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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战前动员

城堡的军械库装备种类不少,只可惜数量不多,莱尔解释道最近消耗武器的速度很快。

唐陌本来还试图从这边买下几把攻城弩,听了只好作罢,为数不多的武器应该交给更懂得使用它们的人。

“晚饭前麻烦您把士兵们叫到训练场附近,我想和他们说说明天的战斗。”唐陌扭头对维克说道。

“好的,大人。”

维克随即黯然道:“不论明天的战斗如何,我希望您能好好鼓励他们。”

唐陌严肃道:“我会的。”

训练场,维克叫了几个仆人,帮助唐陌搭了个临时高台。

唐陌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暗叹了口气,明天这些孩子们又有多少能活下来呢,没错,为了尽可能挡住这次进攻,不少半大的孩子也穿上了简易的盔甲。

“米兰达,你觉得上面那家伙靠谱吗。”一个女孩子正小声说道。

她身边的高个女孩皱了皱鼻子道:“这我怎么知道,听说他是个贵族,可我看他更像个战士。”

说完米兰达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嘻嘻,我可没见过肤色这么黑的贵族,这家伙一点不注意形象。”

“不过,听说他是特意跑来凯尔瑞丹帮我们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哪怕那些诺德人因为贵族的身份而放过他,但一顿苦头应该是少不了的。”一旁的女孩补充道。

“是嘛,可是我们呢...”米兰达神情沮丧道。

两人看着对方,气氛顿时沉闷。

米兰达和伊芙是一对姐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战争的爆发使得他们的父亲死在上一次领主的出征,这代表着她们可以拒绝这次入伍,但两姐妹还是选择保卫这个熟悉的地方,义无反顾。

这时唐陌发话了,他大喊道:“你们好,我是安德鲁男爵,也是格雷恩沃德领主的朋友。”

下面有几个老兵有点激动,就在上次与吉尔斯作战时他们见过唐陌。

唐陌也注意到了这几个熟面孔,他微笑着举手示意。

接着他继续道:“你们中有不少老兵,也有很多孩子,可能你们对于明天的战役没有信心,而我想说。”

“我也没有多少信心。”

人群中顿时一阵哄笑。

唐陌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继而严肃道:“但是,我作为凯尔瑞丹堡的临时指挥,我会尽我所能,去领导大家守住这个城堡,这个许多人从小到大的家。”

唐陌发现人们安静了不少,家这个字显然让他们很有触动。

“我明白,格雷恩沃德领主至今下落不明,我们要面对的诺德人更是为数众多,但些这不能成为我们失去希望的理由,斯瓦迪亚是大陆上第一强国,作为子民的你们更是背负着荣耀。”

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荣耀不仅仅是属于贵族领主们,他们同样拥有着。

“我想说的是,即便,我们输了,也只是输给了寡不敌众而已,在此之前要让该死的诺德人付出代价!刻骨铭心的代价!!”

突然,唐陌怒吼道:“斯瓦迪亚必胜!!”

人群中忽然陷入一种莫名的死寂,紧接着,山崩海啸一般,人民突然迸发了活力,疯狂着怒吼着“必胜”,似乎是要将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米兰达姐妹也随着人群一起,妹妹伊芙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稚嫩,但此刻没有人会去笑话她,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在这里的出现本就是一种勇气。

此刻唐陌也很激动,他毫不怀疑,这时有个诺德士兵到这,就算是诺德皇家侍卫也可能被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看看下面那一张张满面通红的面庞吧,那是一个大陆强国的真正底蕴所在。

唐陌待人民平复下来,继续道:“明天,战争就会打响,今天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我会和管家说说,尽量给每个人碗里都加块肉,最后,好好休息吧。”

这样“接地气”的话语让不少人又笑了起来,他们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贵族,哪怕是仁慈的格雷恩沃德领主也不过会在战斗前勉励几句。

米兰达忽然觉得明天的战斗也不那么可怕了,她突然抱起身边的妹妹,低声道:“伊芙,我们会活下来的。”

伊芙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也没说话,只是和姐姐拥抱的更紧了。

唐陌转身走下台,看到那边的老管家,此刻维克的眼眶有些红,唐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维克,我要去城堡的藏书库,这个应该有吧,还有,今天给大家加加餐吧,我看不少人挺激动的。”

维克哽咽道:“没问题,大人,您说的我这把老骨头都想参战了。”

唐陌道:“千万别,您在战场下能贡献更多,我可不想成为凯尔瑞丹堡的罪人。”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离开了训练场。

