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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集:有故人兮来江上

事实证明,这个人我的确认识,而且还很熟,熟到快烂的那种。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迅速溜回了船舱,顺手一把把阮媚从甲板里提了起来,路上遇见的每个人,我都让他们闭嘴,千万不要说我是我,他们一脸茫然,但还是勉强接受了。

我迅速冲回自己的舱室,换了一件衣服,想了想,又让阮媚帮我把发型也变了变,我原先是扎着一个文士一般的小丸子发髻的,现在统统打乱,随便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男人嘛,就是要粗豪一点。

一边扎头发,我一边示意阮媚把衣服脱了。可能因为焦急,我的动作不太好理解,阮媚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笑声对我说:“师父,我是有原则的人。”

我也没搞清楚,说:“别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了,现在十万火急!”

阮媚的脸更红了:“啊……师父,你刚打完架就这么急……”

我说:“就是因为刚打完架才急,哎呀你怎么还不脱,难道要我帮你?”

阮媚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了,她的皮肤本来就黑,现在又红上脑门,看上去就像一颗黑红黑红的炸弹,在舱房阴暗的角落里根本看不清。

我扎好头发,环顾四周,说:“怎么这么暗?我去点灯,你快一点。”

阮媚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泫然泪下道:“师父,我去帮你叫个姑娘来好不好!”

我茫然道:“叫个姑娘干什么?哎你怎么还不动?快一点快一点,他看到你了!”

阮媚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视死如归。这把我吓了一跳,我说:“别别别,你冷静一点,无非就是揍了他一顿而已,你不换衣服也没什么,犯不着死啊!”

阮媚:“啊?您……原来您不是……”

羞涩和愧疚迅速击败了她,她手指绞着衣角,刺啦一声都撕破了,她片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若有所思,这小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然后我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确认从外表上看,我基本上和刚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才重新跑回甲板上。

这时的甲板中间,已经多了一张网,网里装着一个人,就是刚才冲过来硬怼我们的船的。那个人身边站着一圈我们的水手,外围陆续有藏青色道袍的道士越过水面,落上我们的船。我拉过一个水手问了一句,原来刚才这家伙被我第二次拍入水里之后,真的晕了过去。水手们判断出不救他就真死了,可是救的话,那汪黄龙已经扩散开了,没人有勇气在这个时候下水,他们很快决定向旁边的渔船借了张渔网把人捞了起来。由此可见旁边的渔船一定没见到刚才那一幕,这张网子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报废了。

人呛了几口水,没有大碍,甚至用不上人工呼吸就自己把水咳了出来,可是先前抢我们泊位入港的那艘船上,他的道士同伴们看不到,此刻居然一一施展上好的轻功,隔岸飞了过来。我留心了一眼他们过来时的轻功,不是龙虎山,也不是全真教的,这年头有制式服装,一艘船装十几个人还都能飞过几十步的水面的,有这种组织和实力的道门已经呼之欲出了。

最后上船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白胡子老道士,他看起来胡子花白,都垂到肚子上了,一副慈祥可亲的体型,但酒糟鼻头红脸蛋一出来,还是透着股火气,他落上我们船头的时候,故意使了一个千斤坠,先是咔嚓一声闷响,紧接着我们的船前端猛地一沉,船尾响应地高高翘起,不少没站稳的人脚下一软,被抛向空中,这是一个下马威啊。

我还没反应,原先高高翘起的船尾又猛地一沉,失去平衡的船只重新找回了平衡,已经翘出水面的后半个船身猛地向下一砸,轰的一声砸回水中,激起的潮水向两侧排涌,撞在堤岸上猛地溅起,仿佛凭空多了两道水墙。

老道士“嘿”了一声,他再一次高高跃起,船头应声上扬,但他人在半空,又再一次踩上了上扬的船头,我感觉我的脚下一股汹涌的力道波浪般涌来,又迅速传向船尾,那些用来造船的硬木甲板此刻居然绵软而充满了韧性,仿佛一根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充满了爆发力的弧度。

船尾猛地上扬,我看见阴符的身形再也隐藏不住,他飞上半空中,似乎还有些狼狈,但他偏不服气,人在空中时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猛地刹住向上的惯性,然后迅速坠下,重重踩在船尾的甲板上。

船尾轰隆一声,重新砸了下来。

得,俩人就这么杠上了。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阻止他们,只听见脚下传来咔咔咔咔咔咔的爆响,接着,以我脚下为界,周围一片的木板统统翘起,脚底下还传来了木头折断的嘎嘎响声,有水手惊叫起来:“龙骨!龙骨断了!”

接着,这艘船的船头船尾同时沉下,只有中部拱了起来,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这艘船向上顶起断为两截。它终于被俩人你一下我一下地给玩坏了。

船尾的阴符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前面那白胡子老道士一脸愕然,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大船中间拱起的部位又慢慢压了下去,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声说:“还好还好,恢复原样了。”

我走过去气呼呼地说:“原样个屁,你俩玩跷跷板呢?船都被你俩踩断了!”

老道士紧张地冲我嘘了嘘,说:“别说是我干的……不至于吧,这船这么不结实?”

潮水终于从中间的甲板翘起处喷涌出来,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船身发出了一阵震动,船头和船尾就在我们的视线中像两个方向的水中滑了下去,就像一条慢慢滑向锅底的面条。

老道士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地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救人!”

