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特长？打游戏？”
“是。”
“电竞挺好的。”
“你解开谜底找到我是为了跟我来盘dota？”
“你迫不及待地想去牢房和我聊？”
“……你想怎样。”
“我想找个人帮我理一下服务器。你可以继续你的电竞事业，我会按月发薪。”
“……谢谢，但我想牢房应该还没通融到能上网打游戏的地步。”
“谁说你要进牢房？”
……
后来，有一个冒名顶替的人接下那个CD。人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也瞬间下降了。
梭德不知道苏凩峑在其中有没有掺一脚，他直觉是肯定有。否则这件事也太快摆平了。
……
他也不知道该对此发表些什么意见。因为他因此得到了一份工作——他梦寐以求的工作。既没有指指点点的上司，有没有烦死人的上班时间。工作内容也是超单纯，就是没事帮他查一下某个电话的ip，帮他秘密中转一些文件之类的。
他大可以想玩游戏就玩游戏——虽说苏凩峑一打电话进来他就得暂停，然后满足电话线那头的神经病各种奇葩指令。他排位上不去苏凩峑要负很大责任。
但他对此也没什么抱怨——月薪一万还不定时得发奖金他还能说什么？
有时觉得自己撞鬼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好事？天上掉烧饼还能GPS定位一样对准我？
他拐着弯子去问苏凩峑，苏凩峑一脸听不明白的样子回答他说，这是公平交易。电竞选手月薪过万的人不是挺多的吗。
……月薪过万……的人……很……多……？
在梭德大脑反复重播着这句话时，苏凩峑又补了一句。
高强度的手速训练肯定会让你晚年痛苦不堪，你在用命拼未来，我怎么能不发工资。
反正就是大概意思的话，但当时听起来总觉得那句话帅到炸裂。
也许梭德之前只知道苏凩峑是个不简单，或者说很厉害的人，但在这一刻之后，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人拼命。
苏凩峑对于梭德这个人没太多感想。
明明就是一个怀才不遇到灵魂都在痛苦不堪地颤抖着的人，却偏要装作无所谓看破一切，并不断地自我催眠自我暗示般的把自己当作是愉悦犯，好像真是这样就多出几分优越感。
……
真那么有本事就不要炸待拆迁的废弃大厦，炸之前也不要寄录像带。录像带里包含那么多信息肯定会被查到——与其说是预告还不如说是心存侥幸希望有人来阻止自己。
固执。
下了的决定就一定要完成。即使最后改了主意，也会执行。
以及不可摧毁的自尊心。
比起用毒品和酒麻醉自己暂求解脱，一事无成抑郁终老，他选择了成为一束烟火，带着笑容在一刹的耀眼中成为永恒。
与其悲惨落寞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很敢，虽说他最后也没狠下心去做一个真正的911来报复这个不懂得善待他的社会。
他必然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世界凭什么要善待你啊？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时，总会好心地帮你锁上窗。
苏凩峑倒是很欣赏他的才华——多少人想死得轰轰烈烈耀眼非凡还不行呢！就算是废弃大楼也不是谁都有本事炸！
反正他是死定了——如果最先找到他的不是自己的话。
他有利用价值。
电子竞技弊大于利。它成就了一些人的梦想，但是毁掉了更多人的前途。
可苏凩峑偏偏不在意数据和概率。
————
“呵。仰望星空？征途是星辰大海？地球平均直径6371km，人类下潜最深也只有10km。地球都还没研究透就想征服外太空？哈哈哈哈真是搞笑……确认发现第二个地球了？哈哈哈哈哈……”
关奕深静静地听着罗挈酒醉后的胡言乱语。
罗挈早就应该释放一下情绪。罗挈的提案被否在某种意义上让他这个表面上的朋友暗暗高兴。起码罗挈终于把他桌面上厚厚一叠的曾被他视若生命般的文件给翻倒在地。这真是一个破天荒的好消息——起码旁人暂时不必担心他会突然猝死。
罗挈和关奕深一个是搞地理的一个是专攻天文的。每次他们走在一起用会被迫沐浴在他或他的同事们吃惊的目光下。
谢天谢地，探索地心这个计划没有过。关奕深现在简直等不及要请委员会的所有成员吃饭了。但他必须装的不动声色——要是被罗挈捕风捉影到他一丝真实想法，他大概就要和明天的太阳说永别了。
罗挈的方案他大致浏览过——其实也没细看，只是草草翻了开头。工作忙什么的理由自然是假的——他工作确实很忙，但真正的理由是他深知这整一套计划都只能是建立在理论假说的层面上，毕竟除了儒勒凡尔纳小说里的主角，还有谁进过地心？
就算这份方案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靠谱，他也绝对不可能让罗挈去冒这个百分之二的风险——百分之零点零零零几也不行。
他还苦恼过好一阵该怎么让罗挈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
现在简直就是云开月明清风和煦万事归宗般美好。
等罗挈醉成一滩泥，只有嘴唇还在不停呢喃时，关奕深才收起面瘫脸，把他送回公寓。
————
“想和我结婚？离婚的话你连内裤都分不到。”
芩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毫不犹豫地按了接听按钮。
“我在纽约。嗯。天气？”她走到窗边，“这几天都是晴天。”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下已经收线的手机。
她还以为又有什么案子……
旁边是闹哄哄的一群人，单膝跪地手托戒指的男士在圆圈中央缓缓低下了头。但他没有站起来。
芩然走回他面前，啪的一声盖上了戒指的盒子。“我不喜欢这个款式。比起玫瑰我更喜欢风信子。还有下次求婚给我在包间里求。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芩然就挤出人圈离开了。
————
苏凩峑一闭眼脑袋一歪枕住大白不搭理尹栻。
——真是简单易懂的吃醋啊~诶诶诶舟怡你在想什么！你不能那么轻易就被学姐同化！嗯，没错！
舟怡瞥了苏凩峑一眼，计上心头。
……
尹栻最后抽了反乌托邦三部曲给海莱。那是当初自己从咖啡店里拿回来的，忘了拿回去就一直摆在这儿了。
他一转身，看见苏凩峑正和舟怡争执着些什么。
“不行！我先说要的！”
“哈？他一直是我的东西好吗？你想都不要想……”
——和女友抢大白这么没品的事也……啧。
尹栻走过去，一按苏凩峑的头，对舟怡说，“你的。”
舟怡立刻举起双臂摆出“hurrah”的姿势，“yeah~”她挑衅地瞟着苏凩峑，然后蹭过来，“今晚我和你睡！”
……等等……什么？％＆＊：＃？、‘？？？
叫尹栻毫无反应，舟怡瘪着嘴露出可怜兮兮的被抛弃的小猫般的神情，“你刚刚亲口答应了的……”
让人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尹栻不知体内哪个被动技能自动触发了，愣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在他的脑子濒临崩溃的一刹，尹栻弯下腰去差不多贴着苏凩峑的脸跟他说——
“……我认为你应该再努力争取一下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
苏凩峑毫不掩饰地摆出他那副幸灾乐祸的眼神，“你也已经答应了我再勉强就没风度了……”
——风度你……
——为什么脑内剧场我也要自动消音……？
一片死寂。
尹栻余光轻轻一滑看向专注读书的海莱那边。
……还真的非常专注呢……
舟怡狠狠地下压嘴角——现在笑出声就前功尽弃了啊啊啊啊！
“那就这样吧，舟怡你今晚睡尹栻房间——”
尹栻瞳孔骤缩抛去一簇复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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