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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公路暴动

红枫市的城际高速路口,已经被上千辆高压液氢车堵了个水泄不通,车头连着车尾,从红枫高速路口蜿蜒到了城区,足达数十公里。被堵在高速中间的司机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得,一个个都烦躁之极。

“我说,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难道在这里堵到天黑吗?”

“就是啊!前面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说路被封了,青狼兵团的人设了路障,不让我们出去!”

堵了一个下午的人愈发焦躁,他们不堪忍受这焦灼的局面,陆陆续续从车中出来,朝着高速公路口移动。

此时,高速公路的路口处,随着十字军团封锁红枫市命令的颁布,青狼军团很快便分配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们镇守路口。士兵们手持枪械作为威慑,陆地便携炮对准了人群,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少校,我建议先把陆地便携炮撤下去。”青狼军团阵前,傅无暇俏脸紧绷,以驻边军团统领的身份向吕琮建议道:“现在应该做的是安抚好平民的情绪,而不是把矛盾激化。”她既对吕琮蛮横无理的处事方式十分不满,亦对现场的局面忧心忡忡。

“一群贱民而已,不要把他们太当回事了。”吕琮视线朝着傅无暇上下一扫:“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通泉贵族吗?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贱民的生死了?”

傅无暇听了吕琮的话,在心里鄙夷他见识浅薄。贵族之高贵,从来都不是把自身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是出自于良好的修养与悲悯情怀。但悲哀的是,她现在站在这里不是以傅家通泉贵族的身份,而是以青狼军团上尉的身份,两人之间军阶的差距让她不得不服从吕琮的指挥。

“你们拿枪对着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出去!”

“对啊!我们要走,你们凭什么拦我们?”

人流终于汇集到了高速路口,人声鼎沸、喧闹腾腾。随着人流量的增多,他们逐渐有胆量和青狼军团叫板了。

这些都是红枫市的普通市民,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有着明显的流感症状,或者咳嗽不止,或者高烧不退。如今红枫市已经变成了流感集中营,在这样一个遍地都是流感病毒的环境里,他们感受不到康复的希望。

骚乱的人群中,一有人自发地和青狼军团叫板,便有人接二连三地响应起来。他们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挥起了无力的拳头,但在上千人的响应下,这挥舞拳头的带起的风都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砰砰砰!”吕琮满不耐烦地抬手朝天放了三响空枪。

他从骨子里轻视这些贱民,认为他们软弱、自私、奸猾,根本不值得他费心思去解释和安抚。吕琮粗鲁地扯过通讯车上的扩音器,用盛气凌人的语气道:“所有人给我听着,根据十字军团的防疫令,红枫市从今天起被划入隔离范围,所有人不得离开红枫市一步。违令者,当场击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身在青狼军团之列的傅无暇都觉得刺耳,更不用说红枫市的市民了。

这裹挟着铁血杀伐之气的军令的确震慑当场,但市民们求生的本能最终胜过了军部的强权。片刻的寂静过后,还是有人站出来公然反抗:“凭什么我们就要受病毒流感的折磨?”

吕琮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对红枫市民违抗命令感到很恼火。但他忘记了市民仅仅是市民,不是他手下的士兵,不吃军队里令行禁止的那一套,强行镇压的结果就是按下葫芦浮起了瓢。

傅无暇眼看着事态要恶化,便抢在吕琮之前拿起扩音器道:“各位,将红枫市划入隔离区是十字军团的判断、军部下的命令,为了防止疫情在全国蔓延,请各位尽量配合。”

“关我屁事!反正我要走,红枫市我是待不下去了!”

傅无暇的柔化处理方式倒给了市民有空子可钻的信号,他们畏惧吕琮手里的枪,却不畏惧这穿着军装的年轻女兵。他们畏惧军部的铁律,却抱着可以和军部讨价还价的侥幸心理。傅无暇作为通泉贵族,没有和市井小民打交道的经验,上来就吃了个闷亏。

“快把路障撤了!”

“还拿枪指着我们?你们敢开枪?”

“我听说军部之前为了防止TDT病毒扩散,差点把红枫市中心医院定点爆破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是没可能啊。军部把我们封锁在市里,是不是打的一样的算盘?”

“这是惨无人道的屠杀!”

“我不想死,我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把路障推倒!”

群众在谣言的煽动下愈发激愤,乔湛安插的间谍趁机推波助澜,像往煮沸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油星子顿时噼里啪啦四溅起来。恐慌的人群前推后搡地朝着路口推进,青狼军团士兵们搭成的人墙被市民挤得一退再退。

“妈的,这群鸟人太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吕琮恨恨咒骂一声,从弹匣中装弹上膛:“一个个当自己的命多金贵似的,老子开枪崩了他们都嫌浪费子弹!”

傅无暇看着吕琮上膛的动作,惊得一把按下他的枪道:“吕少校,你要做什么?”

“少碍事!”吕琮嫌弃傅无暇碍事地将她一把挡开:“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今天这事儿还没完了。”说着,吕琮带着几分兵匪气悍然朝着人群一阵扫射,握枪的手都没抖一下,眼中一片冷酷。

“开枪啦!死人啦!”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惊叫,群情汹涌的气势稍有减退。

“不要怕!冲过去!冲过路口我们就可以离开红枫市了!”

就在市民初生退意之时,人群中的联邦间谍再次大声号召。他们借着人群的掩护打了几发冷枪,青狼军团几名士兵亦中枪倒地:“冲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吗?”

有时候,决定事态走向的便是最后几根稻草,联邦间谍击毙几名士兵后,瞬间击溃了青狼军团锐不可当的形象。突破了这一心理防线之后,刚萌生退意的市民们又被煽起了反抗情绪。

“卸了他们的枪!”

市民和士兵们短兵相接,远程攻击武器无法展开,很快便被一拥而上的市民围攻得无还手之力。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当士兵们被这么多人围攻的时候,护住头和腹部是保护自我的最佳选择。

“退!后退!拉开距离!”吕琮声嘶力竭地大喝,但他的声音在这样大规模的骚乱中却显得十分渺小。高速公路口设置的路障既挡住了市民的去路,也挡住了军团撤退的去路,士兵们简直被群情汹涌的市民堵在路中间压着打。

“高速路口请求支援!高速路口请求支援!”

群情汹涌之下,傅无暇钻入装甲车的车腹中向红枫市军区求援。吕琮顶着压力开了几枪,最终还是扛不住失控群众的怒火,掀开装甲车的车顶闷头钻了进去。

装甲车中傅无暇眼神冰冷地扫了吕琮一眼,吕琮神色不善地磨了磨槽牙,半晌才逼出来一句:“看什么看!老子敢打赌,红枫市混进了联邦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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