城堡的藏书库其实是没有的,不过格雷恩沃德领主有自己的书房,藏书不多,唐陌找了找还是发现了自己想要的。

“还好领主对军事方面的书还算感兴趣,不然我今天就算白跑了。”唐陌自言自语道。

他翻开了一本《斯瓦迪亚著名战役》,里面有不少战役讲解,唐陌翻到守城战专题,这里介绍的不多,可能是因为斯瓦迪亚的射手一直不算优秀。

“守城战不如野战变化万千,在城墙上士兵们舍弃了骑马的优势,这方面我们斯瓦迪亚一直不如诺德,那帮铁罐头真是又难啃又凶猛,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至少我们的弩手能击破他们那该死的护甲力。”

开篇一句就吸引了唐陌的注意力,这位不知名的将领倒是没有回避自己的缺点,这一点很不错,唐陌可不愿意看到夸夸而谈的言论。

“在大多数斯瓦迪亚人民眼里,帕拉汶就犹如巨石一般从未沦陷过,这没有错,可我知道,这座历史悠久的名城有好几次都差一点落入诺德人之手,而我就侥幸指挥过其中一场战役。”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诺德人的船队迅速出现在远处的海平面上,他们想要攻城!黑压压的数量让所有人很快确定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尽管如此,我们的行动始终快不起来,我记得哈劳斯大人出城巡逻去了,而此前也没有被人从海上发动攻击的先例。”

“我当时还是一名城防小队长,在午休中被同事给喊醒,我只记得他大喊道:“别睡了凯文!诺德人攻过来了!”慌忙中我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披着铠甲冲了出去。”

“而我出去后看到的却让我大吃一惊,远处城墙上斯瓦迪亚战士正在节节败退,我们居然在防守的情况下人数也处于劣势?帕拉汶的城墙一直又高又厚,他们难道还能爬上来了?”

“我带着这样的疑惑赶往前线,有不少人像我一样,但我们城墙上的兄弟们早已坚持不住,还没等我们过去支援,几个为首的重甲诺德步兵举着战旗大喊道:“城墙已经占领,杀光这些斯瓦迪亚人!”这种话让我当时一度很绝望,不能上战马的斯瓦迪亚人让他们占据了城墙,那这场战役还能胜利吗?”

到这里看的唐陌也很是揪心,是的,战马让斯瓦迪亚人如虎添翼,可没有了它们,想要正面击溃诺德人可以说是相当困难了。

“我依旧没有放弃希望,我知道,如果首都沦陷对于其他城市的人们将是个十分沉重的打击,其他国家的人可不知道这座城市对我们的意义。”

“至少我还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大喊着让其他士兵聚集过来,我要和这些诺德人决一死战,可是很快,我的声音吸引来了更多的诺德弓手,他们一刻不停的向我攻击,城下房屋不少,我拿着一块有些破损的盾牌四处闪躲着,终于回到了掩体下面。”

“我暂时安全了,可我要怎么赢呢,我望着周围的十几个兄弟陷入了沉思,在缝隙中我看见不少诺德人下了城墙,他们开始缓缓分开进入城里,我心想,机会来了。我和其他人占据着这一小部分区域,一旦有几个诺德人接近,我们就冲上去将他们解决,慢慢的,我不再满足这样的效率,我们开始借助着对于帕拉汶的熟悉分散到了各处。”

“我想这应该是击败诺德人的最好方式了,兄弟们一一从角落窜出,偷袭后又急速返回黑暗中。我一直相信正面击败对手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可现在却用了这样不光彩的方式,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这样的情绪很快被遍地的尸体冲散。为了胜利,我甚至还发动了民众和我们一起发动突袭,显然,死的最多的也是他们。”

“没办法,战败之后死去的人只会更多,诺德人是不可能长久的占据这里的,源源不断的大军会淹没这里,王国中哪怕是最为爱好和平的领主得知了消息也会援助帕拉汶。”

“再后来,我们的人流越来越壮大,而诺德人的死亡也在不断发生,我几乎是从中午战斗到了午夜,等到我们很少看到穿着诺德服饰的士兵之后,我终于意识到,我们胜利了。”

“至此,我的嘴里已经干涩的说不出话,我唯有在此写到:斯瓦迪亚万岁!”

落款是凯文—洛特,唐陌望着这个名字久久不能平静,他向来很敬佩英雄,特别是这种拯救一个城市的英雄人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慢慢合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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