黑色毛边马甲,戴着一顶包头皮帽,帽子上有俩窟窿,露出两个长长细细的小辫儿。长得嘛,算是可爱,但不漂亮。”

“跟他在一起的三个人,都是什么人?”

“三个人类,一个老是一副没精打采样子的中年人,一个右胳膊装着一把大铁钩假肢的壮汉,还有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儿。”

“他们现在还在不在酒馆里?”

“还在,中间那个半身人小姑娘消失了几个小时,不过我下来前,她又回来了。”

明没再问问题,向副首领说道:“你去把会里管理所有刺客的副头领叫到我办公室来。马上!”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酒保看着明的背影,对副头领说道:“这‘傻神’又发什么神经?拿你当跑腿儿的使唤?”

副头领给了酒保肩头一拳,说道:“小声点,让他听到你这条小命儿就没了。”

灯笼鱼酒馆大堂里,奥古斯丁、凯尔和鹰眼三人,此时正把酒杯举在半空,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朵格。他们等待了大半个晚上,只是证实了一件事:即使朵格拥有隐身技能,她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探子。

齐格飞早就回到舞台上继续演唱了,他还要为了赚上几个银币,继续唱到深夜。朵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她一出马,一定能查到侠盗兄弟会的总部在哪儿。不过几个小时后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描述让其他三人都哭笑不得。

鹰眼苦着脸问道:“你去了四个小时,一直在后院巷子里逗狗玩?”

朵格开心地笑着说道:“是啊,那只小狗很可爱呢,一直在舔我的手心,给我舔得痒痒的。”

凯尔说道:“你还真不嫌冷啊!”

奥古斯丁拍了拍脸颊,驱赶掉些许困意,说道:“咱们先回去睡觉吧,我都要困死了,明天再说。”

其他几人也都同意了。朵格站起身来,发现酒馆里已经没几个人了,舞台上的齐格飞正在细心地擦拭自己的乐器。朵格冲齐格飞喊道:“齐格飞,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齐格飞抬起头,对朵格笑了笑,说道:“不了,我就住在这里。”

朵格耸耸肩,跟着奥古斯丁三人走出了酒馆。正值隆冬季节,深夜的帝都大街上已经人影皆无,毫无阻挡的北风中夹杂着稀稀落落的雪花,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哭声一般,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四人裹紧大衣,刚往回走了几十米,朵格就大喊一声:“有危险!”话音未落,四周的房顶上和小巷中,就蹿出来三十多个身影,全部穿着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利器。

奥古斯丁和凯尔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鹰眼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人抽出武器,将朵格围在了中间。凯尔问了一句:“狗眼,是侠盗兄弟会的人?”

鹰眼答道:“差不离,杀一个看看身上的徽章,就能确定了。”

奥古斯丁把头微偏,小声对朵格说道:“朵格,隐身,先跑。”

朵格问道:“那你们怎么办?”

奥古斯丁急道:“你在这儿更耽误事儿,快跑!”

朵格双眼紧闭,咬紧嘴唇,表情比出恭时还痛苦,身影一下子就没了。只见地面薄薄的雪层上,一个个大脚印交替出现,向来路快速走去。

奥古斯丁三人已经与刺客展开了白刃战。三人的武器都是长剑,但剑法却各不相同。奥古斯丁的长剑大开大合,进攻毫不犹豫,右手的钩子既能格挡攻击、锁住武器,又可以对敌人身体造成干扰;凯尔拿长剑当刺剑使用,很少挥砍,但每次刺出都如箭一样快速,落点异常准确;鹰眼却是反手持剑,防守多于进攻,更喜欢接近敌人,近身作战。

刺客们发现对方少了个人的时候,朵格已经快跑到了灯笼鱼酒馆门外。一名在屋顶放风没有参与战斗的刺客,看到了雪地上的脚印,大声喊道:“那个半身人会隐身,看地上的脚印!”

战团中分出几名刺客,向脚印追去。朵格隐身时无法做出过大的动作,跑得并不快。她见敌人已经发现了自己,急忙退出隐身模式,两只大脚丫向轮子一般飞起,一边奔跑,一边扯着嗓子发出一声高喊:“救命啊!杀人啦!”喊声尖锐嘹亮,震得房顶上的雪都簌簌地往下滑落。

奥古斯丁听到朵格的喊声,往那边一看,心中别提多郁闷了,你说你倒是往军部那边跑啊,灯笼鱼酒馆附近都是侠盗兄弟会的地盘,这不是自投罗网?他逼退两名身前的刺客,向朵格的方向移动着,匆忙中防御有失,身上被割了几个小口子。

齐格飞收拾好了乐器,刚要装进琴匣,回屋休息,突然听到门外朵格的喊叫声。他急忙从鲁特琴中抽出两把短剑,两步并作一步,冲出了酒馆。见到几名刺客正在从几个方向向朵格包抄,他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一个地滚翻,就从对方的脚旁滚到了胯下,双手上刺,两把短剑从刺客的下腹部刺了进去。这名刺客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朵格身上,没发现刚从门里出来的齐格飞,遭到突袭,被当场击毙。

朵格现身后,全力奔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小猫小狗肯定是追不上她,骑着战马或许能勉强跟住。但酒馆前的小广场地方并不大,她还不敢往远跑,只能绕着广场绕圈。三名黑衣人跟在她屁股后边追,齐格飞则跟在黑衣人屁股后边追,五个人在风雪天中,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不过被追上的人,下场却是死。

没过一会儿,后边的四个人都累得够呛,在磕磕绊绊的市场里追人,消耗的精力更多。朵格见后边的人速度渐渐慢了,刚要回头喊两句俏皮话,前方小巷里又钻出两人,拦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朵格冲势很猛,眼看就要撞到对面人的身上。

朵格手上戴着一双灰黑色的手套,是艾瓦隆送给她的礼物,她平时也没什么用处,只是戴着取暖。看到对方手中的短弯刀向自己头上砍来,朵格下意识地张开手掌,挡在身前。

刺客的短弯刀好像在空气中被人从旁边大力推了一把,一下子就偏到了一边。他把弯刀拿到眼前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明明瞄得很准,怎么半路就跑偏了呢?另一名刺客也把匕首向朵格刺来,朵格依样画葫芦,又把手挡在身前。匕首刺得力道有点大,这名刺客不仅匕首被弹开,连身体也跟着转了半圈,背朝朵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朵格看着手套,大声喊道:“艾瓦隆我爱死你啦!”跳起来一脚踹到匕首刺客的屁股上,把对方踹倒在雪中,也不跑了,双掌一左一右,摆出了一个体术姿势,准备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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