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男老师大概和他关系不错，打招呼道：“老王你上完课了啊，怎么样，那帮小子们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唐陌应声道：“哦哦，没有啊，上课挺顺利的。”
接着一屁股坐在男子旁边的椅子上，顺便瞥了眼男子的胸牌—杨建国。
他见唐陌坐的干脆，带着一丝奇怪笑意道：“啧啧，王老师，你还是对小张念念不忘啊。”
很有时代感的名字，如果不看男子一脸的奇怪笑容的话。
果然是一丘之貉，唐陌想起在楼上看到过的“自己”的样子，同样的猥琐气质，也难怪能成为朋友了。
唐陌轻咳一声道：“老杨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报国仍是一脸笑意道：“哟~，王老师可真是忘得快啊，你前几天刚刚表白，被人家拒绝了还三天两头的往这跑，要我说，何必呢。”
一时间，他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唐陌感觉到办公室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杨建国掏出一盒烟，示意和他出去抽。
两人在走廊中吞云吐雾，男子貌似对他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不断向他打听他和那位张老师的进展如何，唐陌也乐得用些垃圾话来满足他，在这其中，唐陌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所变成的这个肥胖男人，全名叫做王立刚，前几日在办公室鼓起勇气向新来的实习老师张曦表白，这可是这位王老师干过的为数不多的大事件，好友杨建国当时正在楼上上课，没能看到这一举动，于是一直便耿耿于怀，用八卦来形容这位好友再合适不过，表白当然是失败了，可王老师随后的行动表示他并没有放弃，仍是时常跑过来嘘寒问暖。
办公室大部分老师都是那次事件的见证者，私底下讥笑王胖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同时也觉得正常，人家张老师知书达理气质好，受到表白后委婉拒绝就不说了，之后也没有因为王胖子不断的骚扰而如何，每天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砰”
一声闷响传来，杨建国吓得把烟都抖了几抖，唐陌耳朵一动，这声响离这里似乎并不遥远。
接着是一个极度尖锐的女声传来：“啊啊！张老师跳楼自杀啦！！”
这下办公室一下子炸开了锅，几个老师穿上衣服就要起身。
又是跳楼！
他听出这就是刚刚接触过的那位中年女子的声音，可张老师是哪一位？唐陌心里泛起一丝不安，他转头看向杨建国，却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发白，天气虽热可空调一直是开的，他浑身却不断地出汗，这很不对劲。
“他很紧张？”
唐陌不动声色，显然这位杨老师知道些什么东西。
整个一楼不停的有老师伸出头来观望，唐陌下意识扇了扇风，从刚刚开始，这个地方仿佛更加燥热了。
“我们出去看看？”
唐陌看向杨建国，却发现很多人都在往外跑，他却自顾自的想要回去。
杨建国听到好友问话，立刻道：“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唐陌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开，走廊里满是拥挤的人潮，仿佛一瞬间学校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唐陌摇摇头，正想换条路走却猛地发现人们似乎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他走到哪便有一定的空间让他继续。
“是错觉吗。”
恶心。
这是他出来后的第一反应，就在大楼前不远处，一具被摔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就在那里，唐陌皱眉，尽管已经见过不少，可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一具尸体还是让人不舒服。
好几位好奇的女老师已经尖叫着逃离了这里，干呕的声音不断传来，唐陌看向一位面色发白的男老师，问道：“这是哪位老师？”
这位老师见唐陌只是皱眉，很是惊讶，随后道：“不知道，可那衣服，我早上好像见到张老师穿过，刚刚李姐也喊了，应该就是她吧。”
“哪位张老师？”唐陌追问道。
老师补充道“张曦啊。”
又是她！！
这个名字犹如一颗炸弹落在唐陌耳边，这么巧的事情也会有吗，唐陌不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就是这样，王胖子的心仪对象就这么死了，充斥着蹊跷。
很快，几个听到动静赶来的穿着制服的人赶来了，他们似乎是这所学校的巡逻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的同时把人群隔开这个现场。
“滴——嘟——”的警笛声响起，唐陌随着人流，慢慢回到办公室。
“我可跟你讲，那场面别提有多恐怖了，那么大一个人哦，摔到地上变成了一堆肉泥。”
“是啊，太恐怖了，还有人跑过来管的，这次我们学校恐怕又要上报纸了。”另一位女老师拍拍平实的胸脯，补充道。
现在整个房间的气氛可不像之前那样和谐，两位中年女老师虽是脸色不好看，却是有些热切的向其他没去的老师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那架势简直要恨不得亲身看见人家跳楼的那一瞬间。
唐陌不屑的撇撇嘴，他甚至能猜到等到她们晚上回家，便会立刻开始向亲戚朋友一顿讲述，整件事可能都会变成她们嘴中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
这样的中年女人既碎嘴又讨人嫌，唐陌实在受不了，他正要说上两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张老师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事，你们没看到王老师已经这么难受了吗，你们能有点人情味吗？”
说完指了指唐陌，确实，现在唐陌低着头，衣服领子背后满是汗水，看起来一副既难过又紧张。
几位妇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替，整个办公室瞬间又静了几分。
唐陌愕然。
他没想到这位有些猥琐的杨建国居然率先开口，可奇怪的是，唐陌依然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刻意?
先入为主也好，唐陌决定等到下班的时间好好和他聊一聊。
从杨建国说了那一番话，每个人看起来若有所思，而唐陌就一直保持着那样一个低头的姿势，幸亏现在他是个胖子，真要让他一直挺胸抬头那才叫累。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上级通知今天因为某些原因提前离开，不过不提醒也差不多该到时间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傍晚。
老师们陆续离开，杨建国也收拾东西要准备要走，唐陌一把将他拉住。
回头一看，正是好友王立刚那张胖脸，他奇怪道：“老王，干什么啊。”
“虽然小张老师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是这没办法的啊，谁能想到好好的姑娘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唐陌不管这些，他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