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何正志皱起眉，把手收回来，“你是头派来的？”
头就在N市。
“不是。”王宇摇摇头，他烦躁的抓抓头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梦派来的。”
“梦？”何正志一蒙，这都什么年代了骗人敢不敢认真点，梦这东西能是活的？还派人？
“是啊，”王宇也很无奈，“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怪梦啊，说不定就是它派我来的。”
“怪梦？”何正志刚想说没有，忽然想起昨晚的，梦里那个怪异的男孩。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宇耸肩：“因为我也被他支配过，滋味不是很好。”
“什么？”何正志一头雾水。
“当你开始做那种奇怪的梦时，就说明你已经被他选中了。”王宇不理他，接着说，“不过你不要担心，因为不论过程是怎样，结果一定不会是最差的。”因为他已经是最差的了。
“什么东西？”何正志越来越迷，眼前的这个小孩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被端上来，王宇一边笑着礼貌接过，一边又对他科普：“就是说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要惩罚你。”
“惩罚我？”何正志心头一震，自己昨天差点死在火里，要不是及时撞开了门冲了出去，他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可面前的男孩怎么看都是一副应该在学校里学习的年纪，他究竟怎么知道自己的心事的？
“对啊，惩罚你。”王宇对着何正志说，语气忽地一变，“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啊，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那些陈年往事，不应该被人知晓啊？
他第一次对面前的少年产生了恐惧感，他仿佛早已把自己看透，而自己只知道他来自N市，叫做王宇。这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被光明正大的偷窥了一般。
“好烫。”王宇嘴里鼓动着，好不容易把一只混沌咽下，就见何正志一脸正经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说。
“那个梦，真的有那么神吗？”何正志咽口唾沫，手心摩擦。
“当然，我就是被他搞成这样的。”王宇说着露出自己的胳膊，何正志这才发现他胳膊上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一个狞笑的小恶魔。
“这是什么？”
“属于他的标志啊，”王宇又吃下一只混沌，心满意足，“不久以后你也会有的，时间问题而已。”
何正志一边想着自己胳膊上会有个那种图案，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确定不是社会银？
“正了八经的说，只要你做过那种奇怪的梦，就代表你已经加入我们了。”王宇见何正志还是一脸“什么都不吉岛”样子，说，“以后你会发现自己身上出现微妙的变化，并且经常做怪梦。”
“但是，”他提高嗓音，“梦里的事情你一定要全部记住，千万不要忘记。”
何正志乖乖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小屁孩给唬住，还是用那么扯淡的理由。
可偏偏这种怪梦他还真做过。
“那我该怎么办？”
王宇悠哉游哉的吃起混沌，正好他的面也好了，王宇说：“吃完面再详细说。”
他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等吃碗面的时候再抬头，发现王宇已经不见了。他有点失望的走出店门，迎面一盒烟扔了过来：“红将。”
他苦笑着点起烟，王宇立在墙角，浑身烟雾缭绕。
“这么熟练。”他说，“你很久就开始抽了？”
“嗯，很久了。”王宇说，“再留在这里不合适吧，你刚好杀了人。”
何正志对于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不再感觉新奇了，心想有这么个神人在身旁也挺好的。
他挠挠头，说：“没车，这里的公交还要等很久。”
他一笑：“我有。”何正志低头一看，他手里攥着个车钥匙。
“宝马？”他惊呆，再次打量王宇，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一个小孩子有宝马。
“什么款？”他抱以最后的希望，问。
“最新款。”王宇回以一个自信的微笑。
这下真哭了……
两人乘着王宇的车上了高速，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很好，至少比一部分老手要好。
“你多大？”他问，车窗外的景物疯狂往后退。
“19。”王宇回。
“这么小？！”何正志差点蹦起来，心一跳一跳，“你这车哪来的？”
王宇笑笑：“以后你也会有的，他会给你的。”
“谁？”
“梦里那个小屁孩。”
那个把自己当成白鼠做实验的小男孩？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融化，冰凉刺骨的无形利器从背后往上蹿。
恐惧感……
车里一阵安静。
王宇一颗又一颗的抽着烟，像是油烟机。
何正志心里扭捏着，刚刚着急忘了问他要带自己去哪，现在看这路线，怎么也不像是去L市啊……
“你要带我去哪？”
“N市。”
“你家？”何正志蒙了，“我以为你会送我回家。”
“不，就你这种状态回去干什么，赶紧打个电话告诉媳妇孩子有事要出差吧。”王宇头也不回，“还有一点要纠正，不是去我家，我就是顺路看个朋友。”
“还不是要去N市。”何正志小声嘟囔。
王宇皱眉：“我说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叔叔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说悄悄话？”
他一下子挺直腰板。
“小脾气一堆一堆的，你是不是不成熟？”
他没敢回嘴。
这个小孩知道他的太多事情，不供着是真不行。他生怕自己说错话王宇再拿出以前的事提起来，那就真是凉凉了。
王宇叹口气，不再说话。
这一路上都很安静。
等到N市的一座墓园时，王宇停了车。
“你朋友？”
“就在这。”王宇跳下车，抱着束白花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等何正志匆匆忙忙的跟上的时候见他停在一座碑前，白花也不在手上了。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碑上。
何正志看了眼碑上的名字，应该是个女孩的——
林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