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碰上什么事这么开心?”韩琛回到便利店,看到王萧笑的像个石乐志的傻子。
“没,碰上个美女,跟以前的熟人长得特别像。”王萧回过神儿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不是只要是个美女就跟你以前的熟人特别像。”韩琛少有地出言调侃,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王萧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
“蒲仁医院的资料我已经搞到手了,先制定一下计划。”韩琛抽了一张纸开始绘图,他瞅了一眼王萧继续说道:“由于我们的目标是一份仅知晓标题的文件,而在医院里寻找这样一份纸质文档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大体上需要缩小一下范围。”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凹”型的立体图案,“这是医院的大体结构,整栋建筑有二十层,下面十七层是各种门诊科室,还有住院病房,但上面三层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对外说是太平间和医疗器械仓库。”我怀疑要找的文件就藏在那里。”
“有没有可能在院长室或者档案室这些地方......”
韩琛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文件署名叫‘复兴计划’,怎么想都跟医院本身关系不大,应该是来自平氏的内部机密文件,随随便便就放在一些公共的场合显然不太合适。”
王萧沉吟片刻:“如果这所医院真的隐藏着什么的话......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发布任务的人就想让我们去上面三层一探究竟?”
韩琛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决定继续这项任务的原因之一,我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想给我们展示些什么......不过估计会有不小的风险。”
“听起来还蛮刺激的。”王萧嘿嘿一笑,舔了下嘴唇:“计划是什么?”
“医院的上三层需要特别的身份识别卡,这些识别卡都只有在一些特殊的人员才会携带,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去帮我弄到这张卡,剩下的就都交给我。”
“还……还有我的工作?”
“现在我们必须利用上手头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况且这个计划没你是不成的。”韩琛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肯定:“我相信你。”
王萧低下了头,这可真她妈是男默女泪啊。
......
......
影丸茂夫踩着气密室的大门走了出来,身后传来新生婴儿的啼哭声,他的脸上带着疲惫与满足,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是凌晨四点,这也是今晚第三个降临在辅仁医院的小生命。
作为一名医生,忙碌本就是一种幸福,而作为一名妇产科的明星大夫,影丸茂夫更是不知休息为何物,日常加班早已是家常便饭,两周轮班都倒不出一天的休息时间。而整栋医院里,都住满了临盆待产的孕妇准妈妈,而他们的家人也都期待着能有最好的医生,能用最完美的双手将母子二人平平安安地送出手术室。
“影丸医生,影丸医生!”带着白色帽子的小护士在他身边一跳一跳,像只纯洁的小兔子。
“嗯?”
“接下来暂时没有手术,您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了,等到时候我再叫您。”小护士直视着他的眼睛十分大胆,粉嫩嫩的脸颊带着一抹酣红。
“有劳你了。”影丸茂夫笑着揉了揉小护士的脑袋,拖着沉重的身子朝休息室走去,一路上听到了许多同事寒暄问暖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真实或虚假的笑容。
小医生巴结大医生,大医生巴结主治医师,主治医师巴结科室主任,这本就是医院里的一种常态,年轻的医生想要手术量积累经验和名气,中年的医生想要学术论文获得更高的职称......每个人都需要更高一级领导的帮助,可以说现在的每个医生都是靠相互巴结爬到了如今的地位。当然,自身的硬实力也是关键,但这些阶级上的潜规则在岛国的各大医院显得尤为明显。
可影丸茂夫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
因为他从出生的那天起,
就被佩戴上了平氏宗家的家徽。
这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尽管他体内流淌着的古老的因子微乎其微,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族谱的末支留下一个小小的名字。平氏是一个很开明的家族,他们早已摒弃数百年前“弃婴”的传统,就算家族里新生的婴儿并没有成为一名优秀战士的潜力,他也可以自行选择将来的出路,继承产业或是自己发展,家族会在背后不遗余力地支持他。
影丸茂夫自从选择从医以来,就从未有过任何坎坷,从大学毕业成为规培医,再从规培医到住院医,再由住院医转为职业大夫......从没遇到过严厉苛刻到在手术室里破口大骂的上级医生,也没分到懒散懈怠,整天混日子的庸医手下,他从进入辅仁医院的那天就成了院长的关门弟子,成了医院从上到下,所有护士医生眼里的香饽饽。
当然,这大多与他从进医院起,就有人不小心“泄露”了他平氏的出身有关。
然而一切并不能让影丸茂夫满意,他感到烦闷而苦恼,因为所有人看着他只会说“看呐,他就是平家的人,怪不得那么厉害!”,却忽略了他为了考上东京大学医学部付出的艰辛。有些人看着他在职场上平步青云,不由得发出感叹:“身为平家的人真是幸福!”却不知道他为了学习“tang”缝合术偷偷买的上百只柚子与猪蹄,一个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彻夜练习。
他所付出的一切都被掩埋在了平氏的光芒之下,这个庞大家族带来的包袱压的他有些穿不过来气,血统里传承的是骄傲而不是天赋,光要让自己配得上这个家族的名号就让他已经拼尽了全力。
影丸茂夫一屁股坐在了休息室的躺椅上——这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旁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条巧克力和贴着粉色标签的热牛奶,可能是刚才跟他一组那个小护士送的。
她姓什么来着,
铃木还是小林?
