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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生梦境(三)”

男人皮衣外面包裹着斗篷,宽大的兜帽将面容整个挡去,披风很长被主人别到一边,腰部的三根装有血红色液体的试管在黑暗里清清楚楚,如果扯淡的说带试管是为了喝饮料那男人手里拿的双管猎枪是什么鬼,SO系列立式,意大利伯莱塔公司专门为了狩猎研发的猎枪。现在在他手上和biubiubiu射水的玩具枪一样随意,男人用绣着黑色月亮的手帕很轻很轻地擦拭着,很自然的瘫坐在座椅上,长腿翘得很高。

黑影很低沉地声音从最靠近的墙壁的边缘传来,“吾之沉睡,在千年之前,亦在千年之后!”

“老伙计,醒了就是醒了,你的羽翼上灰尘积的很厚了,要不是我废了半条......”男人慢悠悠地说着。

晋天衡只觉得从黑暗中喷涌而出能灼烧巴黎铁塔的火焰,直勾勾地朝着瘫坐在座椅上的男人冲去,他都已经准备要闭眼了,一定很血腥!不不不,连血都没有了!火焰快得像史前巨蟒,哪怕是最快的猎豹都难逃。

男人低着的头颅忽然一震,拿着猎枪的手迅速将枪尾抵着地面,修长的手指快速旋转,高帮的皮靴踩着座椅腾空跳起,一直掩藏在斗篷下的左手朝着火焰狂流的方向舒展开来,晋天衡惊呆了!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又或者是安上的假肢,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尖锐的利爪,现存生物猛禽的爪在它面前都黯然神伤,利爪布满青黑色的鳞片,男人将五指伸开至极限时,鳞片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关节舒展放松。

晋天衡觉得空气都嘶吼起来,群妖出洞。

他死死得捂着耳朵,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跳了。

火焰的狂流和地面卷起的尘土、砖瓦混合,灼目烈焰,焦灼着空气!光与火将黑暗的宫殿照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破竹之势,无懈可击!

“呵!”半空中的男人做了一个让晋天衡吓吼出声的举动,他俯冲下去!朝着火焰的中央!

“啊啊啊啊!”晋天衡的声音被这激烈的对决掩盖了,像是小姑娘在影院里看了恐怖片一样。

晋天衡扶着雕像,偷偷把眼睛睁开,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男人稳稳地落地,斗篷安静挂落在他的身躯上。

他用力地甩了甩左手,将躲在鳞片缝隙里的火焰弹落,如同核弹一般威力的火焰炮,这个穿着皮衣的男人却用脚把剩余的火焰踩灭了。

画面定格在男人踩灭火焰的瞬间,男人站立着,身躯一下一上。他是在呼吸,吸入巨量的氧气,看来前面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右手划去嘴角的血丝,双管猎枪发动,炫目的子弹朝着黑暗猛射了几发,另一边仿佛庞大的身躯倒下,发出巨大声响。

“果然,你的力量已经不如千年之前了,路西法!”男人朝着黑暗走去,顺便用手上的一点火焰点了根烟,晋天衡微微一顿,这个背影为什么这么熟悉?

“你这副永生的躯体千年前,本应该被那个人类震裂了灵魂,若不是他走火入魔,血统出现了严重的偏激,你的尸骨早应该被孤魂恶鬼蚕食干净了!”

“汝不足以教导吾,若非吾沉睡千年,必将征服世界。”晋天衡看到那个怪物的巨大的羽翼瘫开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他吓得深吸一口气,一片羽毛就有他人两个大,看来一个晋天衡还不够怪物塞牙缝,幸亏皮衣仁兄在场。

“我花了半条命把你从结界中解救出来,让你呼吸世界的空气,人类的畏惧,而你!却想着吞噬我!”男人站在视野的尽头,带着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嘲讽的微笑,仰头看着黑暗里的生物。

“我的目的是!重返世界啊!”他突然不笑了,轻轻地说。

“唯一的君王便是吾,”生物嘶哑地说,口中还吞吐的火焰。“可汝赐予吾第二次生命......”

地面上还着着未熄灭的火焰,随着生物强烈的呼吸晃动着。

“而我的大业现在却被人偷听,老朋友你说怎么办!”男人忽然将左手猛地插入那片硕大的羽翼内,浓腥的鲜血在一瞬间涌出来,怪物嘶吼,嘶念着古奥的语言,所有的铁骑都是红热的,壁瓦都是巨大的亮斑,这是末日,是终结。空气又开始漂浮火焰,前面如同死去的怪物又重新被力量唤醒,生成愤怒,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我靠!”晋天衡扭头就跑,他早就被察觉了,这里除了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了!他背上冒着冷汗,他不敢回头,就像小孩听了民间传说半夜回头狼会用血盆大口咬断脖颈一样害怕。

身后响起机车的轰隆声,“开挂啊!设定里还要哈雷摩托的存在!”晋天衡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的很急,你要是停了,它一准儿扑上来把你骨头绞碎。大男子大丈夫,说不回头,就不回头!

