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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政治形势

“高杨伯爵,看起来你还真的是受到这群叛逆的欢迎啊。我刚刚去监狱里面看过了,整个监狱都空了。啧啧啧,看起来你手下现在应该有了不少人啊,应该是时候去向伟大的拉海尔二世陛下尽忠,将那些侵犯达梅城的敌人一扫而空了吧?”正当高杨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毒蛇一般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是格里高尔。打扮的像是一只大公鸡一般的格里高尔走了进来,对高杨问道。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书记官,看起来像是准备立刻为高杨拟定一份请战书,然后派遣上前线一般。

“自然如此,我已经将我准备征召的士兵们全部征召完成了,下一步我就会去亲自面见陛下,为陛下扫清那些敌人们。”高杨点了点头,对格里高尔说道。格里高尔看上去似乎有些惊讶,但是立刻就被欢欣鼓舞而充满。接着,格里高尔一指自己身后的书记官,书记官马上就从自己随身的羊皮袋子里面掏出一卷莎草纸,准备请高杨在上面按下指印。

在区区一个星期之前,这位书记官用的还是上好的羊皮纸,被装在香木制成,装点珍珠的木匣子之中,一切比起提尔顿王的私人信件都要来的正式。而在五天前,木匣子消失了,然后羊皮纸也变成了普通的羊皮。到了现在,即使是羊皮也已经很难找到,只剩下了莎草纸来书写着各种各样的命令。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拉海尔王正在走向败亡。整个城市之中的居民每天都在盼望着提尔顿黑十字骑士团的骑士们解放他们,即使一些士兵们也是这样想的。

而唯一还抱有信心的,除了北方贵族、深宫之中不谙世事的拉海尔王之外,就只有格里高尔伯爵了。刚刚伯爵曾经前往监狱之中,但是狱卒明显没有将任何一句话告诉他,这就说明了此时城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拉海尔二世能够获得胜利了。或许这里的原住民之中,唯一还保留着斗志的,就只有那些反抗提尔顿王的贵族们了。

那些贵族们不是新兴的军功贵族,而是前任提尔顿王将这片土地上的酋长们驱逐,然后建立提尔顿王国之前就存在的那些时代贵族们。他们更多的像是商人,通过资助上一任的提尔顿王,拉海尔一世国王而获得了许多利益,比如大片的土地、庄园以及更高的地位。然而,那些军功贵族们的崛起,使得这些老贵族们的利益受到的侵犯。

他们开始发现,虽然自己拥有着财富,但是却没有权力。提尔顿王国位于前线,法律对于那些商人来说颇为苛刻,这些贵族们更是要作为整个国家的表率,被征收更多的税款。在缴纳税款之余,这些贵族们也不像是他们在南方诸国的同类一样,可以把持国家各个区域的权力。

这些权力已经落在了那些和拉海尔一世一起建立这个国家的骑士们手里。他们比起这些旧贵族来说,可能财富只是他们的领头,但是冲劲和勇武,却不是这些贵族们能够比拟的。且不说王国法官的判决往往会偏向于那些新贵族,单单是这两批贵族发生冲突的时候,都往往是那些虚胖的旧贵族们占据下风。

这些旧贵族们有的是钱财以及私兵,还有大量的私人奴隶们。这些武装的私兵在欺压对付普通人的时候,可以所向披靡。然而一旦他们和那些新贵族发生冲突的话,那些新贵族们就会带着自己部下的骑士、装甲步兵们前去对付这些贵族,而那些私兵们往往立刻就被击溃。虽然这些旧贵族有着最好的宝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优秀武器,但是他们却已经没有了骑马作战的能力,最终只能在刀剑面前败下阵来。即使有着旧贵族上报现在的提尔顿王,被称为征服者的雷福德,但是国王的法官往往会偏袒新的贵族们。

而且,这些新贵族们,还被认为是“不守规矩的”。他们大多是从低级骑士、士兵甚至是农夫之中提拔上来的贵族们,身上的泥土气味还没有抖干净。这些新贵族们对于那些佃户和农民们怀有极大的耐心以及爱心,他们甚至只会收走三成的地租!旧贵族们那些被收走六成甚至更多地租的佃户如果逃跑,这些新贵族们也会给予庇护。更加令人厌恶的是,有些旧贵族们从自己领地上那些农民手中弄一点钱的时候,时常会有一些该死的泥腿子们前去报告那些新兴贵族们。

