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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苏家人,“都挺好”

苏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以秘法传音道:“不是我藏拙故意落败,而是不想用那些普通的子境术法,师尊在我们下山前对我和张仪说过,普通的术法虽然能强一时,但如果一直使用下去,等到了子境后期的时候也就彻底没了成为圣的希望,所以自从回答家中后,我便一直修炼纵横术......只是这纵横术不知为何,非但不能增强修为,甚至连原本的伤害都被削弱了两个大境,所以我才和太学府的一个尊境小子打成平手。”

庄周皱皱眉,他在鬼谷的时候就没见过张仪师兄和苏秦师兄使过纵横术,自然也就不清楚它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功效。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为什么不理我们?”四个农人在边上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

庄周长吐一口浊气,在附近找到了一块给食物茶水遮阴乘凉的小巨石,召出火猴伸出火棍狠狠了它一棍。

小巨石崩裂,且在庄周刻意的控制下发出巨大的声音。四散的小碎石溅落农田,庄周威胁道:“别人再厉害那是别人的本事,你们没那本事却学别人那么嚣张,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块石头结实,看看自己能够挨上几棍!”

火猴适时从庄周背后跃出,露出獠牙威胁着他们。

“杀人可是犯法的,太学府不会放过你们的!”四位农人腿肚子发抖,但还是硬撑着说道。

火猴棍子一甩,打出一道火焰在他们的脚下,那灼人的温度烤出了许多他们脑袋里的水,现在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若是自己先出手,招惹了对方不幸罹难,太学府也许会追究,也许也会视而不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这两种结果,对已经死了的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死了,太学府为他们逃回了公道又如何?他们又不能复活,还是裹尸布一抱,坑一挖,一丢,一埋,估计连碑都立不起。

好死不如赖活,四位农人大汗淋漓后,智力得到了明显的上升。互相对视一眼,便充满逃走,不再纠缠庄周与苏秦。

“师兄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好好聚一聚吧?”庄周在农人跑远后说道。

“不,再等等。”

“等什么?”

苏秦没有再回答了,继续坐在他的方寸田里,像是路边的稻草人似的一动不动。

庄周分不清苏秦师兄这是入定修行,还是只是简单的发呆走神,但师兄这么开口了,他做师弟也不好再反驳,就陪着的苏秦在田里发呆。

两个时辰过去,日落而息的农人们开始提着空瓦罐扛着锄头镰刀回家了。

“师兄,他们都走了。”

“嗯。”苏秦没反应。

“师兄,太阳落山了,天黑了。”

“嗯。”苏秦还是没反应。

“师兄,城门都关了。”

“没事,反正咱俩会飞,一会飞出去就好。”

“......”

庄周仰头,天幕上已经瞧不见一点太阳照烧的红晕了,满眼望去,月明星稀。

明天应该也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又等了一会,远处的城门再次被打开,一架白日出现过的女子乘坐的车鸾出现。

苏秦正襟危坐,在这农田里格外显眼。

庄周也发觉出了其异样的地方,开始以望术打量那车鸾上的女子。

是个和苏秦师兄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妇女。庄周再推衍了一下这女子的身份,是王室宗人。

庄周想不明白苏秦盯着这个女子干嘛,难道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所以师兄这么一直蹲守在田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斩杀了她?

庄周到底是经历了少了,并没有读懂苏秦眼神中深藏的意思。

等马车辘辘驶入城内城,苏秦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提起一柄自制的破烂锄头,一吆喝庄周便离开田垄。

庄周赶忙起身,要是再待下去这田里的蚊子都快给他杀灭绝了。

他们两人来到三五人高的城墙边,守城的守卫瞧见了他们,却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前来阻拦,反正他们这些能飞来飞去的修士和他们的不是一类人,这约束凡人的律法对他们并没有约束力。

当然了,如果是内城的守城卫则不同,那处的侍卫都是由太学府修为不错的学生轮班担任的,一般修为的学生轮不上排班,对于太学府中层及下层的修士来说,看守内城的门是一种荣耀。

苏秦和庄周翻越城墙后,走在灯火通明,喧闹异常的街道上。

庄周白袍被街边炉火照得明亮,但他的衣着却和街上这些人格格不入,除了材质优劣外,这城外的人不论男女都穿着和苏秦一样露出半臂的短袖衣裳以此来避暑,而庄周的白袍因为是宝衣,将全省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手首和部分颈脖外,没有其他一点的地方露出。

“师弟,明儿你换一套普通点的衣服,你现在的这套衣服扎眼,从城门夺来才这么点的距离,街上

人的视线就没从你我身上离开过。”

