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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遗迹②

空间里的壁画不止一幅。

在对面的墙壁上,同样的位置上展现着一幅相同尺寸的壁画。

这幅壁画上,刻画的是一座城市的片段。

一栋栋色泽灰黄的方形楼层,虽然大多不过三层,而却鳞次栉比建立在丘陵周边,如同无数仰望神明的信仰者般,仰望着高高屹立丘陵上金碧辉煌的圣殿。

即使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洗刷,依然可以通过壁画上纹刻在圣殿外墙的精细雕纹来想象,这个圣殿是何等的华美和璀璨。

而在天空上,一头体型比圣殿小不了多少的怪物出现在圣殿的正上方。怪物拥有着狮头、羊身、蛇尾的特征,按教廷流传下来典故记载,是神代时恶魔遗留在人间的,名为『奇美拉』的恐怖魔兽。

奇美拉对着圣殿喷出熊熊火焰,而在圣殿的一侧,一名骑乘着飞马的战士神色凛然,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奇美拉的火焰。

战士身穿着发光的盔甲,这一点在壁画上,是用能发出荧光的宝石碎块来表现。他一边抵挡住火焰,一边高举一柄比他自己还要高的巨大魔法杖,魔法杖的尖端处,似太阳般绽放着光辉,照射向怪物。

而这只恐怖的怪物,正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这幅魔法战士战斗壁画左侧的墙壁上,则是一幅表现空旷荒地场景的壁画。

以近乎歪曲的透视线表现荒地的辽阔,荒地之上,刻画着一个近乎完美得到圆,圆之上,以相等的距离立起十二根石柱,整根石柱上都雕刻那些三角与直线构成的文字。

一艘占地比圆形稍小的椭圆球体飞船悬空在圆心处,飞船底部的转向尾舵清晰可见,八根固定在甲板外侧的圆筒垂直地面,不断向地面喷出巨大的气浪,支撑着飞船缓缓升空。

最后一面墙壁上,所描绘的则是和前面截然不同的景象。

无数升往天空的飞船正与飞马战士组成的方阵爆发起激战。从飞船甲板上源源不断写出的燃烧着火光的箭矢将一个个战士贯穿,点燃,像流星雨般划过天际,而被战士手中魔法杖击中的飞船则散发着火焰与黑烟,径直往战士们的城市上坠落,在地面炸起一朵蘑菇般的巨大烟云。

而那个屹立在丘陵之上的圣殿,那个飞马战士们舍身守护的金碧辉煌的场所,在城市毁灭之前就化作一片燃烧着的废墟。

四幅壁画如一位无声的讲述者,向两个无知闯入的人诉说着他们所见的、所经历的故事。

他们深沉在巨大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发出乃至一点声音。

「这是……拥有记录之前的战争,在有史书记录之前,发生在这个大陆之上的战争。」

过了半天,达利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的推断道出。

史前未知高度的魔法与史前未知高度的科技间,为了争夺对未来的主导权。在这场毁灭世界般的战争里,没有神明可以立足的地方,没有圣子,也没有教廷,所谓的开天诸神在这种战争之中,不过是如同微尘般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神明尚未出现之前的往日,人类已经掌握住可以摧毁世界的力量。拥有这样的力量,又和无所不能的神明有什么两样?

达利望着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站在废墟中的幸存的最后一个魔法战士。

他在众人的仰视之下,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天空。

「也就是说,所谓的神明,就是力量已经无法束缚他们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魔法师。」

「没错,这就是隐藏在神代以前的,最荒谬的故事。『诸神之刃』的犹大。」

伴随忽然出现的应答声,来自四面八方数不清的数量的踏步声从他们身边响起,光芒下的无数黑影闪动。

当踏步声停止的一瞬间,他们发觉自己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持燧发枪的士兵们包围。

「你们是人,还是鬼?」

「鬼?从你犹大阁下口中讲出这个词来真是稀奇。连神都是人变成的,那人或是鬼,又有什么区别。」

回答者的声音不断在这个空旷的空间内回响,达利一时间根本无法确定他的确切位置。

「还是有所区别的。我虽然聆听主的教诲,但可没有兴趣和神代以前的鬼作什么瓜葛。」

「但是,据我所知,即使我们真的是鬼,你都会很想和我们有所瓜葛的。」

「这话怎讲?」

「你们在沙漠里踏遍三天三夜,不就是想找到我们的位置?」

「也就是说,你们是……」

正前方的黑衣人群纷纷退让半步,从通道中簇拥出一名比其他人高出整个头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同样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之中,只见他举起左手,拉下掩住大半张脸的长围巾。

「我们的名号,乃『火药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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