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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法洞悉的命运

当众人看到安雅出来的时候,他们立马都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了。

关于传闻中的大预言者,他们有太多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接下来还有谁会受到大预言家的接见,得到命运的指引?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魔族副将西亚度。

听过刚才众人的低声讨论后,他知道了大预言师经常有指点天才的逸事。

她只要是遇到有潜质的族人,就必定会为其指迷点津,使其绕过人生上不必要的弯路。

无论对于谁来说,大预言师的指引都算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遇。

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公主殿下,还有谁敢说比他西亚度还有潜质!

虽然出身在卑微的极北地区,但是他年纪尚轻,不仅有可怕的力量,还颇有地位。

他甚至相信,只要再给他一段岁月发展,他必定能像一颗新星一样冉冉升起……达到七位统领那样的高度!

“提灯者大人,请进去吧,大预言者想见见您。”

西亚度愣了一下,什么?我听错了吗?

可接着他就看到了岩山慢悠悠地走向木屋,钻进黑幕里。

他难以置信地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同伴,但除了哈骨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外,其余的都看不出太大的反应。

见此,他只得收回目光,阴郁地望向木屋。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内幕!他想,要么是因为公主殿下亲自为岩山请求了,要么只是大预言师单纯地想看看异界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绝不可能是别的原因。

……

当岩山进入到木屋里时,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忍着那个魔将的眼神了……

不过这下子会被他将针对的理由倒是又多了一个。

他把目光投向靠在藤椅上的大预言师,仔细地用自己的方式打量了一下这位刚刚听说的传闻中的存在。

她很老,脸上的皮肤显得皱巴巴的,像是脱了水一样,而那些额头上的皱纹更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蚯蚓,要不是面容还算和蔼的话,岩山说不定真会把她当成中世纪的黑巫婆。

他抛开以貌识人的想法,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周围的书架,他想,这老婆婆应该是一个相当有智慧的学者,既然有大预言师这个称号,那应该对玄学也有着大量的研究。

就在岩山仔细打量着大预言师的同时,大预言师也在用满是智慧的眼睛凝视着岩山。

好一会儿后,岩山决定先开口,他要结束这僵局。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岩山,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类。”

大预言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刚才公主殿下说您想见我,果然是因为提灯者的事吗?”岩山试探性地问道。

“不,那个不重要。”

岩山愣了一下,这个回答让他有点云里雾里,既然大预言师不在意提灯者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见我呢?

仿佛是看出了岩山的疑惑一般,大预言师接着说道:“我已经从公主殿下的命运中看到了你一部分的未来,我想确认一下,是否可以从你这里看到关于她的更深层次的命运。”

原来是这样啊,岩山心里略微有一些失望。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了,因为只要稍微总结一下这两天的观察,他就能得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结论:除了公主殿下以外,似乎谁都不是很在意他这个所谓的提灯者。

他现在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

唯一清楚的是:与唯一向他示好的公主殿下的频繁接触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以问大预言师吗?

没有考虑多久,岩山心里就有了答案。

西亚度那诡异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安心,这是关于自身安全的大事,还是不要拖延的好?他可不敢什么都不做,让自己一直悬在一根危险的绳索上。

他打定主意,在大预言师先把事情做完后,自己必须得出口询问。

“来,把手给我吧,我为你进行一次命运的推演。”

“嗯。”

于是岩山把两只手都递了出来,他看着大预言师拿起星盘,把他的右手放了上去。

“闭上眼睛。”大预言师说道。

“嗯。”他又应了一声,把眼睛闭上,在心里想:这是在算命吗?

可等了一会儿,不仅什么奇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古怪的感觉也没有,唯一能给他一点神秘感的只有星盘上传来的冰冷触感。

相当无趣。

时间一久,他就熟悉了这种感觉。

他心中被激起的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耗殆尽,他甚至开始对刚才自己听到的种种关于大预言师的神奇事件怀疑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推演吗?

当他等得实在有点不耐烦了的时候,大预言师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你睁开眼睛吧。”

命运的推演做完了吗?他默默地想到,这个老婆婆会不会搬出一套和巴纳姆效应相似的理论来对付我?

但是当他睁眼时,他却看到大预言师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脸,满是疑惑和不解的样子。

“怎么了?”他有些不安地问道。

大预言师摇了摇头,她说道:“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为异界的灵魂进行命运的推演,情况超出了我的预料。”

“嗯……就是说您没有成功的意思么?”

