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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墓园交心

整整一个月,从来到距离我家西南方向的城市之后,这个月我都几乎待在研究所里,白天或者晚上,只要是黄若訫带着我就可以外出去逛街,其实说白了,等于是陪这位尊贵的黄家嫡系约会……

我在研究所里也逐渐接触了许多的事物,包括由黄若訫带着我参与道具的开发过程,这些本来都是净土内部的秘密,就连净土组织高层也未必能知道的,算是属于商业秘密了。

但是我的身份在研究所内早就不是秘密,大家都把我当成未来的姑爷……

唉,我几乎沉底沦为黄若訫的陪衬,没有自由,被她陪伴监视着,更不可能逃脱,毕竟我被黄公寿以亲人亲戚的性命威胁,怎么忍心不顾一切逃走。

但是,我既然已经不会考虑逃跑的事情了,为什么黄若訫几乎寸步不离呢……而且就连房间都设在一起,只不过分两张床。

虽然我们没发生过什么出格的事,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前那一次被她强吻为止,可是现在我等于没有一点的私人时间了,我和她一起买的同款手机,其实她买了情侣机,但是我没办法拒绝,而手机里也只有她和研究所暂代负责人“刘天娜”的联系号码。

为了家人和亲戚,我只能逆来顺受,接受黄若訫给我做的安排,学习这个研究所相关的许多方面知识,甚至必修“黄家”的家规和基础脉络。

我已经彻底被当成了黄家的准姑爷对待,虽然黄若訫没有明说,黄公寿也没有正式的相关话题,甚至一个月了,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老李和黄公寿的消息。

因为研究所的人对我除了恭敬,那也是万万不敢随意和我闲聊的,更不可能利用交谈从他们身上取得任何情报。

现在我虽然还是净土组织的一份子,可黄若訫依仗黄家的势力门系,甚至不让我去参与任何工作,从老李那学到的知识没有长时间实战都快要退步了,慢慢的那份热血与概念也变得模糊。

但是我不能忘记,那是属于我的经历,不论老李如何,我知道那段时间他教导我的都是真材实料,光是这一点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老李对我已经不仅仅是与李雯“同命共存”的陪衬,而是真的把我当一名徒弟来培养。

虽然老李对我说过期望掌握净土组织,这个目的不算纯良,可他也是想要改变这个近乎腐朽的净土组织!没有改革的话,净土组织极有可能在近年内急速衰败,败在内部人员的手上。首先是白派与黑派的高层之间的摩擦不断,再有底层净土成员不检点,滥用阴魂井进出阴冥界进行不轨的事迹。

甚至,有一些事情还会睁只眼闭只眼……而这些喜恶参半的话题,都是我从研究所里的人互相闲聊时偷听到的。因为有时候他们会没留意,我就在研究所专用的食堂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用餐,他们经常茶余饭后聊得起劲就忘乎所以的谈天说地,也因此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托他们的福,今天总算是知道了老李的一些事迹,看来老家那边算是平定下来了,而且“白派”也在新来的“李丕秀”迅速整顿之后进入正轨,消除了死者“光头婆婆”那种恶性治理的后遗症。

今夜得到了一些像样的情报,我感觉松了一口气,像平常一样到了半夜零点时分的闲暇,通过阴魂井绕到地面,在研究所的监视范围欣赏月光。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墓园山丘,到处都是一排排堆砌成山的墓碑,这里埋葬着死者的骨灰,是这些死者亲人们的惦念。

也只有半夜时分我才能上来,是因为这个时间墓园入口已经关闭不开放扫墓和拜访,所以我不会被外人发现。

现在已经六月份了,已经有夏天的味道了,月亮也渐渐饱满。站在高处,已经习惯不上街的时候身穿研究所的白袍长褂,感受夜间凌厉的风势,全身衣服随风舞动时洗涤心灵的快感。

我现在总算理解什么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情感,当一个人怀着思念之心,夜空月色是最能勾起内心的柔软,思念逝去的岁月和已故的先人,想念在世的家人与亲朋好友,故乡是每个人童年喜悦与欢乐成长的记忆归宿。

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或许是黄若訫感受到我偶尔会明显的失落,所以她渐渐对我亲切关怀。偶尔就像今晚那样,她悄悄出现在我身后,在我双臂的下方伸出的双手从后抱着我,介入我独自欣赏月光的抒情时光,但是我无权抱怨。

