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史无前例的啊。就像是鸡群中出现高傲独往的白鹤，这孩子将会是出类拔萃，他会以无穷无尽的力量带领我们反抗神的统治，扼杀神的阴谋......”
“停停停！”德思礼起身把福克斯的嘴捂上，“老朋友，你的健忘症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刚提到，黑手很有可能是敌人而并非同伴，这对于神之子来说不是个乐观的消息，现在那个男孩在学校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披着羊皮的狼？”
“嗯，等哪天这匹狼本性暴露，我们这些羊的角力也比不过它的爪牙。耶和华的血裔现在烂大街，而天使长的血裔在人类历史上还没有记载，我担心这些血裔的灵力会超越耶和华的血裔。”
“你指的是？”福克斯问。
“我担心血统恶化，往坏的方向再次变异。”德思礼缓缓说，“虽然耶和华是主神，地位至高无上，但论战斗天赋，天使长的血裔将会凌驾于耶和华血裔。”
“那我们可以一起研讨，这课题完全值得在这里待上一晚上来研究商讨，估计该去帝风那里摆弄下塔罗牌咯。”福克斯说。
“那个耍玩扑克的耶路撒冷人？”
“嗯，占卜大师的帐前要热闹咯。如果晋天衡是乌列血裔，他通不过塔罗78回溯的，那么富尔达将与这个男孩为敌。”
德思礼叹了口气，“我查血统问题并不是为了针对人家孩子，福克斯......你知道的，伊甸园被路西法破坏，地狱之门的诡异巨坑，以及这次黑手事件，混血世界的格局在变化，我们是被迫心狠。”
“我明白，”福克斯扭过头，“我派人去俄罗斯北部科拉半岛。”
德思礼起身，“《创世纪》中没有提到地狱之门，但西元16年著名希腊地理学家斯特拉波提出地狱之门充满了毒雾，经过的麻雀被浓度很高的二氧化碳烟雾瞬间杀死......”
他将水晶电脑连接到投影系统，硕大的半透明屏幕悬空出现在控制大厅的中央，闪烁莹莹的微光，“你看，这是苏联人在1971年离土库曼斯坦达瓦札村北约10公里处钻探意外发现的塌陷洞口，那里满是毒气，直至今日，仍然不间断地灼烧着火焰。”
福克斯打断了他，“这次中国杭州出现的大洞也残留难以扑灭的火焰！”
屏幕上，塌陷产生的巨洞中充斥着烈焰，这个直径50至100米的大洞就像通往地心的隧道，却又像是火红色的鬼魅。历史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这一切不得不让人心头一紧。
“当年，苏联以科教片的形式将‘地狱之门’的出现和存在陆续公布于世界，很快就被欧洲混血种认出来，也有为数不多的人提到乌列守门职权，但那仅仅是几个开裂吐火的洞口，人们全当是谬论，可这一次黑手的出现，可能会印证猜测。”德思礼继续说。
“乌列的血统到底会是怎么样的？”福克斯说得没有底气。
“放轻松，介意来杯flameAbaddon黑啤酒吗？我一个人的时候总爱这么消遣。”德思礼手插进口袋，另只手中托盘上是一瓶冻过的酒。
“这是OETTINGER家的啤酒，你骗不了我。”福克斯大饮了一口。
“‘火焰地狱’，多配的名字。”
福克斯品着酒，手指划过电脑，火红色的屏幕变幻成惨淡的冷色，“还是苏联，阿撒哥夫博士在西伯利亚地区地底九英里深处发现巨大空间，里面传来哀嚎声，目击人甚至看见洞内蹿出长有獠牙面容凶煞的怪物。”
“是的，当时被政府压下去了，毕竟那时候苏联在和美国较劲，不能动摇人心。”
“这些都是‘S’级的机密文档，收藏着多处地狱之门的信息，你说会不会每处地狱之门都埋葬着乌列的圣骸？”
“那晋天衡就是‘棋子’。”德思礼说道，“那黑手就是‘护主心切’！”
“晋天衡......”福克斯顿了顿，提出疑问，“复活乌列的关键点？”
德思礼不太肯定，叹了口气，“我还不能断言，校长和校董那边有消息么？”
“校董有关于‘地狱之门’的部分资料和文献，估计引起怀疑只是时间问题。”福克斯的呼吸声低沉粘稠，“校长......”
德思礼教授把看向巨型屏幕的视线挪开，推了推眼镜，盯着突然沉默的福克斯。
福克斯勉强露出笑容，“校长是出了名的预言家，早在那孩子落地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关注了。”
德思礼看了看福克斯，并没有说话。
“嘿！穿来穿去的先生，我突然困了，”他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扭头对站在红灯绿灯跳动的黑暗里的福克斯说，“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除控制主机外的发热电器关了，它们开得太久，该休息了。”
福克斯表情木然，不解的看着德思礼。
“真是个书呆子！”德思礼远离了微光闪闪的屏幕，慢慢融入黑暗，用脚踹开成堆的薄片金属和杂乱无章的书籍。
他常年待在这里，所睡的床铺混合着机械运作的潮热，消瘦寂寥的背影拖拉着，总在睡前翻上几页上世纪天使的秘闻。
金属门的另一边传来德思礼幽幽的声音，“福克斯，我们都老了，这将是年轻人的天下，就如同盛世时期的中国帝皇终究会被戈马下台，新势力会大振旗鼓，接手江山。”
德思礼教授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在空荡荡的控制室里回荡。
“新的混血种会有更优秀的基因去替代衰老混血种，这是自然法则，物竞天择。”
福克斯突然愣住了，低下头，默默整理乱糟糟的桌面，眼眸闪着很微弱很微弱的光。
身体里流淌的神之血在沸腾，皮肤下可以看见飞速流窜的血液，难道真的如德思礼教授所说的那样吗？
血液沸腾的时间很长，福克斯闻见淡淡的焦糊味，果然还是会这样，他看着自己逐渐变焦黑的手臂和被焚烧的袖子，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