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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裂口女·遗迹

出发的时候还是太阳刚刚挂上天空,等到了山上的寺庙时太阳已经开始缓缓向西了。

然而,清净的寺庙外一片祥和,仅有的数名僧人将这里打点得有条不紊,似乎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简单地询问过一些情况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山崖奔去。

好在这山崖的崖底还是在山上,若是崖底在整个周台山下,仅仅靠着两足怕是要花上整整一天才能走一个来回。

待到快至崖底的时候,天边已经被涂抹上了一层朦胧的橙色,一整天的疲惫再一次被放开了。

前往山上寺庙的时候,虽然是上坡,但秋鸣倒是一直在跟陈宝宝细细地做着解释,同时也让他了解到了有哪些地方可能会出现自己和夏蝉以及那位王健师傅的足迹或指纹。可等到下山的时候,众人几乎一言不发,口干舌燥的糟糕感觉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肉体与心志,哪怕有再雄奇的景象也难以消抹掉这份疲倦与无聊。

陈宝宝的体能倒还算是不错的,但马不停蹄地走上这么一大段路也确实有点辛苦,特别是昨晚征战过后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现在已经汗流浃背、微微喘息了。

可令陈宝宝无比惊讶的事情是,夏蝉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除了漂亮、清纯与身材极佳外没什么特点,而且是与运动完全挂不上钩的年轻女孩儿而已,为何到现在为止,她的状态似乎还比较乐观呢?

其实,不仅陈宝宝内心有这个疑问,同行的其他警察们也都对这个看似纤细毫无耐性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然而,夏蝉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要是没有那颗极大提高身体性能的药丸,自己什么也不是。

就当向下的路快见底,众人也快走到绝望的时候,陈宝宝惊喜地叫了一声:“看,前方有一座梅林!”

一旁的警察擦了一把汗,小声说道:“陈警官,就算是有梅林,在这季节恐怕也是花果叶要啥没啥的梅林吧?况且,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然而,陈宝宝脸上的惊喜却丝毫不减:“望梅不是能止渴么?谁叫你们吃了?我们看看就好了。但是,前方还真的是有一小片梅林啊!”

陈宝宝是走在队伍的最后方的,位置比众人都高,但由于山路不好走,又还是雨后的下坡路,要是不好好低头盯着路很有可能一不留神直接滑下山崖,所以大家伙儿一般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不像最后那位心怀着“要是我摔倒了我也有人帮我垫着”这种诡异心理的陈宝宝那样昂首挺胸阔步走。

听着陈宝宝发自内心的声音,大家伙儿不由得都抬头望了过去,结果个个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崖底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一道山泉从石缝里汩汩流出,汇成一小汪清潭,再变成溪流延伸向远方,周围的平地里有一片青松,还有一片枝繁叶茂、绿得有些耀眼的梅林。

只不过,在那梅林附近,还有两三座被烧毁的房屋留下的遗迹,以及在遗迹旁似乎还伫立着一座庄严的神像,这些景物在夕阳的光泽下显得有些苍凉而沉重。

可最喜人的不是这崖底有多美,也不是这竟还生着绿叶的梅林,而是此处竟然还有一对结伴出行的老妪,她们臂上挽着菜篮子,似乎是在这清潭里洗着菜。

两名老妇人见着众人的到来,也都颤颤巍巍地起了身,众人也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原来,周台上的有一个村落正离这崖底不远。这汪清潭当年也有着山神的净化,人们往往只来这里取水饮用、洗菜、沐浴,而不在这里洗衣裳或清洗一些会严重污染水源的东西。

至于洗菜一事还有个特别的讲究,也与这山神的故事有关,但更多的是为了讨个吉利,毕竟是山神净化过的水,所以用这里的水清洗过后的菜吃进肚子里能够让人更健康、更聪明。当然,仅仅是对于素菜而言,若是池子里进了兽血,这对山神是大不敬的。

在两名老妇人的介绍下,众人好好的认识了一下周台山的山神——伫立在遗迹旁边的这座神像。神像看上去正如秋鸣所听到的那样,一位面色慈善的银发老太太,只是她的下半张脸用口罩遮蔽着,看不出她的完整模样。

看着这面罩的打扮,夏蝉心底的创作细胞很快地就脑补了一个特殊的画面——老婆婆掀开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没有嘴角、满是伤痕的一道尖牙裂口。

应该不至于吧?

夏蝉盯着这尊沉默的神像,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既对她有着丝毫怀疑,又有着强烈的好奇,可面对她时却又无比的平静,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似乎一切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

“那请问阿婆,这几栋房子是什么情况?”陈宝宝问道。

一名老妇人张开干瘪的嘴唇,用着勉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曾经这儿住着三户人家,结果有一天失火了,房子全都烧了,最后就只活下了一个。要不是那天晚上这百年来都十分平稳的池子突然拔高了水位,恐怕不仅那小子活不下来,周围的一片山林以致于最近的村子田地都得遭殃啊。”

秋鸣思索了片刻,瞥了一眼神像,见着神像的年头应该还不过二十年左右,便问道:“那这尊神像也是后来因为池水突涨才建在此处的吗?”

“对,对。”

陈宝宝接着问道:“那当年的那个幸存者……”

还没等他问完,秋鸣的脸上显然便已经有了答案。

老妇人打断了他,直接答道:“晓得晓得,他就在镇子上的旅馆做事儿,平日里运客送货一般都是他的活儿,为人也挺好的。”

秋鸣微微一笑,难怪他对山妖和山神的执念那么强大。至于徐老医生,恐怕也是他当年将他从鬼门关接回来的吧?

“好的,谢谢两位老人家了。”看到天色不早,两位老人的菜又已经洗净后,陈宝宝说道,“辛苦你们二位送两老回去一下吧,我们先留在这儿调查调查,等你们快回到来这儿的岔道口时再给我呼叫一下,我们就立即汇合回去。”

“是!”两名警员在接到命令后便扶着两位阿婆离开了。

在上坡的时候不难看出,虽然两位老人在这山上已经生活了一辈子,但是脚力却有些不足了,走几步就有些喘息,要不是两位警员帮着,可能等到把菜带回村的时候太阳都该完全下山了。

看了一眼天边,这才发现太阳已经沉入了树林之中,只留下了几道残弱的余晖。

夏蝉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于是便开口道:“我意识到了几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平地上除了一名警员外,便只剩下夏秋和陈宝宝了。

“什么?”众人纷纷回头问道。

夏蝉清了清嗓子:“其一,这座梅林还是不明不白;其二,等到和他们汇合返回的时候就可能要走夜路了,而且……说不定会下雨;其三,虽然听说那个村儿离这儿不远,但是要等我们回到旅舍的话应该都是很晚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或许赶不上吃饭;其四,宝宝警官……你的对讲机貌似今天出发后就一直没有再响过了……”

正当陈宝宝幽怨地蹬着秋鸣指责他说出了自己的外号时,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的确,前三个顶多是困难,而且确实会对自己这方不利;但最后那一点还真是忽略了!

果然,陈宝宝在检查了对讲机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无缘无故地就这么坏了!看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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