她冰凉的体温使我感到寒冷。

我说:“若訫,我还是李坤涯吗?经过这一个月的打磨,你不觉得我已经沦为你的活人傀儡,一个玩具……”

这句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快一个月了,总算是开口问她。

黄若訫说:“坤涯哥哥就是你啊,不论改变了什么,你都是我喜欢的那个坤涯哥哥。但是……如果你要这样想,若訫除了心痛,还有叹息了。”

黄若訫是个非常聪明的女生,这一个月的相处,研究所完全变了个样似的,这也证明了莫琪琳对这个研究所影响之大,简直就已经不是单纯为了“黄家”服务的机构了。

而黄若訫,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改变了这个状态,使研究所恢复正常,展现了她天才般的资质,是我高攀不起的存在。

并非我妄自菲薄,而是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天之骄女般聪颖美丽,富贵名门出身的黄若訫,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普通小子。

我决定在今晚和黄若訫摊牌,关于老李和李雯的事,关于王雪和光头婆婆的事,关于黄公寿和她的事,我想看看这位天才能给我多少答案。

但是关于黑面与我的接触,或许是我最后一道救命线索,我不能多言!

我轻轻掰开她环抱我的双手,走在墓园山丘的凉亭边上,黄若訫也如同平常那样伴随在我身侧,古灵精怪般摇晃轻盈的身姿,时不时探头偷看我的表情。

在月光下,她能不能看清我的表情我不知道,但是她每次这样做,都能博得我的好感,或许这是我内心柔软的一面被她看穿。

在凉亭内,我坐在石质长椅的中段,将单脚曲起踩在前端,望着远方的市中心那一片灯红酒绿般的闹市。

黄若訫坐在我身后,我说:“若訫,今晚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可以吗?”

黄若訫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那坤涯哥哥你说吧,若訫也非常期待。”

我调整心态,深呼吸之后说:“我变成活死人的原因,你和黄叔叔都知道是吗?”

“是。”

我说:“是和李雯有关,对吗?”

“嗯,坤涯哥哥居然也知道了……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

我说:“我两次命在旦夕,都见到了阴冥界深层的一座城堡,里面有被称为李城主的女性。见过一面铜钟,我曾经问过老李,铜钟是延寿的珍稀之物。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雯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我变成活死人,其实是李雯取走了一半关于我的生命,同时,也像王雪和我的魂牵一线那样‘同命共存’对吧?”

“原来是这样……确实,坤涯哥哥如果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我相信你是通过这些事推断出来的,那若訫也将坤涯哥哥稍后的问题加大重视,希望能帮上你。”

我说:“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谢谢若訫了,但是接下来先换一个与你有关的话题,我想知道,你第一次在金魂井内出现,当时想要拐走我的态度是出于自己,还是黄叔叔让你去的?”

我感觉到黄若訫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停止了揉捏,我故意背对着她,就是不想与她对视,因为她的演技太好,我不想被表情欺骗,我需要保持冷静的思考与她对话。

“坤涯哥哥,呵呵,算了……若訫还是直说了吧,那一次是爷爷让我去找你的,至于说拐走你能增加年收百亿也是实话。”

我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黄叔叔让你去拐走我,是因为知道李叔利用我延长李雯的寿命,而我是能控制李叔最疼爱的女儿存亡的机关!对不对。”

“坤涯哥哥就是聪明,若訫没有说错呢,只是思考的时间太长了点哦,不过目的早在一个月前就达到了,现在坤涯哥哥你不就在我黄家了么。”

我实在很想放声笑,但这又牵涉到净土组织内部问题,是一件使我开心不起来的事!因为这样的话我反而就成了老李的软肋,因为我死了就等于连带李雯都会一起死,所以莫琪琳想要助我暗中逃走,看来是想让我不要和黄若訫一起离开,只要我逃脱才不会成为黄家威胁“李一门系”的弱点。

但是,这一切却被黄若訫发现,利用小钥匙的事与我摊牌,反向的威胁我,从我离开老家的那一刻事情结果就已经成为定局,而且莫琪琳被指挥离开研究所架空权力,这些经过都是那么顺风顺水,就像一切都已经被黄若訫精确的计算好,并将我和莫琪琳都把握在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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