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根本不稀罕何羿的［红控］能力，她在乎的只有那把拥有“破念”属性的大剑。
而原罪天生与念力亲和，所以千秋貉在看到方素亮出大剑的瞬间，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剑的非凡。
虽然不清楚这大剑具体的能力，但要是被砍中绝对会很不妙……得防着点了。
千秋貉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哎呀呀，你的表情不对了啊。”方素挥舞着大剑，“你在防什么？你不是说过，真正的强者是无所畏惧的吗？”
“切。”
千秋貉眉头紧皱，猛地抄起一柄铁剑朝着方素投掷了过去。
方素挥动大剑，只是浅浅一个斜劈，铁剑便断成了两截。
好锋利的大剑！
千秋貉咽了咽口水。
千秋貉虽然并没有看出大剑所附带的“破念”属性，但他已经想出了对付方素的办法——利用远程飞剑不断骚扰。
“铁之剑……无限！”
千秋貉将一柄铁剑，高高抛向空中。待其落下之时已经分裂为了数十柄铁剑。
铁剑如鱼群，从四面八方密集地涌向方素。
纵使方素手握可以有效克制念力产物的破念大剑，可面对如此数量并且从各个方向袭来的铁剑，方素还是显得手忙脚乱，招架不住。
而一旁的千秋貉更是在凝神寻找方素的破绽。
“第一剑……”
千秋貉手指勾动，一柄铁剑划破了方素的脸颊。
“第二剑……”
千秋貉继续操控剑雨，随即又一柄铁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方素的后背。那里是死角，方素本不可能察觉，但她还是感知到了。她努力转过身，险险避开了这穿心一击。可这么做却是让她的防御出现了巨大的漏洞，一连三柄铁剑从她的侧腹擦过，方素的侧腹顿时血液喷涌。
“最后是……第三剑！”千秋貉眼露精光，“三剑斩杀！”
一柄铁剑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方素的头顶，随即直直落下……这一剑，刺穿了方素的天灵盖！
方素的身子晃了晃，毫无抵抗地倒了下去。
一剑干扰，一剑破防，一剑斩杀！
千秋貉心满意足地看着方素的尸体，手一拍，周遭的铁制物纷纷化为湮粉，消散不见。
不过魔眼……还真是有趣。
这便是千秋貉留给方素最后的评价了。
唉，什么时候能遇到不那么容易死的对手呢？
千秋貉摊摊手，深表无奈。
噗嗤。
这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
千秋貉低头，只看见一柄红墨大剑从自己的胸口穿透而出。
咦？
千秋貉连忙抬起头，只看见方素的尸体化为一阵绿光，消散无影。
这就是方素的第九个能力，［绿之替身］。
使用这个能力，方素可以制造一个虚假的替身来挡住致命一击，然后本体会瞬移至一个安全的位置，这也是为何方素能突然出现在千秋貉背后的原因。当然这种保命的念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什么嘛……原来是假的尸体。
千秋貉苦笑。
啧啧，没想法自己还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看来还需要继续修炼啊。
不过，这个小小的失误，并不会影响战斗的结果。
千秋貉抓住穿心而过的红墨大剑，虎口卡住剑身，竟是靠着蛮力生生掰断了坚固的剑刃。
真的假的？徒手？
躲在肖貉身后的方素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连断掉的大剑都忘了拔，踉跄地后退。
“你不会以为，这种程度的伤就能杀死我吧？”千秋貉脸上依旧挂着狂妄的笑容，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才被利刃穿心的伤者，“别把我和你们这些脆弱的人类混为一谈……我身体的构造，可是很特别的。”
说罢，千秋貉反手把插进体内的大剑拔出，再把剑的残片从伤口内一片片捡出来，最后他伸出双手摁住伤口，用力一挤，就像捏橡皮泥一般，伤口在外力作用下合拢愈合，血也不再流出。
至少从外表看过去，千秋貉已经恢复成了受伤前的样子。而他治疗的手段，仅仅只是捏住伤口。
“你是怪物吗！”方素尖叫道。
“是啊。”千秋貉狞笑着，“原罪都是怪物。”
他也不急着攻击方素，而是蹲下身，拾起了一枚红墨大剑的残片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嗯嗯……原来是破念属性，怪不得能击穿我的铁之铠。”千秋貉吐出残片，重新打量方素，“极光护盾、滞空飞行、黄胶加速、石肤硬化、禁锢蓝环、寄生藤蔓、拷贝银镜、绿光替身、破念大剑……到目前为止你已经使用了九种念能力了。还有新的吗？没有我就杀你了。”
千秋貉一个响指，一柄微缩版的堕星戟出现并牢牢锁定了方素。
“还有吗？”千秋貉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
但这一次，他的气场变了，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这意味着千秋貉彻底认真了起来。
如果方素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千秋貉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方素。
……好可怕。
方素感受到了压迫。
她眼中的千秋貉已不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化身为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非人怪物。
扭曲，而邪恶。
恐惧滋生……方素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也想反击，也想再度释放那九个念能力与千秋貉展开下一轮的厮杀——但她做不到了，因为方素的念，已然在先前激烈的战斗中消耗殆尽。就算魔眼能够从其他的宿主那里汲取精神原质，为方素补充念力，但方素终归只是个第二态念者，同时维持九个念能力的发动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九个发动着的念能力，就像九个不断吞噬精神原质的漩涡，轻易地便耗尽了方素所剩不多的库存。
而她的对手，靠着位格成为念尊的千秋貉，却是拥有着接近无限的念！这也是为何他可以无所顾忌地释放各种大型念术的原因……因为他，耗得起！
而方素仅仅是把九个念能力轮流放一遍，她的念力便已枯竭。
这就是第二态与第三态之间的差距……宛若鸿沟。如果这是一场持久战，那么方素的失败已成定局。
被逼到绝境的方素，本能地开始呼唤母亲之名：妈妈……妈妈……
可妈妈已经不在了。
泪水滑下脸颊，方素不甘心，却又无力。
“哭了？”千秋貉看出了方素的绝望，“那真是太遗憾了……你和你母亲一样，令人失望。”
“等等。”方素抬起头，她擦干眼泪，缓缓走到距离千秋貉极近的位置，“我还有……最后一个念能力。”
“哦，真的吗？”千秋貉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那就别磨蹭了，赶快使出来吧！”
事到如今，他不觉得方素还有什么招数能够真正地伤到自己。千秋貉只觉得无所畏惧。
“你可不要后悔。”方素轻轻地说。
然后她的表情从绝望，变为了只有赴死之人才有的决绝之意。下一瞬，方素的双瞳溶化，两个眼眶内溢满了纯粹到极致的漆黑。
那是独属于深渊的黑暗！
而千秋貉也首次从方素身上感到了危险。
他全身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巨大的危机感更是如炸弹般在他体内轰然爆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更是在高呼“小心”二字。
不好！不能硬接这一招！
千秋貉想躲，但已经太迟了……如此近的距离，他退无可退。
随即方素的第十个，也是最后一个念能力……
［黑瞳摄魂］，完全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