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金色蛇瞳和极具威胁的语气，再加上龙血甦醒之后，气场带来的强烈压迫感。让肉体凡胎的安德森根本无力抵抗，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的信仰，还不够坚定呢。”可能是和天默相处的时间久了，平日里外表文静矜持的寒雨凝，居然露出了似曾相识的戏谑笑容。
眨了眨眼睛，恢复人类的姿态。望着安德森气红了脸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寒雨凝摇了摇头警告道：“神域城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守护这座城市的人，也不止有天默一个人。如果敢胡来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没等安德森做出回应，寒雨凝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光球之中。伴随着迎面而来的湿气和霉味，她和天默转瞬间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与坐落在戈壁荒漠中的神域城截然不同，也没有美洲之行见到的末世奇景。铺满青石和苔藓的潮湿小路，屹立数百年却仍旧不倒的古老建筑，还有远处的薄雾之中，依稀可见的高耸钟塔遗址。如同它近代史上多舛的命运一般，就算经历了秩序崩溃的浩劫，欧洲仍旧残留着人类文明的痕迹和气息。
随着身后光球的骤然缩小，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寒雨凝盯着天默耐人寻味的眼神，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只不过感觉有点儿奇怪。”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起小雨的天气，天默浅笑着补充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居然敢当面对安德森说出那种话。”
寒雨凝不屑地撇了撇说：“还不是跟你学的，难道不像吗？”
“我可没有那么直白。”似乎是受不了周围阴冷潮湿的空气，天默笑着紧了紧衣领，目光转而越过寒雨凝，看向了她身后的巷子里，“朋友，你没必要躲起来，我们对你没有敌意。”
话音未落，巷子中走出一名血衣武僧。和之前见过的血衣武僧一样，他的面孔也隐藏在肥大的兜帽之下：“安德森神父，不允许我跟你们交谈，请原谅我的无礼。”
“是不允许？还是想要暗中监视我们？如果安德森不允许你和我们交谈，那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发现面前的血衣武僧没有回答，天默舔了舔嘴唇直截了当地坦言道：“我不喜欢他，甚至有点儿讨厌他。这些话你可以直接转告安德森，而且我相信他一早就明白。可对事不对人，刚才我看你一直在祈祷，很好奇，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血衣武僧似乎知道不是两人的对手，也知道如果不给出满意的答案，自己也不能轻易脱身。短暂地思虑一番后，有些不太情愿地坦白说：“神明会回应信徒虔诚的祈求，但信徒的要求必须明确，且不带有一丝杂念。”
“也就是说，你出现在这里的作用，类似于信标咯？”听出些许端倪的寒雨凝，看着血衣武僧点了点头，不禁有些狐疑地猜测道：“那你不会是孤身一人，徒步来到这里的吧？”
“坚定的信仰令我无所畏惧，伟大的神明也会在漫长的旅途中提供庇佑。”血衣武僧语气十分坚定，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
天默见状不由得点头感谢道：“原来如此，多谢你的回答。”
“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望着血红色的背影缓缓离去，寒雨凝忍不住感慨道：“我们昨天中午提出的要求，而他只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从地中海来到这里。恐怕只有不眠不休才能做到吧？实在是太恐怖了……”
天默若有所思地回应说：“所谓的信仰就这种东西，在和平年代精神富足的时候，它或许一文不值。相反的，在不安动荡的环境中，信仰会变成一个人的精神支柱，甚至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如同现在这样。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没办法评价它本质的好坏，能做的只有去分辨。不过，刚才我们好像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情报……”
“什么意思？”寒雨凝闻言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置可否地试探道：“你指的是刚才他说的原理吗？”
“没错，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看着寒雨凝不解地样子，天默轻笑着耐心解释说：“教廷信奉的神明，也许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但是它好像没有理解和思考的能力。就像我们刚才听到的一样，你必须严格规范自己的祈求，愿望才能被实现。”
寒雨凝挑了挑眉，反问道：“可这岂不是替他们证明了神的存在吗？”
“所以我才感觉有趣，或者更准确的说，这帮我们锁定了一个范围。”天默沉吟了一会儿，用一种故作神秘地语气提醒道：“可别忘了，传说中能满足人们愿望的，可不仅仅只有神明，还有恶魔也可以……”
“别吓唬我。神和魔，你不是一直不相信吗？”望着天默脸上逗趣的表情，寒雨凝似乎也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可还没等天默解释，远处血衣武僧刚刚离去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音色和方位判断，遇害者正是先前的那位血衣武僧。
“看来神明的庇佑没有返程票。”天默伸手拽住想去救援的寒雨凝，然后拿出徐福先前给的白玉壶说：“不用去了，听声音就知道，已经死透了。”
“是什么东西做的？”凄厉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回荡着。可能是因为距离又十分接近。寒雨凝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反观天默却仍旧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开白玉壶上的封条，一边心不在焉地解释道：“谁知道呢？死灵？吸血鬼？狼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曾经有人说过，这里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创世文本的出现，还有秩序崩溃造成的浩劫，这里早就被异种和怪物彻底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