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异变
茅场晶彦苦笑道：“我说是SAO的建立者，实际上，这并不是真相。”
就算我早有预想，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愣了一下。
“我是在无意中得到了SAO的基础数据库，在这之上发起的研究。”
茅场晶彦眼神越发得深沉：“在SAO开服之后，我的管理者权限也消失了。”
“那你说打通一百层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那其实是个谎言。”茅场晶彦摊开手：“SAO实际上就是现实与幻想的关联点，在开服之后，现实世界就彻底被融合进来了。”
我灵光一闪：“那么说，这个世界的NPC……”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茅场晶彦的脸色冷淡：“那本就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类，只不过被世界意志给重置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点都串联在了一起。
为了晋升世界，现实被当成“养分”给灌输到了SAO当中。
所有的玩家在里面扮演的是“天选者”，也就是具有变强潜质的人类，剩余的，则是被安插为“背景板”。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提供足够的强者，为世界的晋升做准备。
SAO根本就是一个无法通关的游戏
茅场晶彦则是被推出来的代理人，他所说的谎言是为了让这些被选中者，维持继续变强的欲望。
“所以，现在SAO就相当于真实的世界了。”
茅场晶彦这么说着，脸上居然出现了高兴的神色。
“你……难道不觉得愤怒吗？被世界意识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就连所谓的无意中发现，都有肯定是被安排好的。”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茅场晶彦嗤笑一声：“愤怒？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这根本就是我一生所追求的，真正的异世界啊！再说了，你不是知道的吗？所谓的现实世界，根本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只有这里，才是一切的起源啊！”
我沉默了。
因为他说的是对的。
所谓现实世界，原本就是地母神为了让人类这个种族重现而建立的。
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的繁殖场。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愤怒？”茅场晶彦露出神经质的笑容：“现实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唯有SAO，才是真实所在的世界。”
我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或许，现在的茅场晶彦，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了吧。
为了追求心中想象的异世界，这个男人甚至不惜以人类作为实验体，可到头来，居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才是虚妄的。
如果以SAO为真实的话，那么，现实世界不就是这个男人一直所追求的异世界吗？
“你，不要紧吧？”
看着他有些疯狂地笑容，我有些难受地拉了拉衣领。
茅场晶彦忽然收起了笑容，重新换回那张冷静的面孔。
“我没事，只是，我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世界意识才会通知你过来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撑不住什么的……”
茅场晶彦将手上的白手套脱了下来，让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眼前见到的，并不是人类拥有的手掌，
而是由蓝色的数据流，构成的手的形状。
里面的数据在飞速地闪烁着，从中能看到，无数细微的黑点在侵蚀着数据。
“那一位，快要已经在“门外”敲击着大门了。”
茅场晶彦轻声叹息：“我，就是那位从里面顶着门的守门人啊。”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面色逐渐变得难看：“不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原本是这样的，可地母神所设立的防火墙，只是防备那一位的投影，现在来的却是，那一位敲门者的分身啊。”
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茅场晶彦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幻：“时间不多了，你去和她们告别之后，赶紧到我这来，我只能放你出去。”
我瞬间就明白了“出去”的意思。
到世界壁垒的外侧。
简单的说，我算是被放置到世界外侧，当做杀毒软件去使用了。
这样，如果我不能战胜敌人，那么，世界还有机会离开这个坐标。
“这是，结衣的意思吗？”我的呼吸放轻。
“不是哦，是我的意思呢。”
回答我的，不是眼前的茅场晶彦，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表世界意识。
“那个小丫头身为世界意志太过于不成熟了，居然还想跟着你一起作战。”
这冰冷的声音，却让我心中一暖，果然，再怎么说，结衣还是我的女儿啊。
“你把结衣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被我给关进世界核心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赶紧去告别吧，那个充满恶臭的家伙快突破进来了。”
“嗯，我知道了。”
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质问，我只是轻声应道。
没什么好歇斯底里的，不早就下定决心，要保护这个世界了吗？
现在这个情况，倒不如说是意外的顺应我的愿望呢。
起身，走出房间。
亚丝娜早已在门口等待着我，我朝着她微笑：“走吧，我们回家。”
“嗯，我们回家。”亚丝娜对着显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着这张美丽的笑颜，我的心中充满了不舍的情绪。
也因此，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如同往常一般，我带着亚丝娜在小屋外的湖泊钓鱼，然后回家，为她烹饪美味的晚餐。
告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反正，明天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么想着，轻轻地抚摸身边女孩的脸庞，掌心带来的温润让我充满了勇气。
我从床上起来，轻轻地吻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心里默默地说道：“再见了，亚丝娜，谢谢你为我带来的温暖，对不起。”
不在犹豫，我推开房门。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的动作一僵，没有回头，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出去喝……”
“刘璃在骗人的时候，小拇指总是会不自觉地上扬哦。”
“……你都知道了？”
“嗯。神明大人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那么……再见。
”
“你就不回头再看我一眼吗？”
说到这里，亚丝娜低声哭泣着，我心中疼痛地一抽，让我几乎呼吸不了空气。
可是啊，亚丝娜，我不敢回头啊，再看你一眼，也许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停留在你的身边了呀。
正当我准备逃走的时候，身后猛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我只要你记住，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的。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你给我记住了啊！”
强硬地闯入我的怀中，用力一拉我的衣领，温热的唇瓣已经印在我的唇上。
我也动情地回应着，这份激烈的感情。
良久，唇分。
亚丝娜带着泪，用力地微笑着：“你已经被我打上印记了，你只属于我哦，我没让你死，绝对不能死去哦。”
最后，亚丝娜为我整理了一下衣领：“为了我，也为了结衣，去战斗吧。”
心情忽然就不再沉重了，我点了点头，在亚丝娜的注视下，离开了我居住了两年的小屋。
踏着月光，来到血盟骑士团。
“准备好了？”
茅场晶彦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数据流，只剩下的脑袋上带着深深的疲倦。
我肯定地点点头：“带我出去吧”
“好。”
茅场晶彦随手在空中一划，一道门扉出现在我的眼前。
“记住，门一开你就得立刻出去，等你出去之后，门会关上，世界坐标跳跃会在你失败之后开启。”
“我知道，快点开门吧。”我催促道。
“我会帮你照顾你的朋友，毫无顾虑地去战斗吧。”
表世界意识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微微一笑：“这就够了。”
下一刻，门扉开启，我立刻从门冲了出去。
“这就是世界外侧么。”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世界外侧散发着莹莹的星光，如梦似幻的七色光芒不断地变换，不见一丝黑暗。
“别愣着了，冲过来了。”
白的声音从心域中传出，我下意识地取出暴虐者，可出现在我手中的，却是暴虐公。
来不及不多想，远处发出一声爆喝。
“你这只虫子，胆敢直接跑到我的面前！！”
感受着眼前的这只狮头人身的兽人身上不断散发的压迫感，直接后跳瞬间拉开了距离，我举起了暴虐公，神情异常严肃。
“轰！！！”
以狮人为中心，巨大的音浪散开，甚至将它背后的彩色光芒都刮掉了一层。
“你，是在找死！！！！”
重锤狠狠的挥舞而下，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住了我，根本无法闪躲。
“可恶！！！”
我咬了咬牙，瞬间开启了身上所有和防御有关的魔法，举起暴虐公迎了上去。
“咚！！！”
“咳！”
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重锤狠狠砸在了我手中的暴虐公上。就算使用了卸力技巧，我直接被巨大的力量打得向后飞去，咳出了一口血。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世界之敌的分身会是一头狮人啊，而且，这家伙，哪怕是准神中，也是力量的佼佼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