他身旁那些脚步还在浮动的道士齐齐应了一声,纷纷涌上,我原以为他们只是要救他们的人,没成想只有一个年纪最小的一把扛起他们的人,背到老道士身旁,其他的人则冲向更远的方向,在翘起的木板间奔走,如履平地,踨跃中时不时弯腰低头,就捞起来一个人。很快,十几个道士,平均每人都扛着两三个人过来了。

可是我们这条船上的人何止上百?

道士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此时对面那半截船上,一人合抱的桅杆吱呀一声,向着船头我们所站的位置砸了下来,这东西又高又细,其实分量不轻,被那家伙砸一下,可能不亚于被孙悟空抽一棒子,我一侧身闪开了,一眼又看见从折断的断口下面伸上来一只手,攀着断裂的木板往上爬,我吃了一惊,又纵身扑上,伸手去捞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桅杆有四五丈高,砸下来虽然是自由落体,但尾巴上的速度就十分恐怖了,末端甚至在空中扫出一声划破空气的呼啸,我争分夺秒,伸手拉住下面的人,往上一提,心里凉了一半,那个人应该是被断裂的木板卡住了,我一提居然提不起来,而这时,桅杆好死不死地瞄准我们砸下来,就像一个巨人挥起千钧棒,一个力劈华山,要精确地劈死相对而言像蚂蚁一般渺小的我们。

刹那之间,我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放开这个人的手,滚开一旁,我可能会活,那个人必死。另一个选择,就是我和那个人死在一起。

我在这一刻为我自己确诊了,我有选择困难症。

下一刻,我的身后多出来了一个人,他双手抱圆,我感觉随着他一抱圆,我们脚下的水面都凭空抽起来无数条水汽,混在他的掌心,迅速在我们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接着,他将这个太极图向上一托,桅杆恰好在这一刻拖着鬼哭一般的啸声抽在了这张太极图上。

砰地一声响,太极图瞬间炸碎,化作漫天水雾,四分五裂,桅杆被震得向上一跳,接着,继续向下砸了下来。

我心道,你丫该不会纯粹就是想要来装逼的吧,直接打碎它不好吗?

紧接着,桅杆就在我们的面前,从中断为两截,下半截轰隆一声砸进水里,砸起一丈多高的水幕,上半截向前飞了出去,越过了我们的头顶,带着沉重的风声,砸在每人的空处,砰的一声把半个船头抽瘪了进去,我们脚下猛地一震,桅杆接着翻滚了几圈,扎进了水里。

我手中一轻,这一桅杆把船头的结构彻底打变形了,卡住脚的那个人被我一提拉了出来,我就着昏暗的光一瞧,险些吓得我魂飞魄散,那个人居然就是脸色惨白的阮媚,还好我没抛弃没放弃,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回头一看,白胡子老道士也几乎脱力,一屁股坐在扭曲的甲板上,汗如雨下。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我居然也见过他,在多年以前,但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此时,对面正在下沉的船尾部分抛下来数条小舢板,人们下饺子一般,从慢慢下沉的船尾跳入水中,然后被舢板上的人拉了上去,我看见阴符正站在慢慢下沉的最高处指挥众人,他毫发无伤,那边的人我就放心了许多。紧接着,周围停泊的船只上有人也反应了过来,慢慢驶近救人,在道士们的帮助下船头被困的人也迅速得到了转移。

我和阮媚、白胡子老道士及最先冲过来被我拍进水里然后带来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连锁反应的那个小道士一起,上了一条渔船,借着渔船的火光,我再一次确认了一眼那个家伙,不由得感慨万千。

是的,我真真切切认识他,虽然他现在梳着道髻,一身屎黄色,湿漉漉地,双眼紧闭狼狈万分,我还是认出了他,曾经年少无知的时代,我们兄弟几个多少次被师父殴打,都是因为这货从总作梗。

我们师兄弟中心眼最多,手最贱的姬蚩!

师父死后,他就投奔了武当山空虚道长,穿越玄牝之门回到十八年前的我,就曾经在统万城,从血祭之门前救出空虚道长,并和他并肩对抗独孤瑾瑜和李晚晴!

好久不见了。

我看着倒霉催成这样的姬蚩嘿嘿直笑,笑得旁边的阮媚和老道士毛骨悚然,阮媚拉着我说:“师父,船没了就没了,其实我们是技术入股,船的事情上我们没掏钱,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打开她伸过来探我额头的手,看向老道士:“阁下好功夫,不知道是武当山上哪位前辈?”

老道士呵呵一笑,拱手道:“好说,在下武当空玄,现在的掌门空虚是我师兄。”

我点点头:“在下姬旦,轩辕门掌门,这位姬蚩……哦,我不知道他现在的道号……他上武当前是我的师弟。”

老道士拍着肚子哈哈一笑:“原来如此,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站起来正色作揖道:“道长,感谢您救了我和我的徒儿一命!”

老道士苦笑着摆摆手:“不不不,不是我的功劳,是有人用极强的剑气隔着老远斩断了那根桅杆,我其实没有做什么。”

阮媚一直好奇地听着,听到这里,她回头看看,骇然道:“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刚才我们的船距离岸边足有上百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精确地斩断整根桅杆,这份功力足以令人叹为观止。我点点头,感叹道:“那位大侠的这份功力,颇有我当年几分风采啊。”

阮媚看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

突然,一个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噗嗤冷笑了一声,吓得我一蹦三丈高,浑身汗毛都树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她不在我们身旁,这是类似于千里传音的功夫。当然,这些都不足以令我惊愕。我惊愕的是,这一声冷笑中虽然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但却不含恶意,当然,不仅仅是如此,最主要的是,我认识这个女人。我还以为我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了呢。

这个女人,叫沈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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