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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终焉

两个女人在经过了一番休息后,继续朝着山顶奔波。

路上,夏蝉紧紧地跟在兰的背后,回味着休息时兰姐讲述的经历。

据说,他有一个和秋鸣很像的未婚夫,无论是长相、习惯还是脾气,两人经常在一起完成任务,虽然嘴巴上每天都吵着骂着过不去,可渐渐地只要一天没见面心慌慌,要是见面了没说话没吵架,就会无比失落。后来,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甚至订好了婚约。

然而就在结婚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时,他帮兰姐挡住了毒素子弹,最后在医院里受尽了折磨,四十几天抢救无效,终于告别了兰姐,也告别了这个世界。从此,自责、遗憾与悲痛就像梦魇一样一直捆绑着她,终日不得安宁,几度欲轻生,直到遇见了那个孩子,那个像极了他的人。

只可惜,貌似他早已心有归属,而且铁了心一样。但回头一想,却发现当时自己那样的想法很可笑。这个孩子终究不是他,她只不过从他身上能够得到安慰而已。

风越来越大,而且头顶的乌云愈发密集,整片林子都在剧烈地摇晃着,似乎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还跟得上么?”兰姐在前方问道。

“嗯,还行。”夏蝉的回答有些颤抖,虽然满头大汗,但是冷风拂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便仿佛已经被送进了冰窟一样,冻到了骨头缝儿里。

“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

“好。”

两人继续前进着,山道并不好走,还有许多带刺的植物挡在路上。幸好这一阵子入秋后一直没有下雨,不然在有些陡峭而泥泞的山道上背着一个比自己高的人奋力攀登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夏蝉,虽然我是秋鸣的师父,但是你背上的这个小伙儿对你也不错。”兰说道,“他不是个擅长打斗的角色,日常的有些事情似乎处理得也不是太多,但他为了你也算是敢于突破,挑战自己完全没有想象过的事情。昨天我过去的时候,你正做着噩梦,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你身上后一边拨弄着火,一边哄着你睡觉,一边为你擦着眼泪,直到我快破晓时再次光顾送围巾的时候,他还在照顾着你,就算是偶尔的一次冲动,我觉得也已经十分不错了。”

夏蝉红了红脸,但随即一想到昨晚的梦,心里便只剩下了难以言明的难受。

“兰姐,听您之前说的话,我们是在以前就认识吗?”夏蝉问道。

“不算熟,见过几次面,要算认识的话,应该是我对你了解得更多一些吧。”兰答道。

“那……兰姐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么?”

“这个啊,不好意思,并不是特别了解,除了知道那个浑小子喜欢你和你后来失忆了之后,便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毕竟,他的离开也在那一阵子吧。”

似乎笨嘴笨舌地提起了兰的伤心往事,夏蝉急忙道了个歉,但兰姐回首莞尔一笑,似乎已经对那件事情不再敏感了。但也或许是早就痛苦到麻木,以致于再提起时,连伤心是什么感觉都已经无法体会了。

看着身前兰姐的身影已经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夏蝉抿紧了嘴,加紧了步伐。

总感觉自己老是笨头笨脑的,要么顾及不到别人的感受,要么便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顶,夏蝉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日在星空下飞翔的画面。他现在不在这里,但夏蝉很明白,自己的内心很像再见到他,而且希望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要出大问题。

或许,兰姐也和我一样担心他吧?

当两人登上山顶的时候,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浑身湿漉漉的,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了。倒是在那狂风之中,有一个感觉成为了永恒不变的真理——冷。

兰姐熟练地打开了密码锁,将基地的门打开,随后帮着夏蝉把赵清扬弄了下来,让他平躺在了一楼的沙发上。

房子里静静的,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随着暖光灯的打开,那一夜的情景又悄然缠上了心头。

“十点四十几,没想到你这耐力还不错啊,就算是吃了药丸再背着这么大一个男人爬上来也很不容易了。”兰姐一边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说道,“我去拿药箱,简单处理一下他的伤势后我们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了,你先帮他擦一擦,毛巾在有温泉的房间里,相比你应该知道。”

“好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赵清扬,夏蝉急忙拿来了毛巾,解开了那已经湿漉漉的围巾后,夏蝉开始细心地擦拭着清扬的头发和身子。

他的身子冰凉冰凉的,甚至有些僵硬,就连嘴唇都已经快没了血色。要不是见着还有脉搏和呼吸,恐怕第一眼得认成一具死尸。

很快,兰姐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将夏蝉先前包扎好的伤口拆开,简单地消毒上药后用干净的纱布再度包了起来。

“你们昨晚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兰皱了皱眉头。

夏蝉答道:“很奇怪的狼……最开始是幽灵一样的老人,结果突然变成了狼,然后还遇到了稻草人。”

回想着昨晚的经历,夏蝉也有些懵,暂时除了用这些简单的句子之外,她也很难组织出一个清楚的答案。毕竟,昨晚的事情很诡异,现在夏蝉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当夏蝉想着应该如何说得更清楚的时候,兰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和之前的几起时间一模一样。总之,回去你得多加小心,晴叶镇极其附近暂时不太安宁。”

“不太安宁?是指鬼盟么?”

兰摇了摇头,答道:“鬼盟的激进派或许在这两天就会被打出去了,我们要留意的是时空裂隙,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

听到这个答案,夏蝉自然而然地便联想到了昨日赵清扬给自己的解释中也有类似的话。

兰将医药箱收好,站了起来:“回去之后他的身体还得好好查一查,伤口有毒,需要清理,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中毒越深越久,他的体力流失会越快,神志也会越来越模糊,要恢复正常恐怕就不是两三天的事情了。这么一想,昨晚他还真是豁出去了啊。时间不多了,夏蝉,你随我来。”

“嗯。”将一张大毯子盖在赵清扬身上后,夏蝉便跟着兰姐来到了书房。

只见兰打开了电脑,将椅子拖到了夏蝉的面前,随后又取来一个连着电脑的头盔:“坐在椅子上,戴好头盔。”

“兰姐,这是要……”夏蝉听着抵达作响的仪器声,心中有点慌乱。

兰答道:“在这之后,鬼盟再也无法定位到你的大体位置了。或许你并不知道,慕容子文早就在你体内留下了可以追迹你的东西,只是量不多,而且秋鸣这一阵子一直在暗中帮你分解,所以他才顶多只能知道你在晴叶镇,不然你刚来晴叶镇的前几个晚上可能就要和他进洞房了。今天过后,除非鬼盟再次定位你,他们是无法通过追迹手段找到你的位置的。”

夏蝉戴好了头盔,坐在了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程序的运转。

“通过逆追迹,在服务器刷新的几秒内我会潜入到已经被部分破解的鬼盟系统里,把你的信息消除。”兰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道,“可能会有点难受,有点累,但是你大可放心,没有任何危险。实在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夏蝉静静地看着弯着腰锁着眉头的兰,感受着脑袋上热热的震动感,心里装满了疑惑与不安。渐渐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荡漾开来,充斥在整个身躯。

“放心吧,孩子,一切都没事儿了。”兰回头看了看已经快要睡着的夏蝉,眼中写满了复杂。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夏蝉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因为就算视线很模糊,但夏蝉可以确定,兰的眼神中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不忍与同情。

到底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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