庄周朝左右望了一眼,那些人立即避开视线,毕竟夏日穿这么严实的人,要么是很厉害的修士,那么就是没有脑子的疯子,这两者对普通人而言,都是难以招惹的对象。

“师兄,我找家酒楼聚一聚?”庄周提议道。

“别了,这乡里乡亲的,我要是去酒楼吃饭的话,会惹来非议。”苏秦摇头拒绝,却砸吧着嘴,想来是有些馋酒的。

“干他们什么事?我等修士还会在意那些凡夫俗子的无理嫉妒之语?”庄周觉得苏秦没了修士的洒脱,现在竟然连饮酒这点小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这活着也太拘束难受了。

苏秦微微叹息,说道:“我是修士,我家人又不是修士,我既然决定和我家人生活在一起,那么自然要放弃我修士的身份,况且,师弟你在鬼谷的时候就不饮酒,去了酒楼也是客两人,却唯我一人独酌,这就没啥意思。”

“我可以以茶代酒啊。”

苏秦捏了捏庄周的肩膀,说道:“师弟,我这话重点是前半句,可不是后半句。”

庄周沉默了一会,也只得放弃了劝苏秦去聚一顿的念头,说道:“既然这样也没办法,我先和师兄你一起回去,知道了你家的住处,明日再来找你。”

“也好,但快要接近我家时,还需要师弟你藏匿起来,不然按照我家嫂子的性子,会给你我带来很大的麻烦。”苏秦说道。

庄周想起了让他有些不悦的苏氏嫂,也觉得苏秦的这个决定实在明智,他也不想于他们见面。

“到时候我会藏匿起来的。”

苏秦点点头,领着庄周在巷子里饶几圈后才来到苏家住宅。

出人意料的是,庄周瞧苏家人的衣着破败,还以为他们家的房屋也一定是那种墙上窟窿似星辰,屋顶雨天水帘洞的小破房子,但苏秦却指着一家四壁用结实土石筑成,屋顶建瓴也是不俗,除了没有上面雕刻珍奇鸟兽外,这屋顶的材质是他在繁华的周御书院里市集上见到过的最顶级的,就是建造皇宫的屋顶,材料也不过如此。

庄周奇怪的瞧了一眼,问道:“师兄,你这房子和你们的衣服很不搭调啊。”

苏秦苦笑了一下,回道:“这房子不是我们建的,是别人施舍我们家的。”

“施舍?”庄周往四周的房子望了一圈,苏秦师兄家的这屋子就鹤立鸡群,格外醒目。

“师兄,你说给你家造房子的人都是什么人?他给你家建房又图啥?”庄周问道。

苏秦这边沉默了,他似乎知道答案,但不愿意和庄周说,就让庄周赶紧回去,他要敲门进屋了。

庄周脚步一点地面,身形遁入虚空中,只是庄周在空中打了个转后又轻飘飘地落在苏秦师兄的房屋上。

“反正回去也无趣,不如瞧瞧师兄在家是怎么生活的。”

庄周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才返回窥探,毕竟这世间能让子境修士放弃荣华富贵的家庭着实少见。

庄周隐藏气息如同尘埃一般不引人注意,就是路边行人也绝注意不到他的。

苏秦敲了许久的门才进入屋内,来开门的人还是家里唯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苏秦的弟弟——苏厉。

“哥,你回来了?”

“嗯。”

“哥,你为什么一直屋顶房梁?上面有什么东西吗?”苏厉瞧苏秦一直仰头着,便好奇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是我脖子有些发僵了。”苏秦亲昵地摸了摸苏厉的头,从房门外走进屋内。

苏氏嫂正在收拾已经吃完不留一点汤底的碗筷光盘,瞧见苏秦进门后,冷嘲热讽道:“苏秦一直抬着头,是不是还等着天上掉金子下来?这么大个人了,干嘛嘛不行,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也不知道为家里分忧。还死死守着那屁股大的田地干嘛,难道全家还指望着那点田地种出的粮食过活?那样的话,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这么大个人还怎么废物,说是去外面求学,取了家里唯一盘缠出去,回来却还是这么没用,连个守城门的人都打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修为。也就不用吃饭这个本事有点用,不然真是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苏氏嫂嘴上絮絮叨叨着,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没有落下,将大部分碗碟中没有油水的东西放在清水里一抹,有残缺口的碗碟就算干净了。

至于家中今日唯一有油水的装着烧鸡的纸张早已经被她偷偷处理掉了,甚至在苏秦回来前,还特意开窗开门通风散味,想要将“罪证”抹去。

可苏秦是什么修为,焉能不知道苏氏嫂的小动作,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转成什么都不明白罢了。

屋梁上的庄周紧了紧拳头,最后却又松开了。

他是替苏秦师兄抱不平,尤其是知道苏秦回家后竟然连口饭都没有吃,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修士不吃是他的事,可你觉得他不用吃,就不给他吃就不对了,况且子境修士仍然是肉体凡胎,在鬼谷的时候

,苏秦师兄也没有戒口,依旧一日三餐准时吃着。

但回到自己家中,却是受到了这种待遇。

庄周很想替苏秦出头,实在觉得这苏氏嫂无讨厌极了。

可要是替苏氏嫂设身处地一想,一家人家徒四壁,衣衫褴褛,每日都需要为食物而发忧,就是再通达明/慧的人也会在这柴米酱醋茶油盐中磨砺的如市井妇人这般斤斤计较。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能怪她,尤其是庄周自己也想不明白师兄守着那块巴掌大点的田作甚?难道是为了每日看两次那个香车美人?