震断锁链的声音夹杂着哈雷的呼啸声,男人镰鼬一般的笑声在迷宫似的宫殿穿梭。晋天衡连滚带爬,顺着宫殿转弯,脚下加快。

宫殿狭窄的通道承受不住那只怪物的冲撞,它那对精妙沾满血液的羽翼刮裂了石柱、石门,带着电弧和风暴,男人的机车如同利刃一般剧烈地摩擦着,身后还有猎枪瞄准。晋天衡边骂祖宗边像只无头苍蝇跑着。

你妹呀!

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全力以赴,谁他妈知道出门就是悬崖!晋天衡苦着脸,跳还是等死?人面临死亡,总想选择最轻的死法。

晋天衡扬天直接跌入悬崖,高低边缘出现盖过天际的羽翼,还有穿着斗篷的男人。他盯眼望去,那脸好熟悉,怎么会莫名的...悲伤和思念?

男人扳动子弹,朝着底下开了几枪。

黑板上方的时钟“滴答滴答”得走着,分钟终于在努力二个多小时以后挪过了12点的位置。

北京时间,22:00。

晋天衡张牙舞爪地躺在地上,头枕语文书,脚踏心理教育课本,发出沉沉的酣睡声,教室里只开了一盏灯,唯一的光亮打在讲台上,课桌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水杯和笔。人都走光了,教室里静的可怕。

校园的寂静被打破了,车灯从窗外射进来,把教室照的敞亮,机械上膛的声音,发动引擎的声音,部队整队的声音,好像还有几十吨的铁皮怪物呼吸声,呼声燥起,吵得熟睡的晋天衡焦头烂额。

“还让不让人睡...”晋天衡一个鲤鱼打挺从书堆中跳了出来,对着窗口刚准备一顿乱骂,黑色的直升机如巨鸟那样成群结队的从远方低空飞行,快速旋转的机翼硬生生地堵住了他塞得下一个苹果的嘴巴,“觉...”

他再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哈哈哈!老子还没有死!”,毫发未损还多了几道哈喇子,晋天衡扭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惊得脚一下软,浑身冷汗,绷紧了神经。自己跃下悬崖的那一幕好像还在眼前,那么逼真,逼真的不像一个梦。可时间超过晚自习放课一小时还多,梦境里的时间是定格的,不影响现实生活的时光流逝。他现在在意的已经不是时间的问题了.....

整个班的同学都不见了,像往常晚自习结束总有几个努力好学的同学成群结队得留下来讨论问题,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桌角边留了一张纸条,晋天衡瞥见上面写着“你睡好沉,我们怎么都叫不醒你,紧急预警,我们先走”,“走”字的撇被拉的很长,笔尖还划破了纸张。

晋天衡认得字的主人,他的同桌,苏林双,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看来她走得很急。

窗外仿佛天崩地裂得声响,准确地说,校外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开始行动了!

“Sir!左侧小道的路口已经封锁,镇城处于完全隔离状态,报告完毕!”大兵小跑到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汇报。

西装男一手打着伞,嘴里咆哮着,“我说过!晨耀之星根本就已经被摧毁!那个计划里面已经确确实实提到了!”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伞的骨架流淌着,车灯下的雨点如同针尖一般,“布莱尔!我难得有假期,别再打电话来破坏了!我正在日本箱根町泡着温泉,还有蒸汽煮出来的黑鸡蛋呢!”

西装男从边上的车厢里夹出一根雪茄,一边的大兵弯着腰点上。“伙计!我等着日出看刚醒的富士山,没有闲工夫陪你聊陈年往事!”他深吸了一口雪茄,又吐出烟圈,烟顶着雨水飞上了天,“照我说的做!给你听温泉的水声!”西装男大吼,一把将手机摔在已经积水的路洼里,手机屏幕“呲呲”亮了几下便熄灭了。

巨大的风声从天而降,黑色的直升机压倒树木停在他们身后,扛着火焰喷射器的黑衣人腰间速降索先机身落地,几十吨的铁皮怪物运作,两个铜锣一般大的眼睛发出赤金色的光芒,十几米的炮管抬升45度,大兵们一副随时效命的表情。

22:15,中国南方小城,某个计划秘密展开,在这暗流狂涌的夜。

“计划实行!破!”西装男收起了伞,缓缓地说。雨夜很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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