有些记不清了.......算了,下次再还礼吧。
影丸茂夫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将后脑勺枕在胳膊上,将就着睡着了。
......
“影丸医生,快醒醒!影丸医生!”睡梦里,他好像听见有人再叫他的名字。
“影丸医生!”
“影丸医生!!”
影丸茂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小护士焦急的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出什么事儿了?”他坐起身,用手搓了搓脸,发现口水都流到胳膊肘上了,不好意思地抹了抹。
“有一个产妇难产了,县医院做不了就急忙送到我们这边,两分钟之后就到,人家指名要您来做!”
“什么!?”影丸茂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翻身下床就朝外面冲去,披上白大褂带上口罩,一边跑一遍破口大骂:“县医院的体检报告里应该有
一定预判,做不了为什么不早送过来!?遇到了这种事情每多一分钟产妇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出了事情这责任由谁来负责?!”
“应该是下级医院私自决定的,他们应该是想揽一些病例......结果出了事情才来找我们。”小护士小跑跟在他的身后,攥紧的小拳头显得义愤填膺。
“真是一群蠢货。”影丸茂夫又骂了一句:“孕妇的B超给我!”
小护士递过文档袋,影丸茂夫直接粗暴地把线扯断了,看着片子的眼神阴晴不定,他咬着牙吩咐道:“我去接孕妇,通知手术室准备剖腹产,让麻醉医生提前准备!”
“是!”
片刻后,闪烁着双色急闪灯的救护车呼啸着赶来,数名身强体壮的男护士将难产的孕妇抬了下来,由于剧烈的疼痛,这名准妈妈在床上拼命地挣扎着,一旁年轻的丈夫一脸焦急,攥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影丸茂夫大步跟了上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给人极强的安全感,终于,在一众人的陪护下,产妇被安全地送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时刻,为了保障孩子和母亲的安全,我们准备进行剖腹产,请您先去签一下家属协议。”影丸茂夫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年轻的丈夫抿紧了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年轻丈夫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踩开了手术室的门。
像是今天这种情况他也并不是第一回见,行医了数十年也让他明白并不是所有承诺都能实现,背负上的责任也只能让他不断向前。
把他该做的事做到最好,才是他身为医生的职责。
“影丸医生,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就等您开始手术了。”
“马上。”影丸茂夫用酒精凝胶仔细地擦了一遍手,又换了一套新的大褂和手套口罩,调整好心态准备好了手术。
手术台上静的出奇,助手们都在等着他给指示,就连孕妇此时似乎也没了力气,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放轻松,放轻松,剩下的交给我们。”影丸茂夫对着孕妇说道,后者勉强地点了点头。
一助和二助将视野撑了起来,影山茂夫将手伸进去划线,突然,他摸到了一条冰冷而坚硬的东西,
孕妇的抽搐停止了,
影丸茂夫的手也僵住了。
紧张的气氛忽然一窒,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哈哈……”
冰冷干燥的手术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这让护士和医生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茫然四顾,却这笑声正是来着躺在床上的孕妇。
“咔哒。”
“你想干什么?”影丸茂夫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种如入冰窖的感觉,他看着床上坐起的“孕妇”,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紧张就容易发笑……大家别慌,我……只是来拿点东西。”男人摘去了假发,但还留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带着一丝紧张与胆怯,他忽然皱起了眉,像是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手术室里也安静了两秒。
忽然,他像是茅塞顿开了一样,用枪指着影丸茂夫道:“我相信你的技术,影丸……茂夫医生,给他们每个人都打上一针吗啡,我包你们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