然后,就会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冲过来,惩戒一番那些只想要多收一点点必要的小钱的税务官,然后在那些农民们的恳求之下,带着这些农夫离开,成为那些新兴贵族的臣民。那些旧贵族们想要追回这些佃户们全部都是痴心妄想,甚至已经借贷给这些佃户的高利贷,也休想收回一点点。因此,这些旧贵族们开始慢慢地厌恶起这个国家起来,并且准备通过宫廷活动,将这个国家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然而,何其难也。雷德福国王是一位战士国王,他的儿子们也都是勇猛的战士,平常与那些新贵族关系极好,无论这些旧贵族想要扶持哪一个,这位王子都十分厌恶这些旧贵族,而且绝对不可能按照他们想要的样子去建设这个国家。而想要在宫廷之中通过政治斗争将这些事情解决,更是难上加难。那些贵族骑士们都是被那些骑士精神洗脑的狂热分子,平时也都是一根直肠子,根本没有办法用阴谋加以分化。并且,那些新兴贵族们,都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些人的厌恶。

最终,这些旧贵族们原本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虽然他们有着很不错的财富,每年他们库房之中的黄金也在变多,但是,如果不允许随便增加租税,不允许他们掠夺那些佃户们,这些绅士们该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钱财啊!而这些最为忠心的绅士们都不能获得财富的话,那么这个国家还能变好吗?不能!

因此,这些旧贵族们一旦听说拉海尔二世国王起事,立刻就像是闻到了尸体臭味的苍蝇一样聚集了过来。拉海尔二世国王的身边,立刻就聚集起来这样的一批贵族们。他们幻想着北方人会扶持拉海尔二世作为王国的合法国王,然后在几箱子的金币——富饶文明的提尔顿王施舍这些北方雇佣兵的金钱贿赂之下离开提尔顿,留下一个这些绅士们梦想之中的国度。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如果北方人能够颠覆雷德福国王的统治,那么他们的作用,还会留存多久。

比如说,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不善于统治的北方贵族们依然需要这些旧贵族们帮助他们统治这里。然而,这些北方人虽然野蛮,但是却有着很多旧贵族们都没有的优点:他们热爱学习。一百年前拉格纳的伟大侵略使得维京王国建立了,然后维京王国在拉格纳的带领之下,很快就走上了文明化的道路。原本信奉着的北方多神教,被拉格纳手下的祭祀们参考着X字教的经典,改革成为了维京多神教。同时,维京贵族们也在快速学习着当地的知识,飞速地改善了自己的冶炼、文字、造船以及艺术等等文化。到了今天,维京人已经和北方人,他们的远方表亲出现了代差。现在的维京人同时拥有着北方人的勇猛,但是也有着强大的文化水平,以至于成为了北方海域的霸主。

而在占据提尔顿之后,那些北方贵族们也一定会选择深入研究那些提尔顿人的文明。这时候,高杨,以及其他那些愿意臣服的新兴贵族们就会成为他们最好的老师。他们也会学习旧贵族们剥削自己臣民的方式,但是这些手段,最终却会被返还给那些旧贵族们身上。当时间往后推移十年,等到北方人已经彻底掌控提尔顿王国的一切之时,那些旧贵族们就会被找到一切的理由剥夺他们的权力、地位以及财富。而这个手段,绝对是非常容易寻找的。

就比如说,这些北方人对于那些旧贵族们承诺的,将会允许他们保留自己原本的信仰。这个原本看上去像是一个非常仁慈的条件,但是同样也会是一个定时炸弹。等到哪一天需要理由了,这些人的信仰就能够作为一个非常绝妙的清算理由。然后,这些旧贵族会被从他们的庄园之中赶出来,像是猪一样宰杀。反而是他们看不起的那些新兴贵族,如果愿意臣服,却会获得很不错的地位,并且在北方人的群体之中也获得承认以及尊重。

因为,所有人都愿意给予强者尊重。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是北方人尊重那些愿意力战到死的人,也不认为被击败之后向无法对抗的敌人投降的人会是懦夫。那些新兴贵族依然会是贵族,但是那些懦弱、只能玩弄权术的旧贵族们,则不会有任何人看得起他们。

即使,那些旧贵族们已经失去了在提尔顿乃至整个X字教统治者手下的前途,只能向着他们的新主人奉献忠诚,但是他们的新主人依然蔑视他们。但是也正是因此,这些旧贵族们依然保留着自己的士气。不过,有很多旧贵族们现在的目标,已经从重建一个能够让他们随意发展的提尔顿王国,变成了让那些北方人在撤军的时候能够带上他们了。不然,他们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杀回来的提尔顿骑士们彻底杀死。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高杨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因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格里高尔这个麻烦的苍蝇,然后前去搞定拉海尔二世国王,让他允许自己前往前方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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