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修炼中，苏飞飞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寒夜雪！你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啥啊？”
“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哈？说什么鬼话呢，隐山小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南无三，罪过，罪过，弟子误犯口戒，罪过——除了你我和沐沐，还有几个人啊？”
“还狡辩？昨天还看你和隔壁秦姑娘眉来眼去的。”
“那是给沐沐借换洗的衣服，归根到底还不是你带了一兜子没用的衣服，还怪我咯？”
“你……我多年来的收藏，你竟敢说没用。嘴这么欠，小心晚上我把你弄得下不来床。”
“好好，是我不对……”寒夜洐叹了口气，看来‘千万不能和女孩子吵架，否则不论输赢都是你输’这条准则简直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铁律。
“那说点实际的吧，沐沐的衣服就在外面晾着，你倒是用火云掌赶紧烘干了啊，那岂不会方便很多？”
“咳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仙子从来都是出淤泥而不染从来不会沾染凡尘，这暂且不谈，”看着对面张口有话说的样子，苏飞飞急忙岔开话题。
“夜雪，你再走一遍独孤剑，从一式到九式。”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修炼是远比斗嘴重要得多的，寒夜洐决定放她一马。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默诵着剑诀，寒夜洐步步踏出，迅疾如风，虽然手中无剑，肃杀的攻势却绵绵不绝。
处于种种原因，苏飞飞传授剑招时并未让寒夜洐拿着剑练习，这让寒夜洐很不解，就算是为了安全起见，手中好歹也象征性地拿个竹棍什么的吧，这么一股脑孔挥着能起到多少作用？
然而苏飞飞只是摇摇头，罕见地严肃了起来。
“剑，不过是你身体的延伸，对于定力不足的人来说，手中执剑只会分心在剑上，对于剑招本身的领悟则会大大减弱，很多人便是因此养成了坏习惯，一辈子只能做三流的剑客。当然，也有人另辟蹊径，纯粹执着于剑，反倒完全忽略了剑招，最终形神化剑，也走出了一番广阔的天地，这暂且不表，话说这种人从古到今也就那么两三个，你也别跟我钻牛角尖。总之，这世上使剑使得好的人最终都扔掉了剑。一柄剑用得再熟练，终究熟不过自己的身体。”
独孤剑一至九式招招为攻，不留守势，旨在抢占先机，先声夺人，寒夜洐想象着虚空中那无形的敌人，步步紧逼，连环出手，一时间寂静的练功室内充斥着运招时破空的呼呼风声。苏飞飞皱起了眉头，也许寒夜洐本人没有感觉，他嚣张的杀气已充斥了整个房间，令人如坐针毡，而在杀气最浓重的地方，寒夜洐眼中隐约掠过一丝红光。
“噌——”
木质的墙壁上赫然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细碎的木屑迸射而出，四散了一地。
剑招走到八式半，寒夜洐目瞪口呆地停了下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果然呢。”苏飞飞神色凝重。
“独孤剑，世间流传九式，玉女剑，世间流传一十六式，恶名昭著的风月剑，世间流传一十三式。然而最终，使剑的人放下了剑，停下了笔。的确，一寸长，一寸强，一般来说手中有把兵刃总归好过赤手空拳。而那些人其实也并未真正地放下了剑，而是他们已有了一把独一无二的，这世间最适合于自己的无形之剑，从此便不再需要任何身外之剑。”
“至于剑谱，其实还真不是他们不想写，而是根本就写不完，毕竟这无形之剑从心所欲，瞬息间千万种变化，如何能一一记下？也就独孤那个老顽固十年如一日地往后写了九百九十式。呵呵，独孤剑虽有九百九十九式写了下来，但九式之后的剑招便是摆在你面前，又有多少人能读懂？事实是，独孤当年特地留了一份九十九式的完整抄本在自己的衣冠冢前，哪知后人只识得这前九式，视作珍宝，而把这后九十式当作老人家的胡言乱语弃置一边。”
“就此打住吧，我说了这么多，你是否也该老老实实招了？”
“不不不，这脑洞有点意思，接着说啊我听着呢。”寒夜洐正趴在地上双手托腮，聚精会神地听着。
“还跟我装傻。”苏飞飞怒气冲冲地瞪了寒夜洐一眼。
“那我就直接问了。”苏飞飞一把拽起寒夜洐的手，内劲激荡之下，掌心缓缓跃动起的银灰色流光。
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苏飞飞意味深长地看着寒夜洐。
“夜雪妹妹，看着我们姊妹情深的份上，能否开了金口告诉姊姊，前两天玄关还只通到杀气外方程度的你，是怎么连连打通奇经八脉散劲化真元，又是怎么福至心灵锻气为剑？是哪个好心的小浪蹄子给你开的小灶？”
“真没有啊。额，也许是我每天晚上静修一个时辰终于量变引发质变起了效果？”
“胡说，天才如本姑娘当年也花了整整一个月！”
“哦吼~我懂了，你是嫉妒我比你……”
话没说完寒夜洐脚底一滑四仰八叉地被苏飞飞扑倒在地。
“再说下去，夜雪妹妹，接着说下去给姊姊听听~”
“姊姊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谁？说，是不是隔壁秦姑娘！”苏飞飞居高临下，一脸义正词严地堂而皇之地吃起了豆腐。
“不……啊~冤枉啊我们是清白的，我就借了件衣服啊，还是替沐沐借的。”
“那……到底是谁？”
“呼啊，呼啊，真，真的没有……等下，我好像隐约记得……”
“嗯~记得？”
“好像，嗯，有一个人……那天晚上……”
“哈啊……说下去。”
“我……我记不起来了……”
“老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兰陵的王施主喵。”
“？！”“！？”
“唔，老朽或许来得不是时候？”
地板上，寒夜洐仰面朝天地被苏飞飞扑到，眼看就要被就地正法。
“弟子见过大师……”苏飞飞急急忙忙地起身收拾好衣服。
“唔喵。”花猫点了点头。
“年轻人有精神是件好事情喵。不过这姑且是在寺中，佛祖面前，多少该注意下喵。”
“弟子……弟子知错了！弟子定不再犯！恳请大师恕罪！”不可一世的苏飞飞此刻竟被吓得战战兢兢双腿抖个不停。
猫住持摇了摇爪子。
“险些忘了正经事。老朽这次来，倒也不是要教训你们。几位故人来敝寺小坐，均指名道姓地问及各位小施主，明日素斋小宴，不知各位小施主可否前来一叙？”
PS:好久没看见彩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