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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身 中庸

餐足饭饱之后,兔耳少女要带李天奇去见自己的二姐,言说是有事相商。

自己也从途中,由交谈得知,她的名字叫童童。

没有什么姓氏和名号,只是童童两个字。倒像是小孩子的乳名,叫起来确也是朗朗上口。

李天奇心中纳罕,难道是山村野孩子,名字起的这般随便。

两人沿着碎石小径,已经来到正堂。

堂中,正对门立着一个稍大的枣木方桌,次首端坐着一位红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左右,身材姣好,玲珑有致,正小口茗茶。身上一席落地红衣,银簪黑发,唇红齿白。看起来雍容华贵,似王公贵族,落落大方。

但这一身大红衣服,又似刚要结婚的新娘子,略微显得有些怪异。

看到李天奇进来,她颔首示意其坐到另一边。童童摇晃着兔耳朵,也从他旁边害羞地坐下。

观次情形,似乎还在等人的样子。

李天奇心中不禁多想:

瞧这阵势,怕不是要相亲不成?但古语有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这位兔耳姑娘虽然看来十分般配,但也需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才是,这位家长,看起来着实太着急了。

紧接着,门外一声朗声大笑,人未到,声已先至:

“听三姐说,六妹捡到了宝贝。在哪里?快拿来让我看看!”

随着一个劲健地步子,一位银色单马尾的女性踏进。她身穿黄色宽松的道服,身材稍显壮硕,身上筋肉扎实,步履矫健。看起来体格锻炼的不错。

她迈进门来,看到李天奇,讶道:

“啊,不是宝贝,是活人呀,还是个男人,这可是个稀罕物件”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圈,略显失望地嘴上嘟嚷道:

“就是看起来,软脚虾了点。”

物件?软脚虾?李天奇紧握拳头。在家里,可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自己。他轰然站起身来,就要拍桌子,证明自己的高贵身份,和纯正的爷们气质。

然而,下一个进门的人,却让他所有的计划落空。

一身黑衣,黑纱蒙脸,黑色弯曲的犄角。

噩梦再现,此女正是登岛时,厮杀阻碍自己船队的妖女恶魔。她缓步入室,仿佛给周围罩上了一层冰冷气息。

那女人进门后,看了自己一眼,李天奇和她近距离四目相对,更感冰冷狠厉,那眼神穿透自己,似乎是下定决心,愤恨地想要处决什么垃圾一般。

李天奇刚刚站直的身体,软了下来,瘫倒了。

童童一把撑住他,问道:

“李公子,你突然怎么了?难道是余毒未清,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说着扶着他又坐回到凳子上。

牙关打颤,李天奇刚刚所有的气势都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敢再抬头看向黑衣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一钟一刻,都显得十分漫长。

李天奇冷汗滴落,顾不得擦,在凳子上如坐针毡。

自己这次刚出狼群逃生,又入虎口遇险。而且是自己呆傻蠢笨,亲自送上门的那种。

怎么就不能多个心眼呢?这岛上不管有几处人家,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断然没可能不认识那个黑衣女人的啊。哎,这下倒好,自己这一脚踏进了龙潭虎穴,想出,也出不来了。

“六妹,七妹好慢”

童童白色的耳朵,一直一弯,一弯一直,相互交错,无聊地伸缩着头顶的兔耳,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

红衣女妇人说话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先讨论一下好了,等那两个孩子回来了,再问一下她们的意见。”

红衣女人继续讲道:

“事情很简单,就是坐在首下的这位小哥,在岛上,是去,是留的问题。”

“杀了,”黑衣女人冷冰冰地说道,“外面的脏东西”

李天奇心里一紧,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

“四妹等等,”这次是小童说话,

“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兔耳少女在帮自己说情。

咕咚——,李天奇咽了一口口水,脸上的巴掌印,突然隐隐作痛。

“不会武功吧?”黄衣少女语气里,还藏有一丝期待。

“会,就杀掉”黑衣女子莫名坚持“不如,在六妹来之前,先结果了他,省的吓坏了小孩子。”手指缠着黑色的丝巾,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似乎在给李天奇倒计时。

“我听二姐的,”兔耳少女道。

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种事情最头疼了。大姐在就好了,她是大家的主心骨。做决定这种事情真的好麻烦。”说着揉起了额头,最后自暴自弃地应付道:“ 大家意见不一,这种时候,投票吧。”

“投票!等我一起——”远远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道。似乎是听到好玩的事情,生怕落不到自己一般,着急地呼喊。尾音急促,又像是跑了很久,从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声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众人望向门庭,先是从门外,飞奔进来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猫。身上斑纹点点,其上,驮着一个身穿绿裙子的四五岁大的孩子,抓着猫背,咯咯脆笑着。接着后面跟上一位白衣少女,细辫飞舞,抱着一大束鲜花,疯也似地冲了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赶到。

阳光带着花香,还有耀眼的光芒,夹杂着孩子的欢声笑语,被这名少女一起带入了房间里。

少女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天奇。

“哦,你醒啦,好早。三姐不是说要两个时辰之后嘛”

“我喂他吃了药。”

“哦,我说呐,三姐的药很灵的。就是很难吃。”少女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良药苦口,”童童说道“你俩又去花海玩了?”

“嗯啊,刚采花回来。准备给大家每人编制一个花冠,带上去漂漂亮亮,清清凉凉。”

说着靠在红衣女子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碰她一下,乖巧地说道:“先做二姐的,二姐最漂亮啦”

那红衣女子,众人口中的二姐,从白衣少女入室之后,此刻仿佛变了个人。再也没有那种慵懒气质,眼神变得柔媚宠溺,巧笑盈盈。一盼一笑地,举首间,母性光辉萦绕。她抬手招呼,伸手把少女揽进怀里。掏出梳子,轻车就熟地,帮小女孩梳起了头。

那一身黑衣的女人,也收起了凛然的气质,默默摘下了脸罩。

“长得一头好头发,却不知道梳理,外面风大,又吹乱了吧?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照顾自己。”二姐笑骂着,手中不停,梳子和手指翻飞,温柔地帮她编织,打理头发。

女孩驯服地垂下眼睛,埋头静坐。头发披散,柔滑可爱。

“那可不行,要让二姐帮我梳头呀”

先进来的绿衣女娃,也和大猫一起,坐在了座位上。

让李天奇惊奇地是,那只猫咪也有学样跟着坐了下来。

只因此猫圆胖,屁股略大。一下坐在凳子上,便占了2个人的位置。李天感觉稍微有点拥挤。

现在,场内气氛,与其讲是严肃,不如说是滑稽了。

李天奇更是愕然。

这个小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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