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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亚马逊河?亚马逊河!(下)

在1535年,居住在德州加尔维斯顿岛的卡拉卡瓦印第安部落接纳了因为船只失事而流落至此的数名西班牙殖民者。

当得知他们的悲惨遭遇时,印第安人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为这不幸的命运而哭泣,并将自己部族仅有的一些食物拿出来与殖民者进行分享。

然后,这些印第安人就死于自己的善意。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接下来的冬天因为殖民者身上的疾病而死去,剩下的也在之后的日子里因为其它殖民者的屠杀而消亡殆尽。

马拉若岛就是加尔维斯顿岛的一次复制粘贴,不同的世界,却有着一样的命运,一样的心地善良,一样的救济殖民者,一样的因为瘟疫而死去。

在奥雷利亚纳和他的部下们离开亚马逊河之后,瘟疫开始四处扩散,大量的马拉若岛原住民因为这些从未接触过的疾病而死去。

为了逃避这些被诅咒的地方,他们赶着牛群离开,并且将家人的尸骸和废弃的村落一起焚烧。

但这种迁徙使得整座岛屿更快的陷入了瘟疫的笼罩之下,岛上的居民十不存一,大多数建立在高处的村落都成为了废墟,只有在岛屿的东南处还有一些幸存者活动的迹象。

至于被托洛普吃掉的沼蜍人?

他们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人类文明废墟上的一些食腐者,在瘟疫毁灭了这座岛屿之后,这些荒野中的生物开始侵占着曾经属于人类的土地。

但这些弱小的人形青蛙也就是侵袭了马拉若岛以北那些破碎的群岛,像马拉若岛西部的森林和沼泽,东部那些略显干燥的土地则是被其它更可怕的生物所控制。

被吃掉的沼蜍人关于这一部分的记忆颇为模糊,托洛普只好等找到新的智慧生物之后再更新这方面的资料了。

所以在船只向南方行进的过程中,托洛普和他的奴仆们一直在细致的搜寻着沿岸的生物,但可能是随行的船只过于显眼的关系,这次的狩猎一无所获。

不过船上的人类倒是情绪不错,在选对了方向之后,他们很快就在岸边看到了第一个的人类活动的迹象,那是一座被焚毁大半的村落,这印证了刚才船长转述的来自底栖魔鱼的发现。

因此,船只上淤积的情绪一扫而空。

虽然找错了地方,但也知道了正确的位置,而且又有瘟疫削弱对方的力量,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双喜临门啊。

史高治的舅舅,身为大副的唐纳德已经开始准备上岸之后欢庆的酒水了。

但史高治船长没有那么乐观,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那些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如果放的久了,谁知道会诞生出什么玩意来。

可是和底栖魔鱼交流这些问题的时候,得到的回应却都是满不在乎的那种,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史高治船长只好一遍遍的检查船只上的武器,以避免遇到危险的时候无法及时反击。

托洛普没有理睬这些人类对于神明、海怪、献祭、青蛙以及亚马逊河土著的种种猜测,因为那都毫无意义。

短生种固有的缺陷可以依靠学习来克服,但这个世界灵能和魔法水平的低下,使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学习的渠道。

所以受限于凡人的视角让他们得出了各种各样错误的结论,除了拿来嘲笑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

等到了第二天的早晨,船队终于发现了人类文明的踪迹,而不仅仅是一个又一个的废墟。

在河流入海口由高脚木屋组成的大片群落,从煮饭的篝火中升起的缈缈炊烟,大片的农田和耕作的人群,悠然自得的水牛和牛背上的放牛娃,以及将他们全部包裹起来的,木质栅栏式的城墙。

这完全符合船员们对于城市的定义。

当然了,要是没有手持长矛划着独木舟向这边来的武士就更棒了。

武士有着黑色的眼睛,以及迥异于欧洲人的面容,他棕黄色的皮肤用矿物颜料勾画出各种在史高治眼中意味不明的图案,黑色粗直的头发在尾端被束在一起,然后自然的披在身后,上面还插着一根羽毛。

“你们从哪里来?”

登上船只的印第安武士谨慎的问着,他所说的语言音调略高,声音粗犷而有力,每一个单词都仿佛从长弓中射出的利箭。

“我们是来自北方的商人,只是路过此地,希望能获得一些补给。”

史高治走上前去,面带笑容的回答着武士的问题,周围紧张戒备的船员们都惊讶于自己的船长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语言。

其实他只是出个嘴型,声音是漂浮在他肩膀上的灵晶仆用灵能模拟出来的。

马拉若岛居民的语言他既听不懂也说不出来,完全是靠着底栖魔鱼在他脑子里实时翻译才能理解,然后他就配合着这些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台词做出动作。

至于底栖魔鱼是怎么学会这门语言的?

史高治不想再回忆起今天早上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海面上泛出的红色了。

“北方?那里已经没有人类了。”

印第安武士警惕的看着史高治,拿着长矛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你在周围看到过这种船只么?”

史高治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恶意,然后接着对口型:

“我们不是来自岛屿的北部,而是来自北方的北方,二十倍于这座岛屿南北距离的地方。”

“我们听说这条河流的上游能找到繁盛的城市,所以我们长途跋涉的来到这里,希望能够进行贸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这获得一点补给,然后就会继续启程,不会打扰到你们。”

听到这些话,武士依旧握着长矛,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警惕了。他声音有些低沉的说着:

“没必要去上游了,现在你去那里只能找到一片废墟,我会向酋长禀报你们的事情,补给之后就回去吧。”

“是战争么?”

底栖魔鱼在明知故问。

武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我该向酋长禀报了,他会决定你们是否可以与我们进行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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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尔维斯顿岛的故事有一个温馨而悲惨的结局,殖民者之一的Cabeza·de·Vaca在十年后终于回到了西班牙,这些年的经历让他认识到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一样都是人,所以力主在美洲实行温和的统治,但他最终被对手扳倒,死于街头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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