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顾岸钦立马道歉。
是他最近好说话的错觉，让自己松懈了吗？
方铭楠伸出手去，顾岸钦条件反射般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虽然动作幅度非常的小，但是方铭楠也明确的看到了。
原身之前是有多喜欢打他呀？自己都这么平易近人了，他还是没有改变一丝一毫对于自己的看法。
方铭楠默默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揉的时候他的头发:“你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突然说起这个，顾岸钦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头顶细细拨弄的触感传来，额发在眼前扫过，弄的人发痒。
“正好我后天有一个新闻发布会，明天带着你一起去剪头发吧？”
这两件事情的关系好像有点僵硬，但是顾岸钦只管听就是了。
本来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从来不是由自己做主。
不管是要让他瘦一点，还需要让他把额发留长，好更像聂北一点，都是按照方铭楠的意愿来的。
方铭楠其实想的也是这回事，因为聂北是他们俩之间，逃避不了的一个问题。
顾岸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被提起，从头到尾都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的痕迹，究竟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分辨清楚了。
方铭楠现在要做的，和原身之前做过的事情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目的截然相反。之前是为了让他越来越像聂北，现在是为了让他越来越不像聂北。
顾岸钦第二天坐在理发店里，心里也是有疑问的。
方铭楠之前曾经说过，他的五官和侧脸真的很像聂北，但脸部线条太俊逸，过于刚硬，就和他完全不是一种气质。
所以要他遮起来，所以要折磨他，把他从内到外的棱角都磨去。
理发师重新按照他的特点，帮他做了新造型，方铭楠刚夸完好看，理发师就来了一句:“这可是现在最新潮的，知名模特的同款。”
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了聂北的杂志封面。
方铭楠心塞的呀，他怎么就这么点儿背。
不用看，都知道顾岸钦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顾岸钦直直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除了意料之中的心痛，竟然还有莫名的安心。
这段时间的方铭楠，实在是太奇怪了，没有再打骂过他，没有在侮辱过他，甚至没有再提起过聂北。
他还以为，方铭楠是终于对聂北死心了。
但这一点儿都没有办法让他开心，他只是方铭楠对于聂北执念的附属品。
没有聂北，他在方铭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方铭楠还在想办法赶紧给自己往回找补，想了半天，最后把手机掏出来，给理发师看了一张照片。
“这个......”理发师艰难的，从那张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照片上分辨出来发型:“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呀，没问题。”
理发师重新动手，干净利落的，剪出了一个毛寸头。
方铭楠憋着坏笑，兴致勃勃地想去看一眼“小土豆”，结果一下子愣住了。
说好的小土豆呢？
为什么这么帅？立体的五官，和分明的线条，被毫无遮挡的完全展现了出来。
发型只是衬托了他的气质，面无表情的时候，方铭楠只在他脸上看到了四个字:一脸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