大预言师严肃地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可以透过他人看到你的未来,但是却无法通过你自身去窥探你的命运,我甚至看不到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特殊性,在星盘上,属于你命运的轨迹是一片空白。”

岩山装出一副因为不可思议而瞪大眼睛的样子,他实在是对着这神棍一样的话提不起什么兴趣,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异界的话,他说不定会扭头就走。

突然,大预言师眼睛眯了起来,她对着岩山问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公主殿下一行人,你还有没有和其他看起来极度异常的存在接触过?”

“没有。”岩山否认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我接触过的还有比你们异常的吗?

大预言师皱了皱眉,然后起身离开了藤椅,走到了墙壁边,她抬起头望着比她人高出两倍不止的书架,用目光在繁多的书籍不断地检索,直到她看到了一本纸质泛黄的古老图书。

“裂牙,帮我把最上面那一行,第一百二十五本书拿下来。”

话音刚落,岩山惊讶地看见,一直待在金属架子上的大黑鸟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书架顶端,并用巨大的喙把大预言师想要的那本书夹了出来。

好有灵性的宠物啊。

岩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他的目光随着大黑鸟的身影粗略地扫了扫那些高高摆起的书籍,虽然不怎么接触藏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无法看出这些书籍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的——它们有一种古老而宁静的感觉。

就在岩山把注意力慢慢往书架上那些比较奇异古怪的图书转时,大预言师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她不断翻动着泛黄的书页,目光一行行地扫过那些古老而繁奥的文字,不过她脸上逐渐变深的皱纹却暗示着她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裂牙离开了大预言师的肩膀,扑扇着翅膀回到了金属架子上,大预言师不需要它了,这也预示着她的查找到此结束,果然,在裂牙飞走后大预言师就合上了手中的古书。

她再次注视着岩山,目光锋利到了令他有些不适的程度。

“你真的没有和什么异常的存在接触过吗?”她加重语气又追问了一遍。

岩山不大高兴地回答道:“真的没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直和公主殿下是一起的,您若不信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见岩山态度不怎么配合,大预言师也没再说什么,她重新回到她的藤椅,叹了口气。

“我没有怀疑你说谎的意思,只是刚才那种情况实在是特殊,而古书的解释是只有在受到外来干预的情况下推演术才会失败,所以我才会反复询问你的,如果要是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奇怪的东西盯上,那么不仅是你,你周围的人也会陷入危险的处境。”

岩山怔了一下,奇怪的东西?

这短短两天来,他看到的奇怪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先不论在不落城前的战场上看到的魔族大军,这来荒原上的一路长得稀奇古怪的野兽也不算少数,更何况几个小时前在荒原内部还见到了一边腐烂一边奔跑的巨大鳞甲兽和潜伏在水洼中的吸血大虫,这些,还不够奇怪异常吗?

但是大预言师像是洞悉了岩山的心理活动般摇了摇头,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就当我没说吧,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也许是这个世界的预言师并不能干预来自异世界灵魂的命运轨迹也说不定,好了,既然我不能顺带为你推演,那么就早点结束把对公主殿下的承诺实现,让你们踏上路途吧。”

话音刚落,一只翠绿色的串着绳子的小笛子飘到了岩山的面前,它一边悬浮一边散射着柔和的绿色光芒。

“这是?”

“我透过公主殿下的未来隐约看到你们将面临危机,这是应她的要求给予你的保命道具。”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是仅有一次机会并且是只能在生命遭受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使用。”

岩山好奇地抓住这半空中的笛子,当他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他发现它敛去了光华,变得寻常无异。

“请问这该怎么使用呢?”

“很简单,只要你吹响它就行了。”

“就这样吗,好的,谢谢您,我会将它妥善保管的,不过既然您已经预见到了危险,那么可以告知其具体的内容吗?”

很明显,大预言师皱了皱眉,她不太高兴。

“你的问法太贪心了,预言师并不是神明,就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也不可能知道命运洪流其中全部的辛密,我只是在代替命运向你们预警而已,帮助你们挺过灾厄不代表着我能使你们躲避它。”

岩山刚想辩解一下,可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大预言师的声音。

“你走吧。”

他看了一眼大预言师,发现她已不再关注自己,他有些尴尬,但只能转身离去。

就在他快走出小屋时,大预言师的声音突然响起:“记住,现在除了公主知道你有这个道具外,外面的其他人是不知道你有的,可别不计后果地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岩山怔了一下,然后他回头看着大预言师说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铭记的。”

接着他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您,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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