庄周想不明白苏秦的想法,也不大理解他的做法,可也不敢苟同苏氏嫂的说法。

所以觉得双方应该各自打五十大板,都有理,也都有错。

庄周在房梁待到苏氏嫂完全收拾好碗筷桌子,她嘴上的念叨还是没有停止。

而苏家的其他人似乎也都习惯了苏氏嫂每日的念叨,苏厉小孩心性,还不出声却开口模仿这苏氏嫂骂人。

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

苏厉如今在耳濡目染下,骂街的本事突飞猛进,在同龄人中头角峥嵘,就是大上苏厉三岁以上的小孩也都骂不过他了。

甚至再大三岁的人也骂不过苏厉,只是大苏厉六岁的人骂不过苏厉,但可以吊打苏厉,因此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是不会娶挑衅那些体力蛮力在他之上的人的。

其实一开始在苏秦回来,大家知道苏秦脱胎换骨成为一名会飞来飞去的修士时,苏家人都以为自己家是时来运转,苦尽甘来,马上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但第二日苏秦就被太学府内过来找事的人给打趴在地。

尊境修士。

三次。

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曾经的苏二傻,还是原来的二傻,甚至还因此多得了一个废物的称呼。

苏家人扬眉吐气的希望破碎,而这种忽上忽下的巨大落差更让他们一家仇恨起苏秦来,将一切原因都归咎到了苏秦的无能上,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变本加厉对打苏秦。

那时候的苏厉还嚷嚷着跟苏秦休息修炼,但后来瞧见苏秦这么无用后,苏家人就严令禁止苏厉随苏秦修炼了。

这苏家出一个废物就已经足够头疼了,再来一个这苏家的日子还过不过?

苏秦好脾气的逆来顺受,每日都安然接受自己嫂子的语言侮辱,也不曾见过一丝愠色。

庄周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御空离开了这里,而苏秦却还得继续生活在这,没有逃离的意思。

等街道上的灯火都慢慢熄灭,苏秦家自制的火把也被一块湿漉漉的泥巴盖灭。

苏家是自然是买不起油灯,也用不起油灯的,所以他们夜间照明的是白日捡来的一只拇指粗细的小树枝,在其上缠绕住的易燃的稻草,然后点燃一端,正悬离拜访着,虽然很容易熄灭,也会有很大的烟尘,但这是是苏家唯一的照明工具,他们苏家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火把被熄灭时,冒起一阵呛人的熏烟,将苏家的房梁的漆黑再扩大一分。

庄周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燕地的规矩没有周御书院那么严苛,至少银钱和飞鸽中的赞都是被许可的流通货币。

庄周付了几颗大银子,包下了客栈这间房数日的时间,随后在小厮热情地介绍风土人情下,上了楼。

进屋前,庄周犹豫了一下,从乾坤袋里抛给了一颗碎银子给小厮,让他明一早去准备一套最普通简陋的衣裳。

小厮立马应道,不问缘由,收钱办事,在估量了一下庄周的身材尺寸后,保证明日会有一套让庄周满意的衣裳送上。

庄周应了一声,回屋打坐修炼,等明日到来。

...

燕地的鸡鸣似乎更早些,天还未透亮,头雄鸡的鸣叫就像一条烟火的导火线,一旦点燃便炸响四处。

庄周推开二层的窗棂,呼吸着早晨有些湿润的空气,街上还没有行人,现在仍旧是寂静的夜的延续。

只是这夜有些亮罢了。

又等了一会,客栈一楼和大多数农舍一样开始窸窸窣窣起来。日出而作的人们开始出院子洗漱了。

好些人捧着一只碗,嘴里含着盐水,两只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吸吸吐吐,最后喷出。

院子的狗睁开眼瞧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然后狗嘴大张,打着哈切,将头枕在爪子上继续酣睡,但尾巴却因为这一日复一日的安宁平静而惬意地摇着尾巴。

庄周的房门被敲响,庄周没有用修为开门,反而麻烦地亲自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公子,你要的衣裳。”小厮双手捧来一件衣裳。

庄周接过,一抖落摊开,放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大小后,满意地收下了衣服。

“这衣服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厮应了一声,但还是客气地取出买衣裳找回的铜板,说道:“这衣裳便宜,这找回来的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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